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41.入鲍肆,不闻臭
作品:《白雪歌送逃婚者归京(女尊)》 1.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按照我们原本的计划,大浪淘沙后,应该不剩下几位□□的门主了,我们逐一挑战,没准能捡个便宜。然而如今我们劲使大了,场面不受控制了,一时间被骗得倾家荡产的民众,反倒成为制造混乱的主力军。
我亲眼看见开酒楼的那位门主被抓回来,五花大绑着送到官署门口,一则让他还钱,二则控诉他借口帮人拉人头牵线,克扣不少鱼、肉、米面甚至柴火。
别说我们不敢去找其他的门主挑战,现在连从树林里出来都冒极大风险,暴怒的百姓将所有外来人员视为江湖中人,看到生面孔就怒气冲冲走来,不分三七二十一,绑了再说。
我不敢去市场买任何东西,只能做回偷鸡摸狗的勾当,从附近的渔户家里发点“顺手财”,躲在林子里和大家一起咀嚼咸鱼干,吃得嘴都发白了。
半仙这回彻底反应过来:“你们就是没安好心,就是搞破坏的!好好的教,都折腾成什么样了?”
“这就叫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妙霰干脆不装了,露出狰狞的面目,“聪明人都跑了,魔教就骗你这样的忠诚笨蛋。”
“引狼入室,我万死难辞其咎!”半仙恼羞成怒,“我跟你们拼了!”
我们三个人三只手就把她按回去了,她这么义愤填膺,倒让我哭笑不得:“你不是前不久才发誓永远追随我们吗?”
“你们当时以见教主为由,哄骗于我!”
我说没有哄骗呀,我们确实是想见教主本人,至今还是很想见。半仙就坚持声称我们这不是“见”,“见”是友善的会晤,我们是要害人,可见邪教洗脑害人不浅。
若是我们不理她,她早被臭鱼烂虾砸死了,能不能去海里做鱼鳖虾蟹我不知道,总之她最后一口气要喘在臭鱼堆里。
我们救了她,她还不领情。
“你不是会占卜吗?”妙霰故意逗她玩,“快算算你们教主能不能逃过此劫?”
半仙气咻咻道:“算就算!鱼骨阵,专扎小人!”
我们几个就瞥着她在地上忙活,用三把咸鱼梳子拼成了一个三角形,又戳戳画画,指指点点,呢呢喃喃,最终道了句“得”!我们就问她得什么,她说:“得利在南,遇水则吉;藏雨于山,化险为夷!”
我们三个脑袋一起向南边看去,一望无垠的大海正卷起雪白的细浪。妙霰道:“好个‘得利在南,遇水则吉’,你家教主如果真躲进海里,此刻一定游得欢快极了。”
调侃归调侃,我们是真想找到教主,但怎么才能找到呢?
半仙气呼呼地离开了我们:“和你们说不通,我找教主去!”
“你知道去哪找啊?”我道,“你要跳海,我们可不拦着。”
“得利在南,是南郡的南,遇水则吉,是水门的水!”半仙一边走一边嚷嚷道,“藏雨于山,是雪滩的雪,化险为夷,是过险平峡——”
我们听着那个“峡”字后面拉出不甘的尾音,半仙突然消失不见了!我们立即停下,环顾四周,除了树就是草,阒不见人!后丘和我拿起兵刃戒备,妙霰也趴矮了半截身体,警惕道:“她怎么凭空消失了?真成仙了?”
我们三个疑神疑鬼地往前走了五六步,看着一座大坑,紧张立马释然了。半仙就跌在坑底,似乎是一脚踏空后摔得人事不醒,我们只能骂骂咧咧地下去救她。然而坑壁呈倒锥状,只怕下去容易,上来难,便脱了衣服,用袖子系成一根长绳,拴在我的腰间,将我放到坑底救人。
坑里不知曾跌死多少不甚聪明的动物,臭气扑鼻,湿滑软烂,半仙还是俯面跌下去的,捞出来已经不能看了。我将她扛在肩上,拽衣服示意两人拉我上去,没想到衣服被我扯进坑里了。
我愣了愣,望向上面亮光的洞口。
“喂!”我喊,“人呢!”
