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梁秘书，咱们学校一般几月份开始招生？”


    梁蜜愣了一下，


    “校长，我们往年招生，都等高考发榜之后，去招那些……


    分数不太理想，走投无路的学生。


    现在才刚五月底，离高考都还有段时间。”


    她的话说得很委婉，


    我们是鄙视链底端的“收容所”，


    只能等别人挑完了，再从残羹剩饭里扒拉几个学生。


    “哦，捡漏啊。”沈诚把茶杯往桌上一放，


    “时代变了，梁秘书。现在咱们新星学院鸟枪换炮，


    不能再用以前那套捡垃圾的思路了。”


    梁蜜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沈诚身体微微前倾，露出一个让梁蜜头皮发麻的笑容：


    “既然现在网上这么热闹，流量闲着也是闲着。


    去，借着这股东风，咱们也搞个‘预招生’。”


    “预……预招生？”梁蜜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校长，您是不是对我们学校有什么误解？


    那是清北搞自主招生才有的待遇！我们……我们是……”


    “我们是什么？”沈诚笑眯眯地看着她。


    “我们是等人挑剩下的！”梁蜜急得快哭了，也顾不上措辞了，


    “现在去跟人抢生源，我们拿什么抢？拿我们食堂的冰淇淋吗？


    还是拿我们还在图纸上的图书馆？”


    “不，我们拿‘优越感’抢。”沈诚靠回椅背，慢悠悠地晃着老板椅，


    “梁秘书，你还没明白。我们现在卖的不是学历，是希望，


    是‘来了我们学校，你就是人上人’的顶级体验感。”


    他指了指窗外，“现在，全网都知道我们是‘别人家的学校’，是教育界的耶路撒冷。


    这块金字招牌，不比什么985、211的录取通知书好使？”


    梁蜜彻底傻了。


    还能……还能这么理解？


    “去。”沈诚打了个响指，下达了新的指令，


    “拟个公告，标题就叫《你的未来，不止一张考卷——新星学院‘梦想直通车’提前批次报名通道，限时开启！》。”


    他顿了顿，补充道：“文案写得煽情点，就说我们不看分数，只看梦想。


    让还在题海里挣扎的孩子们，看到一盏来自新星的、希望的灯塔。”


    梁蜜张着嘴，感觉自己的世界观，


    又被这位校长开着挖掘机来回碾了一遍。


    当那“梦想直通车”的公告，堂而皇之挂在官网首页时，


    梁蜜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哪里招生，这分明开着航母去新手村捕鱼，连鱼苗都不打算放过。


    果然，公告一出，学校的招生办电话瞬间被打到瘫痪。


    论坛的“外校观光区”更变成了大型许愿池。


    “求问！新星学院分数线多少？我儿子模拟考三百分，还有希望吗？”


    “学费贵不贵啊？我们家就普通工薪阶层，怕负担不起。”


    “校长！看看我！我除了学习不好，其他什么都会！


    我能报名‘梦想直通车’吗？我真太想进步了！”


    看着满屏的疑问，沈诚拿起梁蜜的平板，用校长办公室的官方账号，


    直接在最火的帖子里回复了一段话。


    “各位同学、家长，你们好。


    关于分数线，我不是先知，无法预测。


    但可以透露的是，本次‘梦想直通车’计划，预计扩招五千人。”


    “至于学费，我在此统一宣布：


    即日起，凡家庭年收入低于十万元的学生，一律免除全部学费！


    家庭年收入低于五万元的学生，在免除学费的基础上，


    学校每月额外发放三千元生活补助！”


    “以上政策，不仅针对新生，全体在校老生，一体适用！”


    这条回复，像一颗深水炸弹。


    整个网络，先死一般的寂静，三秒后，彻底沸腾。


    “卧槽！我眼花了？倒贴钱让我上大学？”


    “我爸刚问我，有没有信心把成绩考得再烂一点，他想把我送进去！”


    “完了，我新星的学生，我刚给我妈打电话，她不信，


    说我进了传销组织，让我赶紧报警……”


    “楼上的兄弟挺住！我刚在宿舍吼了一嗓子，


    现在全宿舍楼都在鬼哭狼嚎，高喊‘校长万岁’，


    场面堪比……现场，我好害怕，又好激动！”


    ……


    校董会会议室里，气氛已不能用压抑来形容，


    王坤双目无神地盯着手机屏幕，嘴巴半张着，


    脸上的肥肉一动不动。


    “他……他又开始撒钱了……”李董喃喃自语，


    “他真在养死士……他要造反……”


