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兄弟你身后有鬼
作品:《邪神是糖水味儿的?亲个嘴子》 他精神不太好地揉着眼睛翻身,就看到了枕边放着一本日记。
哪来的日记?
林煦棠的表情一变,困意散了大半,抿起唇拿起这本日记,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将日记本翻开。
第一页,空白。
第二页,空白。
第三页,空白。
他往常的习惯是散漫地直接把一整本翻一遍,感受一下厚度以及里面内容的多少,然后再看个开头,有兴趣就往下一目十行漫不经心地看,没兴趣就不看。他毕竟是个继承父母辈财富的少爷,和妻子不同,艺术熏陶对他来说只是必要的修养和消遣。
但今天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第一页翻到了第三页,才忽然开始觉得耐心告罄。
可能真的是精神太紧张了。
他快速地将日记本翻页,翻到中间的时候终于出现了字迹,还掉落下一片被做成标本的玫瑰花瓣,淡淡的馨香窜到鼻尖,那一瞬间他的表情变得很难看。
他确定以及肯定他的记忆里没有自己把这本东西带到英国来这一段。
并且他应该根本就没见过这本日记本。
最中间的那页纸上里写着一首诗:
“我们的爱情很配这花影重重的盎然扬景
我看着你,朝你微笑
灵魂却在花影下烧成一片焦土
.
你出现时风摇叶晃
我的世界尽是虚妄
.
爱欲是我与生俱来的沉疴旧疾
那愈演愈烈的疼痛将我折磨得分崩离析
我的根须都在向你呼吸
而又必须极尽谦卑地克制自己
害怕大雨会压垮一切
.
或许你更应是那一盆柴火
纵容我的缺陷旁枝斜逸
然后将我烧个干净
熄灭我
在你我吻尽之时
.
可是被你燃烧着的我不舍生死”
这首诗有个阴暗的标题,叫《死木》。
下面写着一行“——献给L”,明显是写给他的,但是他不曾收到过。
而且……
“这首诗不应该只有三行吗?怎么现在有五段?”
这个念头从脑子里冒出来的时候他心里都觉得荒谬。
他为什么会认为一首他第一次见的诗应该只有三行?
鸡皮疙瘩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那种违和感越来越强了,林煦棠恶寒地关上了日记本,扶着额垂下了头,静默在了床上。
他果然是被囚禁折磨疯了,精神和记忆好像都在错乱。
说实话家妻的艺术他一向看不懂,但她实在美丽。她顶着一张美丽至极的脸沉浸在自己诡异的艺术里,而他必须装得自己懂她的艺术的样子,并且还身体力行地感受了她的艺术。
经历了三个月疯狂的囚禁,他竟然有些看得懂她的艺术了。
爱人啊,谁不是在爱到极致的时候爱得“不舍生死”。
不想死,所以逃了。还爱她,所以拿到电子设备的第一刻不是报警,而是出国冷静一下,想着之后再回去,简直是不想活了。
毕竟他们还有个未出世的孩子。
安坏般的纠缠。
但他究竟是为什么会把她这个该死的艺术带出来到英国?他都来英国多久了,半个月有了,如果带出来了,怎么可能现在才突然出现在他的床边。
更别提他现在看见她这种该死的艺术就头皮发麻,怎么可能会带出来。
想了想,他拿出手机,给朋友打了个电话。
电话被拨通:“喂?”
林煦棠撑着额头,嗓音哑哑地轻声开口问:“她这两天怎么样?”
对面的人显然是服了,被他气笑了:“你隔三差五就打个电话问她怎么样,我把你救出来真是白救了,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被我救出来的时候只剩半条命的死样子?”
“我知道。”林煦棠无奈地说,“她是我老婆,还怀着我的孩子。她是疯了,又不是把我杀了。她以前很宠我的。我给她留信了——等我在国外冷静一段时间,回去就会带她挂精神科看医生的。”
对面已经难以置信地笑了:“你踏马真这么给她留信了?”