一个影子出现在洞口的边缘,我气急败坏道:“怎么不抓好了?这样我怎么上去?”
当那个影子的脸探进来一半,我突然感觉不对,妙霰不是这样的发型,后丘头上也没有一根横钗……这是谁呀?我不由得后退两步,便见两只白多黑少的圆眼睛随我移动到坑壁处,不像人类的目光,倒像是猿猴一类的东西。
我咽了咽口水,心到难怪一扯衣服就掉呢,合着边上有怪物,后丘带着妙霰躲起来了!躲起来是该躲,只是也该顾顾我吧!
万一它下来怎么办?我试了一下两壁的距离,它若以高打低,我实在太不占优势了,而且我至今不知那脸属于猴子还是什么东西,也不知这家伙会对我撕咬还是抓挠。它盯着我看,我也盯着它看,然后它走了,我刚松口气,它又回来了。
这回黑影最顶端倒是没有横着的发钗,它浑圆挺翘,光滑的边缘泛着莹润的光。我突然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事,拼了命的往墙壁边上躲,然后就看见一股腥臭的东西从天而降——它不是打我,也不是咬我,合着把这当茅坑呢!
这到底是什么呀?妙霰她们去哪儿啦!
头顶天狗食月般的圆屁股终于离开了,一阵窸窣的响动后,我看到两个熟悉的小脑袋探进来。
后丘的声音问道:“可久,可久!你还好吗?”
妙霰的声音呕道:“……哕!”
别吐这里呀!不雪中送炭也就罢了,怎么还能踹瘸子那条好腿呢!
——
2.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她们终于把我拉上来了。我顾不上嫌弃半仙,因为我现在和她一样脏臭,只是脸上好点儿有限。
我问后丘:“那是什么怪物?”
后丘道:“是个人。”
妙霰也道:“真是个人。”
原来我刚在坑里落地,他们就看见一个人影跌跌撞撞跑来,后丘见状不妙,一把捞起妙霰躲到树上,看到那个怪人趴在洞口往下望,生怕她和我发生争执,后丘随时准备出手,不料那人解开裤子,开始排泄。
他们两个瞪着四只窟窿眼,就大方地允许人家在我头上拉屎撒尿,又看着她跌跌撞撞扬长而去,才下树救我。
这样的少主和搭档还能要吗?
“你们也不拦着!”我忿忿然道,“这人都趴洞口看见我了,还往里拉屎,不是疯的,就是傻的。”
“还是个内力深厚的。”后丘道,“疯傻之前应该是个练家子,以我的能力打不过。”
你能打过谁?我道:“高手也做不到一边拉屎一边打架呀!狼都知道叼羊要趁着拉屎撒尿的时机。”
后丘也知道对我不住,惭愧道:“抱歉了,抱歉了。”
还自诩经验丰富呢……我恶狠狠地往外呼出肺里的臭气,现在谁能有我经验丰富?
“人往哪个方向跑了?”
她们两个一起指向山林的南边。
我摘下叶子揩着身上脏污的黑泥,由于半仙脏得与我“同流合污”,背她也成了我的活。半仙掉坑之前说过一句“过险平峡”,她也正是向着险平峡的方向走的,我们三个稍加讨论,一致决定去那看看,反正现在海边和城镇已经没有了容身之处。
后丘在前开路,妙霰居中,我断后,三人一列行进,我终于用树叶和树枝把身上的恶心东西擦掉了。
半仙人虽然瘦,背着还是挺沉,竟然还没醒,深山密林无路之地净是些只容一人通过的树缝,后丘努力把小树枝砍断,让我能通过的轻松点,然而我们听见一阵排山倒海的声响,一个野兽般的人便从面前狂奔而过。
我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人,光着脚敞着衣服,两个馒头甩得满天飞,后丘和妙霰一齐叫了声“是她”!我才看清楚那人头上横着的发钗,原来正是在我头上拉屎的罪魁!
一个链镖嗖地没入她身后的石头缝里,又忽地被扯回,追击她的人也终于现出本貌——此人的轻功与我见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不是腰腿发力,而且四肢并用,好像在天上泅水一般手舞足蹈。腰上肩上挎着好几条链镖,随着她一举一动飘飘荡荡,后丘惊道:“补天蜘蛛冷玉霞?”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后丘解释道:“三位‘母门’门主之一!竟然真让我们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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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感觉背后的半仙重若千钧。她是误打误撞呢,还是真有本事?
