第17章 招供,便保你妻儿活命
作品:《娇娇女重生,王爷撑腰我乱杀》 贺怀谦赶忙爬起,冲出厅堂,翻身上马,直奔二叔贺知远府中而去。
独自一人骑行于夜色中,凉风刮过脸颊,贺怀谦这才清醒了几分。
自发觉密信遗失后,他便浑浑噩噩。直到此时,才惊觉自己已闯下大祸。
距信件丢失已过去一整个下午。此去燕州还有段距离,若那信真落入了他人之手……恐怕,一切都来不及了!
贺府的灯烛一直燃至寅时三刻,府内紧绷着死寂。
贺夫人眼底泛着青灰,早已疲惫不堪,却仍强撑着不敢入睡。
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夫君在厅中来回踱步,时而跌坐椅中,又霍然起身;儿子急匆匆出了趟府又回来,最终只颓然呆坐着。
好好一场寿宴,难得的热闹喜庆,怎就变成这般光景?
她只觉心口泛起阵阵酸楚。
燕州松县,夜幕中,几道黑影正悄无声息地翻入县丞府邸,落地轻盈,如同鬼魅。
领头者一挥手,三人直扑正房。
寒光一闪,刀刃挑开床帐,却只刺透绵软被褥。
陈鹏不见了!
“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领头人低喝道,眼中杀意翻涌。
另外几人已按上头指示闯开书房。
多宝暗格、画轴夹层,甚至青砖底下,所有密处翻遍,竟都空空如也!那些要命的账本呢?!
周遭一片死寂,只有夜鸟飞过,偶尔发出几声啼鸣。
几人顿感不妙,领头之人果断下令,“不对!快撤!”
话音未落——
“咻!咻咻!”弩箭划破夜空,自廊柱后、假山间暴烈射出。
两名杀手径直栽倒在地。
“有埋伏!”余下三人背靠成阵,快速舞动刀剑,试图格开箭雨。
却见十余名玄衣人突然涌出,将他们合围,刀光映着残月,铿铿作响。
剩余几名杀手,一人被当胸踹飞,撞碎鱼缸;另一人钢刀脱手,咽喉被弩箭洞穿。
领头人目眦欲裂,反手劈开从身后袭来的长刀,肩头却猛地一凉。
三棱透骨锥已贯穿琵琶骨!
他踉跄跪地,血沫从齿间溢出,看见一只绣着银色獬豸的靴尖。
“带走,别让他死了。”一道声音从头顶冷冷传来。
抬眼望去,是……九王爷!
裴砚舟指尖微抬,墨风便拎着个肥硕人影掼在地上。
正是松县县丞陈鹏。
他哆嗦着跪伏在地,脸上油汗混着涕泪,伸着手要够裴砚舟的袍角。
“大人!大人饶过我吧!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账本在何处?”裴砚舟语调平平,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陈鹏颤颤巍巍挤出个生硬的笑。
“大人说笑了,什、什么账本?下官从未……”
话未说完,裴砚舟击掌两下,两道身影闪现。
左首女子青衫素净,指尖银针寒芒流转;右首男子红衣似血,腰间皮囊鼓胀凸起。
“赤练掌刑,素问司医。”裴砚舟垂眸,掸了掸袖口浮灰,“你既不知,便尝尝他们二人的手段。放心,烂了皮肉也能给你缝回去。”
赤练倏然扣住陈鹏右腕,三根钢针插入,如毒蛇入穴。
“啊——!!”陈鹏杀猪般嚎叫,整条手臂青筋虬结,皮肉下如有千万毒蚁啃咬骨髓。
他抱着右手在地上翻滚,发疯般地用头撞地。
忽然,素问抬脚踩住他肩胛,捏住腕骨一掰一推。
"咔!"
剧痛如潮水骤退,只剩手臂不受控地抽搐。
裴砚舟靴尖挑起陈鹏下巴,“你该明白,贺家死士已到燕州。”他附身时,火把的光在眼底跳动,“此刻放你出门,活不过三更。若招供……”
他声音陡然压沉,“我送你妻儿去岭南活命。”
陈鹏瘫在汗血混杂的污渍里,喉结剧烈滚动。半晌,嘶声道,“城西土地庙,灶膛暗格。”
陈鹏递往贺家的密信上,印着半枚特殊绘制的印章,贺家收信后,会在当日补上剩余半枚送回。
而今日,直至入夜,他仍未收到印信,心知要糟,趁夜将油布包裹的账本塞进了城隍庙。
刚摸黑回到府邸,便被人捂住口鼻拖进了假山。然后,便眼睁睁看着黑衣人提刀进了自己卧房!
是夜,三骑快马驮着几名妇童,悄无声息地拐进城郊荒径,往南边去了。几个牧民装束的汉子紧随其后。
马蹄裹了厚布,踏过枯草时只余闷响。
京城,天光初亮,仍不见燕州回信。贺知章知道,此番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长叹一声,抬手理了理衣袍,出门上朝去了。
依照皇帝登基时立下的规矩,早朝只许拣要紧事奏报。
但,近来朝中稳定,既没边境战乱,也无天灾流民,各部尚书举着笏板照本宣科一通,便早早散了朝,统共不过一炷香工夫。
贺知章正随百官退出金銮殿,忽听御座传来一声,“贺卿留步。”
贺知章心下一沉。
果然,还是来了。
御书房内,龙涎香袅袅,贺知章垂手立于阶下。
皇帝随手将一叠笺簿抛在桌上。“啪”一声轻响,香炉烟圈乱颤。
“燕州松县盐税账目,”皇帝屈指敲了敲那笺簿,“贺卿替朕看看?”
贺知章躬身更沉,“老臣惶恐。此等地方琐务……”
“琐务?”皇帝忽地轻笑,指尖捻开账册,纸页哗啦作响。
“松县丙字仓去岁实存官盐六千引,今岁账上竟凭空多出两千引。”他倏然抬眸,眼神藏毒,“贺卿掌盐铁数年,不知盐田晒卤需三载方增产能么?”
汗珠顺着贺知章鬓角滑进朝服领口,他喉结滚动,声音却稳,“是臣失察。必是那松县县丞为求政绩,虚报数目。”
“松县县丞。”皇帝截住话头,“朕记得,县丞陈鹏乃是你举荐的?”
“是……”贺知章腰背酸胀,却不敢直起身子,“臣见他才能出众,便将松县盐运全权交予了他,不料竟出了这等岔子。”
贺知章不清楚皇帝究竟已掌握多少,也不知陈鹏那厮是否还留了后手,只能先咬死,往轻了说。
“那贺卿怎地还要派人暗杀陈鹏?”
说着,皇帝甩下一页血书,上面赫然是夜闯陈宅那领头人的画押供词。
贺知章袖中手指猛然蜷紧,面上仍如古井,“江湖匪类构陷朝臣,其心可诛。”
“好个其心可诛!”皇帝忽然猛地拍案而起。
他一步步踏下玉阶,玄靴停在血书前,“昨夜子时,燕州截获贺府死士二十余人。”他附身,玉冠垂旒擦过贺知章官帽,“贺卿,朕记得,你有一嫡孙,还在杏花庄养着,刚满两岁?”
冷汗浸透贺知章中衣。他盯着地砖金线,齿间渗出铁锈味。
忽地,他撩袍跪地,额头重重磕下,“臣御下不严,罪该万死!”
良久,头顶传来一声叹息。
“罚俸半年,回去闭门思过。”皇帝转身,袍角掠过贺知章颤抖的手背。
“再有下回……便让那孩子替你听听,午门外的炮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