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白月光出国体验卡
作品:《邪神是糖水味儿的?亲个嘴子》 与迟随想象得有些不同,女人是画那幅全家福,但是有些改动,她没有画鬼婴,并且画中的她是怀孕状态,他们还是肩并着肩亲昵地靠在一起,只是她的笑容多了些真心实意,而男人还是显得那么僵硬。
与其说是全家福,不如说是合照。
女人画画的时候很安静,大概过了两个小时,画看起来就已经完成了。期间玩家需要做的就是一直坐在她身边发呆。
然后她忽然停下了笔,幽幽地看向迟随,问:“觉不觉得画上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什么吗?该说有,还是没有?
按照刚进入副本时鬼婴的态度,说“她才不是我妈”,可以判断出鬼婴和女人的关系并不好。
并且进入副本三天了,女人似乎也从来没在意过鬼婴的存在,任由鬼婴自己将玩家弄死吃掉。所以女人应当也是不喜欢这个鬼婴的存在的。
按照她的偏执程度应该很高兴画上只有她和男人两个人。
一般玩家都会顺着这个逻辑思考下去,顺着她回答“没有”。
但迟随安静地思忖了一会儿后,看向女人,轻嗯一声,说:“是少了点什么。”
这个回答的思考逻辑还要往深处走一段。
既然女人说把男人关起来就直接关了起来,说明她这人活着的时候真挺疯的,她根本就不需要任何旁的人对她们的爱情提出任何看法,如果她是故意画成两个人的合照,她只会理所当然满意地勾起唇角——本该如此。而不会询问玩家是否应该加上鬼婴的存在。
所以她指的少了点什么,可能并不是指的鬼婴。
何况女人分不清幻想和现实,她看到的和她实际上画的,以及她问出的问题,可能这三者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关联。
果不其然,在迟随回答完问题以后,女人满意地勾起唇点了点头。
面前的画一瞬间变了画面,男人从画上消失了,画变成了女人的单人照。而画中女人的肚子猛地破开,鬼婴撕裂开了她的肚子,狰狞又恐怖地探出头来。迟随下意识地想闭上眼睛,紧接着意识到全家福里的鬼婴并没有眼睛。
女人蓦地大笑出声,笑里满是恶意。
“去帮我把他找回来吧。”
鬼婴猛地探出了画,满脸的尸斑和黑纹,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迟随的手。
迟随只来得及下意识匆匆地朝迟遇看过去一眼,便被拉进了画中。
而那最后一眼,是迟遇的手变成了触手,缠在了他的手上,吸盘吸住了他的衣角。
迟遇倾身给他留了一句话,只有四个字:
——“昨晚爽吗?”
“???”
——
夜雨绵绵,敲打在窗棱上,树叶诡异地在黑暗中沙沙作响,像蛰伏着什么未知的恐怖。
迟随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大喘了一口气,啪的一下打开了灯,浑身发抖,后背都是冷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又做噩梦了。
英国总是下雨,一下就绵绵的阴沉沉的下很久,漫长地折磨着人的神经。树叶在夜色里显得更黑,在风里轻轻晃动了一下。
迟随猛地扭头看向窗的方向,神情里是惊惶不定。
窗帘,睡前没拉上吗?
他最近一直做噩梦,很怕一翻身看到窗外,睡前不应该不拉窗帘。
等等……
他今晚是什么时候在床上睡过去的?
心脏猛地一抽,他心跳如鼓地从床上下来,三步并两步地走到窗边,快速拉上了窗帘。那一瞬间窗外闪电骤亮,雷声轰鸣,把他的脸在窗玻璃上照得惨白,乍一看他才像是噩梦里的鬼,把他自己吓了一跳。紧绷的神经倏然断开,大脑一片空白,在原地哆嗦了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刚才窗户里的是他自己的脸。闭了闭眼睛定了定神,深呼吸着转身面向了这个房间。
那张脸英俊秀美,线条流畅优雅,好看得像雕塑家精心雕刻的作品。
因为连日来睡不好觉所以眼下发青,双目无神,多了些魂不守舍的憔悴。
他叫林煦棠,有个妻子,名字叫任蔷,是个搞艺术的疯子,把他囚禁在家里囚禁了整整三个月。
他逃走了,现在正在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
林煦棠揉了揉头,往卫生间走去。
也不知道最近为什么一直做噩梦,可能是良心有愧,也可能是跟妻子相处久了,他也疯了。
两只手的手腕上都有刀伤,是妻子疯了在给他放血,让他维持在昏昏沉沉无力反抗的状态,维持了三个月。他好不容易联系上好友,逃走的时候都只剩一口气了。
醒来之前好像隐约听到一个声音问“昨晚爽吗”。
“?”
应该是做噩梦做疯了。
他上了个厕所,洗手,顺便洗了把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不知为何,总觉得自己这张脸有些不真实,但又说不出哪里不真实。
来不及细思了。
镜子里的身后猛地冒出来一个婴孩模样的恐怖鬼脸,惨白,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地在镜子里与他对视上。
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停了,很大声地尖叫了一声。
再次睁开眼睛,他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窗外阴雨绵绵。
窗帘没有拉。
他的浑身被冷汗浸湿透了。
他慌乱无措地从床上爬也似的起身奔到窗边,猛地拉上窗帘,窗外雷电闪过,他哆嗦着软了腿,瘫倒在窗帘下面。
窗帘轻轻地晃动,就像窗帘后有什么东西。他手脚并爬着想回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蒙起来,却在掀开被子的瞬间视线撞上一张婴孩的恐怖鬼脸。
那个婴孩就蜷缩在他的床上,黑洞洞的眼睛看着他,咧起嘴,笑了,嘴里没有牙。
他更大声地惨叫起来,摔回了地上。那个婴孩便尖利地咯咯笑着向他爬来,冰凉的小手抓住了他的脚腕。
“回家吧爸爸,妈妈很想你。”
再睁开眼睛,他从床上猛地坐起来。
窗外还是阴雨绵绵。
窗帘没有拉。
树叶在雨里戏谑地沙沙作响。
他的精神终于断开了弦,抱着头在床上崩溃了。
隐约似乎听到一声绷不住的轻笑,眼前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一条黏腻湿滑的触手卷起了他的腰,将他按回了床上。
还在做梦吗?
不管是不是还在做梦,林煦棠惊恐地挣扎起来,在那条触手移开的瞬间,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
感觉一切都还是很违和。
噩梦很违和,他自己也很违和。
这种惊恐的情绪也很违和。
他还是想不起来今晚到底是怎么睡着的了。
果然还在做噩梦。
枕边一沉,林煦棠的心也跟着一沉,不敢掀开被子,怕看到一个婴孩恐怖的鬼脸。
一本日记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