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指挥中心，鸦雀无声。


    李友的拳头捏得发白，指节因为用力而咯咯作响。


    陈大宝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道嚣张的身影。


    昨天，他们还在为自己取得的技术突破而欢欣鼓舞。


    今天，现实就用最残酷的方式给了他们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令人绝望的技术代差，就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最终，在戏耍了足足十分钟后，那架F-35B才心满意足地掉头，打开加力，化作一个小点消失在海天尽头。


    指挥中心里，前一天的喜悦和自豪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屈辱和愤怒的灰烬。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汇聚到了程朗身上。


    会议室角落里，程朗表情冰冷！


    F-35B的挑衅事件，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流，让整个07基地的昂扬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当天下午，基地最高级别的技术骨干紧急会议，在沉重压抑的气氛中召开。


    会议室，一张张平日里充满自信的脸，此刻都写满了凝重。


    一位位专家，轮流上台，分析着通过各种渠道搜集来的F-35B的各项数据。


    “……它的隐身性能，不仅仅是涂料，更是气动外形、内置弹舱、红外控制等多方面技术的结合。”


    “我们的极暗物质涂料能解决一部分问题，但无法解决所有问题。”


    “它的航电系统，特别是有源相控阵雷达和分布式孔径系统，让我们对它单向透明。它能看见我们，我们却看不见它。”


    “最关键的，是那台F135发动机超过19吨的恐怖推力，赋予了它无与伦比的机动性和垂直起降能力。”


    “我们的发动机和它相比，差了整整一代！”


    每一个结论，都像一块巨石压在众人心头。


    “无法对抗！”


    “代差巨大！”


    “全面落后！”。


    会议室里，弥漫着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李友坐在角落里，听着一份份令人绝望的报告，脸上的表情越发阴沉。


    他想说几句鼓舞士气的话，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


    就在所有人都沉默，连呼吸都觉得压抑的时候。


    程朗霍的一下站了起来。


    这个动作，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他径直走到台前，拿起话筒，没有看任何人，目光直视着前方。


    “报告各位首长，各位专家！”


    他清亮而坚定的声音响彻全场，驱散了会议室里压抑的阴霾。


    “我认为，一味地追赶是永远无法超越的！别人走过的路，我们再走一遍，最多也只能看到别人的背影。”


    “我们需要的，不是模仿，而是颠覆！”


    他转过身，面对着屏幕上定格的F-35B的嚣张身影，镇定说道：“代差，不是用来仰望的，是用来抹平的！”


    “给我三个月时间！”


    “一架J-10C原型机！”


    “以及，无条件的资源支持！”


    “三个月后，我要让我们的战机，拥有能够撕碎F-35B的力量！”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他这石破天惊的豪言壮语震住了。


    三个月？撕碎F-35B？


    这是疯了吗？


    钱立群院士颤抖着站了起来，他既欣赏程朗的锐气，又担心他走上歧途。


    “孩子！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们承认你的才华，但科学容不得半点浮夸！”


    程朗回过头，看着钱院士，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钱老，这不是意气，更不是浮夸，这是基于精确计算的信心！”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陡然拔高。


    “如果三个月后我做不到，我程朗甘愿脱下这身军装，上军事法庭，承担一切责任！”


    这已经不是一份保证。


    这是一份用自己的前途和生命做赌注的军令状！


    整个会议室，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程朗身上那股舍我其谁的强大气场所震慑。


    李友看着程朗那双仿佛在燃烧的眼睛，又看了看周围那些被现实打击得垂头丧气的专家们。


    他心中的血，也被点燃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好！”


    “我批准了！”


    “我李友，用我这几十年的军旅生涯，陪你赌这一次！”


    程朗的军令状，连同李友的担保，以最高紧急密级的形式，在当天晚上就送到了战区司令部。


    面对这份近乎疯狂的计划，战区高层内部同样爆发了激烈的争论。


    但最终，那位对程朗欣赏有加的张副部长，在会议上拍了板。


    “常规手段已经无法追赶，那就让我们用一次非常规的手段来创造一个奇迹！我同意！”


    命令以最快的速度下发。


    这个原本只存在于程朗脑海中的J-10大改项目，被正式赋予了代号——凌空！


    其优先度，被提升至战区最高等级。


    整个07基地，乃至周边数个兄弟单位的资源，都开始向程朗的尖端技术预研组疯狂倾斜。


    一场史无前例的豪赌，正式拉开序幕。


    程朗没有耽搁一分钟。


    当天晚上，他就带着王浩、刘山、孙菲菲三个怪才组员，正式入驻了基地最大、保密级别也最高的一号机库。


    机库内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午夜时分，一架被厚重帆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J-10C原型机，在重兵护卫下被连夜运抵机库。


    这是一架刚从生产线上下来，甚至还没来得及涂上空军涂装的崭新战机。


    机库内灯火通明。


    在凌空计划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战前动员会上。


    程朗对着他这三个刚刚从边缘角落里被捞出来的组员，没有说任何空话套话。


    他直接将一张由他亲手绘制的凌空战机完整设计图，铺在了机库中央的地板上。


    这张图纸，是程朗根据系统生成的完整蓝图，结合现有技术手绘出的简化版。


    但即便如此，图纸上那充满了未来科技感的线条和匪夷所思的结构，依旧让王浩、刘山和孙菲菲三个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无垂尾设计？”


    王浩扶了扶眼镜，看着那流畅的背部线条，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全动鸭翼加矢量喷口……我的天，这飞控系统要怎么写？”


    “机身主梁用的不是传统钛合金，是碳纤维复合应力蒙皮结构？”


    刘山蹲下身，布满老茧的手指抚摸着图纸上的结构图，眼神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还有这个涂层……我的天，组长，这已经不是极暗物质了，这是极暗物质的升级版，里面添加了可以改变自身电容的微型电介质！”


    “这……这能让飞机在不同雷达波段之间，自由切换隐身形态！”


    孙菲菲看着配方表，激动得原地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