“跟上跟上!母门门主是近身服侍教主的,教主的藏身处没准离这不远了。”后丘招呼着我,我为了减轻重量,把半仙放倒在地,一边跟上一边说:“那拉屎的不会就是教主吧?”
后丘一愣:“怎么可能?”
不是最好,是我一定揍他丫的。
——
3.
那只“蜘蛛”跑得飞快,我因照顾妙霰不能尽力追逐,还好有后丘尾随目标,等我带妙霰赶到时,“蜘蛛”已经抓住了拉屎的,正在用链镖将人里三层外三层地捆好。
她发现了我们,转头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后丘上前施礼:“前辈,我们是人门门主,特来拜见教主。如今雪滩频现乱象,本教岌岌可危,教主不可不知啊。”
“蜘蛛”道:“教主知道此事,已经派我的同僚前去捉拿背后捣鬼之人了。我以前从未见过你们几个,是新来的门主?”
后丘道:“是,倩偶客年纪大了,见我们是老实本分之人,便把位置交付,嘱托我们为本教发光发热。”
我就没有他和妙霰这种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的本事,只有默默点头的份。“蜘蛛”好像在深山里不理世事很久了,也没有心思追查我们话语中的破绽,只是点点头,看向拉屎的,解释道:“别看她这样,也是母门门主,练功走火入魔时而疯傻,我得抓她回去。”
我发现“蜘蛛”倒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也没有武林高手傲视群杰的架子,我们正说话间,忽听得一人冷声道:“还不快绑了她们三个!”我们只听见声音,却未见人影,抬头四处寻觅,也只有风声和落叶而已。
“蜘蛛”疑惑地看着我们,并未马上行动,那个声音又道:“在背后搅弄浑水、陷害我教之人,就是这三位败类!”
我终于确信“三位败类”说的正是我们三个,后丘见状不妙,作势要跑,却被突然卷来的链镖缠住手臂,另一道铁链“哗啦啦”抖来,从身后与前者勾连,后丘立即四肢僵硬地站直了身体,大声对我们喊道:“当心!”
已经晚了,链镖先缠上了妙线,又缠上了我。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叫“补天蜘蛛”了,她一个人拽着十余条链子绑住四个人,就像操控蛛网那般游刃有余。
“这里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们确实是来向教主示警的!”妙霰道,“若非我们一片好心,现在早跑了,又怎会自投罗网?”
“还想挑唆!”那个声音仿佛更近了,“再有谁张嘴,便让她吃一链镖!”
我们顿时闭了嘴。“蜘蛛”将铁链一抽,我们仨的后脑勺就从三个方向靠拢,最终被绑成一座三面佛。好厉害的功夫,别说是后丘了,就是三个我也打不过,更别说那位只听其声未见其人的男子,传音于千里之外,是一项极其需要修为的功夫。
终于,一个矮墩墩的胖男子稳稳落在面前,满意地对“蜘蛛”点头,看着我们道:
“彭可久,白雪,后丘?”
我们三个讷讷地应承。
“终于找到了!”他冷冷地一摆手,“走吧,教主有请。”
教主?等等,原来我们被抓之后就能见到教主?早知道这么简单,我们早就反了!
半仙不知何时已经醒转,似乎一直躲在暗处,听见“教主”两个字,立即追到身边跳脚叫道:“还有我,还有我!”
没人理她,两位母门门主带着一个神志不清的旋身就走,我们三个六条腿六只眼睛冲着三个方向,只能碎步跟着铁链的方向倒腾,好几次差点跌倒。半仙一瘸一拐地跟着,边跑边念叨“教主教主教主……”,后来我发现,只要按照他念叨的节奏迈左右脚,我们绝对不会被绊倒,于是六条腿愈发整齐。
在“教主”的念叨声里,我们走到了一处山崖前。半仙的口号骤然一停,六条腿便打了架,把我们三个摔在地上,滚了整整一圈。
“险平峡!”她兴奋道,“我就知道!我算出来了!原来真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