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本王让你看个尽兴
作品:《娇娇女重生,王爷撑腰我乱杀》 姜行山余怒未平,正愁如何将贺怀谦一行人扫地出门,此时见这不速之客突兀现身,心中反倒松了口气。
他躬身行礼,嗓音微哑道,“九殿下驾临寒舍,有失远迎。只是家中琐事烦扰,实在失礼。”
姜明欢心头一跳。
昨日江边救他的男子,竟是传闻中玩世不恭的九王爷裴砚舟!
怪不得昨日他的衣袍上,绣着的是只小小的扁舟。
只是永宁伯府与他素无交情,今日“凑巧”登门,怕不是只为讨杯茶这么简单。
“无妨,”裴砚舟姿态依旧散漫,“本王今日来的是这伯府,无关之人,逐出去便是。”
说罢便“啪”一声收拢折扇,点了点犹跪在地上的苏莹月。
“这姑娘梨花带雨,叫本王好生心疼。还不扶回去好好养着,仔细伤了身子。”
姜行山当即顺势道:“贺公子,苏姑娘,今日府上贵客临门,只怕不能再接待二位了。请回吧。”
贺怀谦闻言,脸色由青转白,额角青筋跳动,却碍于裴砚舟在场,不敢发作。
他勉强维持着一丝温雅,朝姜行山和裴砚舟的方向草草一揖,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既如此,怀谦便告退了。”
苏莹月更是面色如纸,在王氏的搀扶下,踉跄起身,垂着头跟在贺怀谦身后匆匆离开,连行礼都忘了。
待厅中人散去,姜行山这才转向裴砚舟,姿态恭敬。
“家门不幸,让殿下见笑了。此处嘈杂,若殿下不弃,可否移步书房奉茶?”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伯爷盛情,却之不恭。”
裴砚舟抬步跟上,步履从容,玄色衣袍拂过门槛,带起一缕清冽的沉水香风。
那气息似有若无地掠过姜明欢的鼻尖,让她心头没来由地微微一悸。
她下意识地抬眸,目光恰好撞上裴砚舟侧首回望的视线。
日光透过门楣,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光影。
他深不见底的眸光里,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正落在她身上。
姜明欢怔然。
裴砚舟却倏然掀睫,唇角斜斜一勾,“姜小姐看本王看得这般专注,不如光明正大跟来……本王最是宽厚,定叫你看个尽兴。”
姜明欢耳尖一热,感到一丝被看穿的狼狈,又涌起几分羞恼。
她慌忙垂下眼睫,无意识捏紧了袖口,匆匆上前。
昨夜,九王府中,墨风垂手立在阴影里。
“王爷,查清了。那落水女子乃永宁伯姜行山独女,姜明欢。昨日与贺知章之子贺怀谦同乘贺家画舫游玩。船上仆役说,姜小姐乃是因船身晃动突然,不慎失足落水。”
“不慎落水?船侧皆有家丁看守,偏她一人落水?”裴砚舟轻笑道。
“贺怀谦随即跳水相救,但水流湍急,未能及时抓住姜小姐。姜小姐被冲至下游,幸得主子援手。另,属下探得,姜家二房太太王氏似与贺家走动甚密。京中亦有传言,姜小姐对贺怀谦情根深种。”
“情根深种。”裴砚舟缓缓重复这四个字,烛光在他眼中跳动,映出几分玩味。
他想起青螺湾急流之中,那女子死死抱着浮木,头也不回地朝远离游船的方向逃,偶尔看向贺怀谦的眼神更满是抗拒与……恨意?倒不像是个痴恋女子该有的样子。
“有意思。”他低语,眼中锐芒一闪而逝,“明日且去看看。”
永宁伯府书房内,姜行山亲自奉上一杯清茶,置于裴砚舟手边的紫檀小几上。
茶汤碧绿,热气氤氲。
裴砚舟并未碰那杯茶,目光在书房内随意扫视,最终落回略显局促的姜家父女身上。
“看来本王来得确实不巧。”他轻轻啧了一声,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惋惜,“方才在外头隐约听得几句,姜小姐与贺家这亲事,看来是黄了?”
“王爷说笑了,我姜家与贺家本就没有瓜葛。”
姜行山语气淡淡,似是不甚在意,可提起贺家时,他眼尾仍是敛不住怒痕。
“结不成也罢。省得沾上什么不该沾惹的麻烦。”
裴砚舟轻描淡写,好似闲谈,可这话里的意思却让姜家父女心下一凛。
贺家这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
姜明欢想起前世婚后,外祖父突然闯进贺家,对着贺知章高声怒骂,然后摔门而出。
不久,沈家便因贪墨的罪名被抄家流放。外祖父在狱中自尽,百年清誉尽毁。但她绝不相信,一生清正的外祖父会做出这等事。
只怕,与贺家脱不了干系。
姜明欢没来得及细想,裴砚舟却又突然出声。
“姜小姐昨日落水后,不向贺公子求救,反倒对那贺家画舫避之不及,可是在船上发现了什么异常?”
姜明欢自然不能说出她与贺怀谦的前世仇怨,但要说起异常……
“贺家画舫似乎比一般游船吃水更深些。”
姜父在工部任职多年,姜明欢自小耳濡目染,多少也有些了解。
“许是贺家画舫装饰繁复,载物颇多的缘故?”她微微蹙眉,带着点不确定的迟疑。
“原来如此。姜小姐倒是心细。”他顿了顿,展开折扇轻轻摇动。
微风带起姜明欢额前几根散落的碎发,拂过她微微泛红的耳廓。
但她似乎毫无所觉,只低垂着眼睫,盯着自己绣鞋尖上的小小珍珠。
裴砚舟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又迅速移开目光。
“茶也喝了,闲话也叙了。”他朝姜行山随意拱了拱手,“本王还有事,就不多叨扰了。”
说罢便悠然起身离去。
待到书房内只剩父女二人,姜行山紧绷了一早上的脊背终于松懈下来。
他缓缓坐倒在太师椅中,手指用力按着太阳穴,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女儿,千言万语堵在喉口,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欢儿,”他声音沙哑,“要我看,那贺怀谦,绝非良配。且按九王爷所说,若你执意与他成亲,只怕还要卷入什么纷争之中。”
“父亲,”姜明欢开口,眼神澄澈如水,“我不愿嫁他。”
姜行山手指僵住,难以置信地看着女儿。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分明,方才在厅上,她还对贺怀谦依恋得很。
“我不愿嫁贺怀谦。”姜明欢一字一顿,清晰重复。
“女儿已看清了。”她的声音很低,却字字如锤,“看清了贺怀谦的虚伪,更看清了这桩婚事背后,贺家图谋的是什么。可是父亲,”她抬起眼,眼神清醒。
“贺家势大,户部盐引,京畿卫戍,皆在其手。我们永宁伯府如今还不足以与他们对峙。女儿方才,只是权宜之计。”
姜行山怔怔地看着女儿。想到女儿昨日遭受的凶险,想到她竟要如此委屈自己,强颜欢笑,姜行山心如刀绞。
“好啊。”他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看清了就好!是为父从前糊涂,没能护好你。”
姜明欢轻轻摇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望向城东的方向。
如今,还有另一件悬在她心头的大事。
她要尽快去看看外祖父,了解清楚他与贺家究竟为何争吵。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