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墨的指尖忽然在程黎腰间轻轻一掐，带着不容置疑的笑意开口：“师尊，方才的舞看得人无趣，不如你替她们，给大家跳一支？”


    程黎浑身一僵，腰间的力道骤然收紧，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还未等他挣扎，台下已传来阮灵儿清亮的呵斥：“江辞墨！你怎能如此对师尊？他是你我共同的师尊啊！”


    江辞墨低头，唇瓣擦过程黎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危险的纵容：“师姐，从前你待我好，我不想与你动手。”


    他顿了顿，指尖在程黎腰线处缓缓摩挲，“至于师尊……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旁人插手不得。”


    “你！”阮灵儿气得拔剑，剑尖直指江辞墨，“从前师尊说你心术不正，我还不信，如今看来，师尊说得半点不假！”


    “心术不正？”江辞墨忽然仰头大笑，笑声里翻涌着疯狂的快意。


    “师姐可知，当年程黎日日折磨我，夜夜鞭打我，他夺我修为，碎我金丹，甚至一剑捅进这里。”


    他猛地按住自己的胸口，指节泛白，“他把我丢进乱军堆里，若不是我命大，早就被他害死几百次了。而我如今不过是稍稍报复他，你倒替他鸣不平了？”


    “无论过去如何，他都是我的师尊！”阮灵儿的剑刃微微颤抖，却依旧挺直脊背，“师尊待我极好，我必以命相护。”


    “待你好？”江辞墨的笑声骤然收歇，眼底翻涌着浓稠的嫉妒，几乎要将人溺毙。


    “他待你好，待玉清宗好，唯独对我，偏偏对我……”他死死盯着阮灵儿，语气里淬着毒，“他是你的好师尊，不是我的。”


    他不是没有想过，若是师尊也像对待凌风越和阮灵儿那样对他，他又何尝不会像如今的阮灵儿一样以命护师尊呢？


    程黎在江辞墨怀里听得心惊，这男主可不是好惹的啊，他是个变态啊，他真怕女主惹急了男主，被男主一掌嘎了。


    更离谱的是，按剧情女主本该心疼男主，怎么反过来护着他这个反派来了？


    “好了，”程黎终于开口，“灵儿，我的事不用你管。”


    宴席散时，见玉清宗的掌门与长老安然离去，程黎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懈。


    刚走出殿门，就被阮灵儿悄悄拉住。


    阮灵儿谨慎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才从袖中摸出一张符纸塞给他：“师尊，这是掌门临走前给我的。我们商量好了，定要助你逃出江辞墨的魔爪。”


    程黎展开符纸，指尖微微发颤：“这是……”


    “复制符。”阮灵儿的声音压得极低，“贴在谁身上，那人的容貌身形便会与贴符者一模一样。掌门给了我他的焚天紫炎，此火与魔族灵力相克。我与江辞墨大婚那日，我会趁机放火，将替身投入火扬，你把符贴他身上，替换成你的模样，让江辞墨以为你已死。届时大师兄会带你偷偷出宫，掌门他们在宫外接应。”


    “对了，这是避火珠，这是千幻面具。”阮灵儿将这两样法宝塞到程黎手中，然后将计划一一道来。


    “那你呢？”


    “我是新娘，此刻脱身定会引起怀疑，须得留下。”阮灵儿笑了笑，“师尊放心，小师弟虽变了性子，但我知道他本性不坏，不会为难我的。”


    她这样说，程黎便放心了。


    甜甜说，任务成功后需经主系统审核，在此期间，他还要在这世界待上几日，至于几天就不好说了。


    如果可以逃出去，他可不想再待在江辞墨那个变态身边。


    大婚前夕，程黎捏着那张薄薄的符纸，指尖因激动微微发烫。


    寝殿的门却在此时“吱呀”一声被推开，他吓得手忙脚乱，赶紧将符纸塞进床底的缝隙里。


    江辞墨缓步走来，“师尊，你不问问我，为何要娶阮灵儿？”


    还能为什么？自然是喜欢。


    毕竟，女主是唯一对男主好的人。


    江辞墨的拳头在身侧悄悄攥紧，指节泛白。


    他曾回霜寒峰，将程黎的旧物翻了个遍，在箱底找到一叠画像，画中女子皆是阮灵儿，旁边还写着些感人肺腑的情话。


    大概内容就是程黎暗恋阮灵儿，却碍于师徒名分藏在心底。


    他恨程黎，所以要娶阮灵儿，娶走程黎爱的女人。


    他一直这样告诉自己。


    可今夜，望着程黎清瘦的背影，他忽然俯身，脸颊轻轻贴在程黎的薄背上，感受着那片温热的肌肤，贪婪得像要将这触感刻进骨血里。


    他恨程黎，却又无法否认，自己贪恋与他肌肤相亲的片刻，沉沦在这扭曲的纠缠里。


    “师尊，你说，我真的该娶师姐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茫然。


    程黎依着原主的人设，冷声道：“就凭你，也配得上灵儿？”


    “我配不上师姐？”江辞墨忽然低笑，气息喷在程黎的后颈，带着滚烫的温度，“我恶心，你自私；我肮脏，你恶毒。程黎，我们难道不是天生一对吗？”


    程黎的脊背瞬间绷紧，像是被毒蛇缠上：“你疯了。”


    “疯了又如何？”江辞墨忽然收紧手臂，将他牢牢锁在怀里，脸深深埋进他的侧颈，呼吸灼热得惊人，“明日我娶了师姐，你便从侧门入魔宫，我都安排好了。”


    “你怎么不去死！”程黎咬牙骂道。


    “死了，谁来折磨你？”他的吻轻轻落在程黎的颈窝，带着一丝近乎虔诚的偏执，“你恨我，我也恨你，那就这样纠缠一辈子吧。”


    大婚当日，魔宫被装点得奢靡又诡异，整个装饰呈红黑色调，阴森森的，跟冥婚似的。


    吉时将至，阮灵儿已上了花轿，等着入魔宫正殿与江辞墨拜堂成亲。


    因为阮灵儿的求情，江辞墨把凌风越给放了，让他赶紧滚。


    不过江辞墨可没那么好心。


    此刻的凌风越，一身修为被废，面色苍白如纸，往日的傲气被碾得粉碎，眼神空洞得像个木偶。


    江辞墨太懂他，废掉修为比杀了他更让他痛苦。


    程黎被封了灵力，囚在偏殿，只有一名魔侍看守。


    他按捺着心跳，指尖悄悄摸向袖中的符纸。


    忽然，殿外传来一阵惊呼，紧接着，浓烟顺着窗缝涌了进来，带着焦糊的气息。


    “着火了！走水了！”


    魔宫的方向，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