    一直没说话的孙董，身体忽然抖了一下，


    她抬起头，看着面如死灰的冯冬冬，


    “冯……冯总……我们……我们还是退股吧？”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她。


    孙董快哭了：“我怕了，我真的怕了！这不是钱的事了！


    你们没看网上吗？那些学生都叫他‘爸’！


    他现在说一句话，那几千个学生真敢开挖掘机把我们公司给平了！


    我不想下半辈子活在恐惧里！”


    冯冬冬缓缓地抬起头，那张曾经冷艳的脸上，


    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一丝……绝望。


    她看着会议室里这群被吓破胆的“盟友”，声音轻得像梦呓。


    “退股？”


    “你觉得，现在我们还下得了船吗？”


    ……


    梁蜜捧着财务报表，


    “校长，第一批助学补助已全部发放到位。


    符合家庭年收入五万元以下标准的，共计三百七十二名学生，


    每人每月三千元，总计……一百一十一万六千元，已直接拨付。”


    她报出这个数字时，心尖都在发颤。


    一百多万，就这么撒出去了。


    沈诚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已超出常规投资范畴，正在重新评估……】


    【行为定义为：收买人心。返利比例调整为50%……】


    【恭喜获得返利：500000元。】


    沈诚的眉毛抽动了一下。


    返利比例还临时调整？资本家看了都得连夜绣红旗。


    就在他准备问候一下系统。


    【死士们的首批安家费发放，忠诚度大幅提升，达成隐藏成就“死心塌地”！】


    【额外奖励宿主：500000元！】


    沈诚嘴角的弧度，这才满意地扬了起来。


    嗯，这还差不多。思想工作，果然还是得到位。


    他睁开眼，梁蜜正盯着他桌上打印纸，仿佛在看发射核弹的授权书。


    “怎么了梁秘书，我脸上有字？”


    “校……校长……”梁蜜指着那份发言稿，


    “这是您为线上预招标会准备的？”


    “不然呢？难道是我的获奖感言？”


    “可……可是……”梁蜜的手指颤抖着滑到下一段，


    “校长！”梁蜜快哭了，


    “这要直播出去，会把所有人……”


    沈诚看着自己快吓出心脏病的秘书，忽然笑了。


    “梁秘书，我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了？”


    ……


    全网直播的线上预招标会。


    屏幕上，十几个分屏小窗里，坐着的全是国内建筑设计圈叫得上名号的大佬，


    寰宇设计的周云帆赫然在列。


    直播间里，闻风而来的观众和学生挤爆了服务器。


    “各位设计师，时间宝贵，我们直接进入正题。”


    沈诚靠在老板椅里，对着镜头，懒洋洋地打了个响指。


    梁蜜立刻投到主屏幕上，


    标题是《新星学院图书馆项目基础功能性要求V1.0》。


    “第一，关于个人学习体验。”沈诚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出，


    “我们要求，馆内每一个座位，都必须配备独立、可调色温与亮度的无频闪照明系统，


    以及一个独立的、静音的个人新风出风口。”


    此话一出，好几个分屏里的大佬都皱起了眉头。


    周云帆的助理在他耳边低语：


    “周工，这……这要求有点离谱了，光是这套系统的成本……”


    沈诚像是听到了他的心声，


    “第二，关于声学环境。静读区与研讨区之间的隔断，


    声学传递损失指数，也就是STC评级，不得低于65。


    我希望达到的效果是，研讨区里的人在开摇滚派对，


    静读区的同学依然能静心思考人生。”


    “噗……”一个设计师没忍住，差点把水喷在屏幕上。


    STC 65？那是专业录音棚的标准！


    你这建图书馆还是建五角大楼的秘密审讯室？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炸了。


    【我靠！每个座位都有空调？我大学的宿舍都还没装空调呢！】


    【摇滚派对？校长你是认真的吗？我怎么感觉你在吹牛逼，但我好喜欢！】


    【完了，我一个985的，酸了。】


    周云帆终于忍不住了，他打开麦克风，


    “沈校长，恕我直言，您这些要求，


    已经远超国内任何一座公共或高校图书馆的标准。


    这是在用航天级的标准，


    去打造一个……学生阅览室。有这个必要吗？”


    “问得好。”沈诚反而笑了起来，


    “周工，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这些要求，是给一群职高学生用的，太浪费了？”


    他没等众人回答，


    “问大家一个问题，在座各设计师，还有直播间的朋友们。


    你们觉得，我的学生，和清北的顶级精英比，谁更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