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当初真该耐着性子留在魔宫，等男女主结完婚再走。


    魔姬也好，侍妾也罢，当就当吧，不过是个名头，又不会真掉块肉。


    也不知道男女主那边进展怎么样了。


    “甜甜，切一下女主视角。”


    魔宫偏殿内，阮灵儿正枯坐着。


    自打江辞墨解了对她的禁制，魔宫之内她倒可随意走动，只是那宫门，却半步踏不出去。


    百无聊赖间，她不由得想起师尊来。


    也不知师尊此刻身在何处，是否安好？


    这般想着，她脚步已不由自主地迈向冷室。


    自师尊“亡故”后，江辞墨便日日把自己关在那里，守着师尊的“尸身”，不饮不食，也不出来见人。


    “师弟。”她轻声唤道。


    江辞墨回头的刹那，阮灵儿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被他此刻模样惊得不轻。


    只见他发丝凌乱如枯草，眼瞳里布满猩红血丝，下巴上冒出的青茬泛着冷硬的青色，整个人透着一股近乎虚脱的疲惫。


    阮灵儿原以为，他心里对师尊定是恨极了的，可师尊“死”后，他怎会成了这副模样？


    “师姐，是来看师尊的？”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我是来看你的。”阮灵儿道。


    两人相对无言，静默了片刻。


    江辞墨忽然开口：“师姐，你走吧。”


    “那我们的亲事呢？”阮灵儿追问，“你说过，要娶我做魔后的。”


    江辞墨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诧异。


    “我想留下来，陪在你身边。”


    “不必了。”江辞墨想也没想，直接回绝，没有半分犹豫。


    “你既不爱我，当初为何要说娶我？”


    “因为师尊喜欢你，我偏不让他得偿所愿，所以要抢走他喜欢的人。”


    闻言，阮灵儿如遭雷击，怔在原地，动弹不得。


    冷室之外，透过“甜甜”看到这一切的程黎也愣住了，心头暗骂：这男主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女主待他不够好吗？他凭什么不喜欢人家？


    魔宫内，江辞墨重新将目光落回“程黎”的“尸身”上，手里紧紧攥着程黎曾给他的玉石项链。


    他望着那背上狰狞的烫伤，一个念头猛地窜入脑海：


    焚天紫炎……是谁放的？


    昔日在玉清宗时，他白日里被程黎罚去做杂役，夜里便潜入藏经阁，翻阅各类功法卷宗。


    他依稀记得，这种火焰专克魔族，所以师尊所在的偏殿被焚时，火势才会那般凶猛，迟迟无法扑灭。


    可这世间，能修炼成焚天紫炎的……


    江辞墨再无半分迟疑，猛地起身出了冷室，转瞬便已离了魔宫，直奔玉清宗而去。


    藏经阁内，他翻箱倒柜，终于寻到了记载焚天紫炎的卷宗。


    其上明明白白写着，此功法修炼之难，难于上青天，放眼当今世上，唯玉清宗掌门一人练成。


    他的指尖猛地一顿，纸页被掐出深深的褶皱。


    掌门会对程黎下此毒手，故意放火烧程黎？


    绝无可能。


    再回想阮灵儿的反应，除了大婚那日见了师尊“尸身”时落了几滴泪，之后便再未去冷室看过一眼。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他心底破土而出，疯狂滋长。


    或许，师尊根本就没死。


    这一切都是掌门和阮灵儿做的一扬局。


    江辞墨立刻传讯给属下，令他们无论如何，务必拦住阮灵儿。


    此时，阮灵儿已收拾好行囊，刚踏出魔宫大门，便被一名魔族拦住了去路。她认出那人是江辞墨身边的属下之一。


    “你们魔尊已然发话，放我离开，你敢违抗他的命令？”阮灵儿蹙眉道。


    那属下躬身道：“尊上有令，不惜一切代价，拦住姑娘。”


    阮灵儿眸光微闪，心头咯噔一下：难道师弟知道了什么？


    她不敢再多做停留，当即挥掌便与那魔族打在一处。


    缠斗间，一只手忽然攥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阮灵儿定眼一看，竟是去而复返的江辞墨。


    “师姐，别急着走啊。”江辞墨的声音带着几分诡异的平静，“我忽然想起一事，要向你问问清楚。”


    “师弟有什么事，改日再说吧，我还有要事在身……”阮灵儿急于脱身，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江辞墨不容分说，直接将人带回了魔宫。


    “师姐，师尊是不是没死？”他开门见山，目光如淬了冰的利刃，直直刺向阮灵儿。


    “你说什么胡话！”阮灵儿强作镇定，“师尊的尸身还在冷室里摆着，何曾动过？”


    “可这世间法宝万千，能将一人容貌身形变得与另一人一般无二的，也并非没有。”江辞墨步步紧逼，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你……”阮灵儿一时语塞。


    下一刻，江辞墨已然掐住了她的脖颈，力道之大，让她瞬间呼吸困难。


    她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那只铁钳般的手。


    “说，师尊在哪儿？”江辞墨的声音冷得像结了一层冰。


    “我……我不会告诉你的。”阮灵儿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眼神却异常坚定，“师弟，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知道师尊对不住你，若你心里有气，我留下来替他赎罪便是，求你放了他，好不好？”


    江辞墨的手指骤然收紧，阮灵儿顿时感到一阵窒息，眼前阵阵发黑。


    可她咬紧牙关，绝不肯松口。


    她绝不能让那个本该高高在上、受万人敬仰的师尊，落入江辞墨手中，沦为他泄欲的玩物。


    她这条命，本就是师尊救回来的，如今为了师尊，便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江辞墨的声音如同毒蝎吐信，在她耳边幽幽响起，带着刺骨的寒意，“你可是师尊放在心尖上的人。你说，若是我用你的命去威胁他，他会不会乖乖回来？”


    “江辞墨，你有种……就杀了我！”阮灵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绝望地大喊。


    江辞墨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偏执。


    他松开手，任由阮灵儿跌坐在地，大口喘息。


    “传令下去，”他对属下吩咐道，“三日之后，于魔宫祭坛设‘噬魂祭’，昭告天下。三日内，程黎若不现身，便以阮灵儿为祭品，祭我魔族亡灵。”


    ps：


    江辞墨：我恨明月高悬独不照我。


    阮灵儿：明月就该高悬着，谁不让它高悬我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