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可怜苏朗,是个好人
作品:《娇娇女重生,王爷撑腰我乱杀》 姜明欢懵了。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还没回过神来,却见苏莹月双手撑在地上,红着眼眶,抬头望她。
“姜小姐,我知道,你素来不喜我与表哥走得近,却也不必故意绊我,让我在这等场合丢人!”
周遭目光瞬间被吸引过来。
“月儿!”
这时,一面容清俊的青年男子拨开人群,几步跨至苏莹月身旁,蹲下身来,轻扶住她,眼中满是焦急。
是苏莹月的二哥,苏朗,如今任翰林学士。
苏家一门三进士,乃朝中佳话,只可惜出了苏莹月这么个蠢妹妹。
“二哥哥!”苏莹月连日来的委屈似乎终于有了出口,开始低声哭泣起来。
姜明欢目光环视一圈后,冷冷开口。
“苏小姐怕是眼睛花了,自己站不稳,倒还要赖上别人了。”
“姜小姐,”苏朗扶起妹妹,朝姜明欢深深一揖,目光真诚,温和谦逊。
“今日之事,是舍妹受了惊吓,才致误会一场,我代她向姜小姐赔个不是。还望姜小姐莫与她一般见识。
他刚亲眼看见,是苏莹月故意朝姜明欢撞去,这才摔倒了。
他这妹妹,从小便被宠坏了。
姜明欢哼了一声,把脸转向一侧。
苏莹月却似是征住了。她掐了一把苏朗,横眉道,“你究竟是谁的哥哥!”
说罢,便像是气极了一样,上前推了姜明欢一把,“还有你,敢做却不敢认?”
姜明欢“哎哟”一声,踉跄后退,顺势带倒了旁边案几上的杯盏果盘。
一时间,哗啦哐当,碎响一片。
“啊——!”
“我的裙子!”
“天哪!”
“小心碎片!”
方才还在一旁看热闹的夫人小姐们,顷刻间乱作一团。
贺夫人急得站起身来,连声安抚,却根本压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混乱。
等贺怀谦赶到前院时,只觉得火气直冲天灵盖,恨不得立刻掐死她们二人。
“够了!成何体统!”
他示意身边的仆妇去扶姜明欢起身。
突然,一道灰黑肥硕的影子从满地狼藉中蹿出。
竟是一只硕鼠!
它吱吱叫着,在人群中乱窜,所到之处便响起一阵尖叫,此起彼伏,跟唱大合唱似的。只是这指挥手,别具一格。
“别过来!啊——!”
闺秀们个个花容失色,纷纷提起裙摆躲避,彻底顾不上仪态。
男宾们也手忙脚乱,有的抄起手边的物件胡乱拍打,有的连连后退生怕沾上。
推搡拥挤,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灵巧地挤到贺怀谦身侧,趁他分神之际,手指如电,轻轻一拈,从他袖袋里抽走了那封密信。
接着便身形一闪,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姜明欢终于松了口气。
方才,苏莹月倒下去时,伸手似要拽她,却轻轻掐了她一下。
再看人群中,飞鸢朝她摇了摇头,又拍了拍衣袖。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
只是可怜苏朗,平白无故成了他们游戏中的一环。真是个好人。
这会儿,苏莹月似乎也被那老鼠吓坏了,肩膀耸动,身子摇摇欲坠。
贺怀谦看着被下人扶住、正哭得伤心的苏莹月,再看向蹙眉整理衣裙的姜明欢,心中那股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重。
方才混乱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拂过他的袖口?
他下意识伸手摸向自己的右袖暗袋。
那里空空如也。
贺怀谦的脸色骤然铁青,眼神阴沉地扫视着渐渐平复下来的人群。
一个荒谬的念头划过。
苏莹月和姜明欢联手了?
不。
这二人对自己死心塌地,且素来痴愚,只知争风吃醋闹得难堪,怎可能有这般心计。
贺怀谦脑中飞速闪过种种猜想,又被自己一一否决。
难不成……是方才混乱中,不慎遗落了?
那边,贺知章正与几位朝中大员密谈,吩咐了不许打扰。
这等宴席,向来是拉拢势力的良机。
待他行至前院,方觉众人脸色不妙。
尤其是贺怀谦,面色阴沉,眼里却又透着几分惊惶。
“发生什么事了?”贺知章走近,沉声问道,眉宇间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贺怀谦唯恐父亲责备,只含糊道,“方才柴房突然起火,又不知从哪窜来只硕鼠,惊扰了宾客。现下已无事了。”
贺知章将信将疑,目光在儿子脸上逡巡片刻,终是转身离开,自去周旋宾客。
贺怀谦看着父亲身影渐远,直至消失,这才与贴身小厮竹川分头搜寻起来。
贺知章对待儿子,向来严苛,不假辞色。唯竹川自幼陪伴身侧,侍奉尽心,最得贺怀谦信任,也是唯一知晓此事之人。
两人将府内各处翻遍,却始终不见片叶。
贺怀谦心如死灰,只一人关在书房之中,不许人打扰。
入夜,贺怀谦照例应向父亲汇报最新密信中的消息,却始终不见人影。
贺知章等了许久,烛芯剪了几回,终是遣人去叫儿子来。
见贺怀谦步履沉沉,姗姗来迟,他疑窦顿生,却更是恼怒,冷声斥道:“如今,倒要劳人去请才肯来了?!”
贺怀谦心底发虚,面上却只低垂着眼帘,一副恭顺模样,辨不出端倪。
“儿子方才被几个不长眼的下人绊住了手脚,耽搁了时辰。”
“胡闹!”贺知章厉声道,“你将来是要掌管贺家大业之人,怎可为此等琐事分神!”
“再有这嚼舌聒噪之人,逐出府门便是。”
“信里说什么了?”
贺知章一连串话甩下来,贺怀谦心头更紧了。他强自定了定神,将早已想好的说辞托出。
“前三日,丙字三号仓,外运三百引,比上回来报,多出近三十引。”
这是数目是贺怀谦杜撰的。
按理,初春时节,盐田出产仍处于低谷,近期本该持稳,要到三四月温暖以后,产量才会有明显提升。
但不久前,他们新探得了两处盐田,尚未上报朝廷。上次来信,便说将于次日开采,且为方便运输,增开了两班漕运,估算着,如今应当已有增量了。
“不对。”
贺知章眸色一沉,眼风扫向贺怀谦独自伫立的身影。
“前两日,一处漕帮与官船起了争执,外运阻塞至今,运量应与上回持平,甚或……有所折损才是。”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砸落。
贺怀谦心头一震。父亲对他竟还有所保留,并非事事相告。这……是不信他?
一股寒意自脚底窜起。
贺知章捕捉到儿子眼中的惊慌,心头一跳,猛地一掌拍在案上。
“你如实说!究竟怎么回事!”
贺怀谦心知瞒不住了,双膝一软跪了下来,颤颤巍巍承认,“今日柴房走水,府中大乱,我未来得及查看信件,便藏于袖中,却……却不慎遗失了。”
“混账!”贺知章震怒,目眦欲裂,却也知道此时发火亦是无用。
他当机立断,快速下令。
“速去知会你二叔!前往燕州!杀了陈鹏!焚毁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