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朗看着眼前这三个已经被彻底点燃的怪才，平静地宣布了各自的任务。


    “王浩，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要一套能驾驭这头怪兽的飞控系统和火控系统。”


    “刘山，图纸就在这里，我要你用你的手把它变成现实。”


    “孙菲菲，隐身涂料和复合材料，我要它们像油漆一样便宜，像钢板一样坚固。”


    他顿了顿，看着三人眼中燃起的火焰。


    “我们没有退路，只有成功。”


    三人没有说话，只是同时对着程朗，敬了一个他们这辈子最用力的军礼。


    他们知道，自己跟的不是一个毛头小子，而是一个能带领他们创造历史的神！


    凌空计划的第一阶段，是换骨。


    要将一架常规气动布局的J-10C，改造成设计图上那充满科幻色彩的无垂尾、翼身融合体，首先要动的就是飞机最核心的承重结构龙骨主梁。


    这项工作，自然落到了老顽固刘山的头上。


    机库里，那架崭新的J-10C已经被大卸八块，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机身框架。


    刘山拿着卡尺和图纸，围着那个框架转了整整两天，一句话没说，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第三天上午，他把手里的图纸往地上一摔，冲进了程朗的临时办公室。


    “这玩意儿造不出来！”


    他指着图纸上一个复杂的曲面连接结构，嗓门大得像打雷。


    “这个位置，要同时承受来自机翼和发动机的剪切应力，你设计的这个结构，理论上强度是够，但现有工艺根本加工不出来！”


    “就算是五轴联动机床，也切不出这个角度的加强筋！这完全是在胡闹！”


    面对刘山的咆哮，程朗没有争辩。


    他只是在电脑上调出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推到了刘山面前。


    那是一段三维动态模拟视频。


    视频里，一台虚拟的激光烧结3D打印机，正在一层一层地，用一种粉末状的特殊钛合金，打印着那个刘山认为不可能加工的零件。


    “激光增材制造，也就是3D打印。”程朗平静地解释。


    “我们不用传统的减材制造，我们用增材制造，只要算法够精确，材料够好，理论上可以制造出任何形状的零件。”


    刘山死死地盯着屏幕，看着那个复杂的零件在虚拟世界中被一点点生长出来，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


    “这种技术……我只在国外的期刊上见过，我们基地哪有这种设备？”


    “设备正在路上，后天到。”


    程朗说道，“但是，设备是死的，材料才是活的，这是我根据我们现有的材料基础，优化出的新型配方，你看看。”


    他将另一份文件递给刘山。


    刘山接过去一看，立刻就被上面那新奇的合金配比给吸引了。


    他这个只信双手的工匠第一次发现，原来理论和数据，也可以如此迷人。


    他拿着那份配方，一言不发地走了。


    与此同时，基地的另一端，孙菲菲的防爆实验室里，正上演着冰与火之歌。


    为了给刘山的3D打印机提供合格的“墨水”，她必须先小批量合成出那种新型的钛合金粉末。


    这需要在一个充满了惰性气体的密封环境中，进行高温等离子雾化。


    实验的风险极高，温度和压力的控制，必须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


    陈大宝被李友派来当安全监督员，每天穿着厚重的防爆服守在门外，感觉自己的心脏随时都会跳出来。


    “轰！”


    实验室里传来一声闷响，一股蓝色的烟雾从通风口冒了出来。


    陈大宝吓得差点趴在地上。


    很快，孙菲菲顶着一头被电得根根倒竖的头发，灰头土脸地从里面探出头来，兴奋地挥舞着手里一个装着灰色粉末的试管。


    “成功了！我成功了！老陈，快，送去给刘老头！”


    程朗则扮演着整个项目的CPU。


    他每天只睡四个小时，不断地处理着来自各个环节的问题，并从系统中兑换出恰到好处的解决方案，再用他们能理解的方式翻译出去。


    “系统，我感觉我不是在搞科研，我是在带一个疯子补习班。”


    【宿主，您的行为符合王牌间谍的伪装与引导准则。正在将一群乌合之众，引导至可以颠覆战局的正确方向。奖励积分10点。】


    “真大方。”


    两天后，那台从兄弟单位紧急调来的大型激光烧结打印机运抵一号机库。


    刘山亲自调试设备，将孙菲菲拿命换来的合金粉末装填进去。


    在所有人紧张的注视下，设备启动。


    二十四小时后，当打印仓的门打开，那个散发着金属光泽，结构完美无瑕的全新龙骨主梁零件，出现在众人眼前时。


    连一向顽固的刘山，眼眶都有些发红。


    凌空战机的骨骼在这一刻真正诞生了。


    如果说刘山负责的是凌空战机的骨骼，那么王浩要做的，就是为这具全新的骨骼注入灵魂。


    这个不善言辞的书呆子，自从拿到设计图后，就把自己关进了基地的超级计算机房。


    他将几十块战术白板拼接在一起，组成了一面巨大的公式墙，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如同天书般的代码和算法。


    凌空战机那颠覆性的气动布局，意味着传统的飞控逻辑已经完全失效。


    它需要一套全新的，能够实时感知、计算、并预判飞行姿态的数字神经系统。


    这套系统，必须能在万分之一秒内，同时协调全动鸭翼、矢量喷口、以及机身上数十个隐藏式气动舵面，做出最精准的反应。


    这对软件算法和硬件算力的要求，都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级别。


    王浩不吃不喝，整整一个星期都在构建这套系统的底层逻辑。


    他创造性地提出了一种模糊控制与神经网络相结合的算法模型，理论上可以将飞控的响应速度和容错率，提升到现有J-10C的五倍以上。


    但很快，他就遇到了一个无法逾越的障碍。


    算力不足。


    他将初步完成的算法，在超算上进行模拟时发现，现有的机载计算机芯片，根本无法承载如此庞大的数据流。


    强行运行的后果，就是系统延迟。


    在超音速飞行中，哪怕是0.1秒的延迟，都足以让飞机瞬间解体。


    “算力……算力不够……”


    王浩抱着头，蹲在地上，第一次感到了绝望。


    他的理论是完美的，但被现实的硬件给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