林煦棠说:“是啊。”
“你看你,又在逗你蔷姐笑了。”对话至此,已成艺术。对面的阴阳怪气感拉到了顶峰。
“哪里好笑了,结了婚有了孩子就要负责任,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林煦棠重新问,“所以,她最近怎么样了?”
他这几天做噩梦做得不安,尤其是老是梦到恐怖的婴儿,总怕是什么预兆。再唯物主义的人做那么多天噩梦都会开始疑神疑鬼的,他担心是妻子那边出了什么事。
对面语气不耐烦,但还是说:“放心吧,你老婆好着呢,跟以前一样,不咋出门,身体健康,一切正常。”
一切……正常?
林煦棠还是不够了解自己的妻子。
他都跑英国去了,她这种疯子居然一切正常才是最奇怪的。
他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毕竟是个正常人嘛。
身体健康,平平安安,一切正常就好。再好不过了。
可能就像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妻子相处了一样,可能妻子也对他失望了,所以不强求了吧。
毕竟她现在都不知道他在英国的哪个地方了,也没法强求。
对面恨铁不成钢,无可奈何地骂了他一句:“棠货。”
对面又问:我说真的,你认真地回答我,你跟她在一起,跟她结婚,后不后悔?”
林煦棠沉默了一会儿。
“有点儿。”他坦诚说。
毕竟这一切都和他所理想的不一样,他一直以来设想的是他会有一个正常的妻子、正常的婚姻,之后就会理所当然地有个孩子,有个正常的新家庭。所以他缠着她百般撒娇要了个孩子。
对一个正常男人来说这样的人生就等于圆满了。
他无心再聊下去:“行了,别的也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挂吧,有事再给我打电话。”
林煦棠轻嗯一声,挂了电话。
他侧身把手机放在枕边,却在一瞬间余光瞥到窗帘处有个女人的身影,阴沉沉的。
像家妻。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窗帘,窗帘轻轻地晃动,女人的身影似乎只是窗帘层叠的阴影带来的错觉。
他下了床,唰的一下将窗帘拉开,天光无余地透进屋里,什么异状都没有。
“……”
真是疯了。
他需要正常的生活。
林煦棠重新转身拿起手机,打了几个字之后,穿上了衣服,洗漱收拾了一下,出了门。
他没看到,他离开卫生间的瞬间,镜子里他的身后赫然跟着一个模糊的女人的人影。
他把跑车从车库开了出来,行驶过两条街后,停在了一户人家面前。
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子正在门前等着他,同样的金发,和他的妻子不同的是,女孩子看起来更活泼开朗。
林煦棠停了车,看着她,微微一笑,走到了她面前。
本来要行个拥抱亲吻礼,手突然像被一条什么东西抽了,很疼。
“?”
所以最后他只是站在她面前,温柔地说:“今天真漂亮。”
女孩子露齿一笑:“你看起来也很帅气。”
林煦棠勾着唇说:“调查过你喜好的装扮。”
其实没调查过,反正他打扮成什么样都好看。
就像他当初在向任蔷告白时随口引用她的诗集。
有钱人家的孩子哪有不会说甜言蜜语的,连迟随这种死德性都把见什么人说什么话给什么脸色这一套玩得明白,几乎是天赋。
他牵着她来到副驾驶,拉开了车门,将手细心地搭在了车顶。
“请进,甜心。”
女孩子坐在了副驾驶上,任凭林煦棠温柔体贴地俯身帮她扣上了安全带。
国外感情生活观念与国内不同,在一起不代表着要有以后,约会也不代表着就会在一起。
他现在不会拒绝和别的女孩子约会。
圈子里多的是结了婚后貌合神离各玩各的夫妻,之所以还不离婚只不过是财产利益绑在一起不好分割,或者靠责任心撑着。
他需要有些别的感情生活去覆盖关于任蔷的阴影。
那也很正常。
事到如今各自的阴暗面都暴露无遗。任蔷对他做出那么多过分的事情,他虽然还爱她,但也明确地知道他们的关系很难再回到从前了。
他很理智,所以直接抽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