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中层力量在不周山下被消耗殆尽，战局陷入僵持。


    这种僵持，让双方最高统帅都感到肉痛。


    再这样打下去，拼的不是战术，而是族群的根基。


    为打破僵局，取得最终胜利，妖帝帝俊与祖巫之首帝江，在相隔亿万里的时空，做出了相同的决定。


    动用，最终的底牌！


    ……


    天庭，凌霄宝殿之外的南天门点将台上。


    帝俊和东皇太一的身影，出现在亿万妖族大军阵前。


    帝俊面色凝重，看着下方损失惨重的妖兵。


    帝俊翻手取出伴生至宝——河图洛书。


    “布阵！”


    一声令下，他将那两卷神图抛向空中。


    河图洛书在空中展开，化作一方囊括天地玄机的星图，成为大阵的核心。


    “起！”


    东皇太一紧随其后，他头顶的先天至宝混沌钟发出一声沉重钟鸣，万道玄黄之气垂落，镇压住大阵的三十六处核心节点，防止其因能量过于庞大而失控。


    “归位！”


    随着帝俊的敕令，妖族大军中三百六十五位身披【流光御风宝铠】、修为达到大罗金仙境的妖神，各持一面燃烧太阳真火的星幡，化作三百六十五道流光飞向天际，落在各自对应的本命星位。


    “开阵！”


    帝俊发出最后的咆哮。


    三百六十五位妖神同时摇动星幡，以自身法力为引，口中念动古老咒文，接引来自洪荒星空中三百六十五颗主星的力量！


    轰隆——！


    天穹之上，三百六十五颗太古星辰的“投影”大放光明！


    一道道粗壮的星辰之力跨越虚空，投入下方的妖族大阵。


    ……


    紫微宫，观星台上。


    大女儿凌珑看着沙盘上的景象，开口问道。


    “爹爹，这就是未来妖族赖以称霸洪荒的周天星斗大阵吗？……确实强大。”


    凌尘声音平淡。


    “这并非真正的周天星斗大阵。”


    凌尘摇了摇头，为女儿解惑。


    “这只是一个……残缺的仿制品。”


    “你看，他们无法沟通星辰的本源，因为真正的星辰大道本源，尽在于此。”凌尘指着脚下的紫微宫。


    “他们能做的，只是借用这些星辰投影于洪荒天道中的力量。其威力，与真正的大阵相比，弱了十倍不止。”


    “此阵声势浩大，但根基已失，不足为虑。”


    ……


    即便只是凌尘口中的“残缺仿制品”，这座简化版的“周天星斗大阵”，依旧在成型的瞬间，爆发出威能。


    星光在妖族大军上空汇聚交织，化作一片由星辰光辉组成的杀戮天幕。


    天幕笼罩半边天空，与下方巫族的滔天煞气形成对峙。


    ……


    大地之上，巫族大营。


    面对妖族的杀阵，十二祖巫没有退缩。


    “吼——！”


    十二道身影屹立一方，按照玄奥阵位站定。


    “起阵！召请父神！”


    空间祖巫帝江，发出震动大地的咆哮。


    十二祖巫同时仰天怒吼，用手指在胸膛划开一道口子。


    祖巫们将自身精纯的心头精血逼了出来。


    十二股蕴含本源法则之力的精血冲天而起，又洒向脚下被鲜血染红的土地。


    精血没入大地，打开了尘封亿万年的禁制。


    大地开始震颤。


    埋藏于洪荒大地龙脉最深处的十二面巨大旗幡，感受到源自盘古血脉的召唤，开始苏醒。


    轰！轰！轰！


    十二面高达万丈的【都天神煞旗】从大地深处破土而出，旗面漆黑，绣着魔神图案，散发着先天煞气，冲天而起。


    ……


    紫微宫中。


    小女儿星儿看着那十二面旗帜，感受到那股蛮荒的力量，脸色发白。


    “爹爹，这个阵法……可怕。”


    凌尘将她揽入怀中安抚：“不必害怕。”


    凌尘继续着“帝王教学”。


    “巫族的阵法，走的是另一个极端。”


    “他们以自身血脉为引，召唤盘古大神开天辟地后，残存于天地的意志与开天煞气。其力量至刚，无可匹敌。”


    “但，”凌尘指出了其中的缺陷。


    “这股力量没有‘智慧’，它只是一股只知道毁灭眼前一切敌人的本能。”


    “它极易被引动，也极易失控。”


    “一个没有理智的傀儡罢了。”


    ……


    战场之上，十二面都天神煞旗悬浮于十二祖巫的头顶。


    灰黑色的先天煞气从九幽地脉深处被抽出，汇入十二面旗帜之中。


    旗帜的光芒越来越盛，十二股力量在天空的中央汇聚。


    一个高达亿万丈、面目模糊的魔神凝聚成形，手持开天斧虚影。


    盘古真身！


    虚影出现的那一刻，一股蛮荒的意志横扫全场，要将天地重归混沌。


    一时间，风停云散，光线都被这股意志压得扭曲。


    战场之上，一边是秩序井然，代表“天道运转之理”的周天星斗杀阵。


    另一边，则是煞气冲天，代表“开天辟地之力”的盘古真身虚影。


    两种达到准圣级别巅峰的力量，在不周山下，形成了洪荒开辟以来最壮观的对峙。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下一秒，凝固的时空被盘古真身的动作打破。


    那尊亿万丈的虚影，轮动起手中由煞气凝聚的开天斧。


    没有复杂的招式与玄奥法则。


    只是对着天空那片由亿万星辰组成的妖族大阵，劈了下去。


    这一斧跨越了时间与空间，重现当年盘古大神开天辟地时的神威。


    斧影所过之处，空间被撕裂开一道巨大的漆黑裂口。


    面对这一击，周天星斗大阵全力运转。


    主持阵法的帝俊催动河图洛书，将大阵威能提升到极限。


    三百六十五位妖神，同时将自身的妖力灌注于星幡之中。


    所有星辰之力瞬间汇聚于大阵中央，凝聚成一颗巨大的“星辰光炮”。


    “轰——！”


    星辰光炮拖着慧尾，迎向开天斧的虚影，撞了上去。


    没有声音。


    或者说，在撞击发生的那一刻，任何声音都已被摧毁。


    整个洪荒世界，在这一刻都长久颤抖了一下。


    撞击的中心点，空间不再是碎裂，而是发生了毁灭性的湮灭。


    一个吞噬光线和物质的漆黑空洞出现在战场上空，露出其后那片充满地火水风的混沌。


    紧接着，一股能量风暴以撞击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风暴所过之处，山川河流、妖兵巫族，所有来不及撤退的生灵，都在瞬间被能量蒸发，没有留下灰烬。


    一击过后，整个战场被清空出一片直径亿万里的“死亡真空地带”。


    天空之上，周天星斗大阵光芒黯淡，无数星辰投影闪烁，消耗巨大。


    大地之上，盘古真身的虚影变得透明，周身煞气飘散。


    这次碰撞，双方势均力敌。


    紫微宫中，凌尘看着这一幕。


    他给出了自己的最终评价。


    “不错，都有点样子了。”


    “可惜，一个失了‘本源’，是无根之阵；一个缺了‘元神’，是蛮力傀儡。”


    “都是……残缺的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