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边。


    黑牛笨拙地抬起前蹄，练大力牛魔拳。


    “不是这样！”


    黑狗气得用爪子拍它的腿，道：


    “像我这样，出拳毫不犹豫，想象你蹄子上燃着火，砸下去能把石头劈成两。”


    黑牛再次抬蹄，这次倒是带了点劲，可蹄子刚碰到青石，就被硌得一哆嗦，差点把自己晃倒。


    青石上只留下个浅浅的白印，连点灰都没掉。


    “你是真的蠢啊！”黑狗绕着它转圈，尾巴甩得像鞭子，“看我示范！”


    它猛地跃起，两只前爪并拢，带着幽蓝的火苗劈向旁边的木桩。


    只听到“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木桩应声断裂，断面还冒着青烟。


    黑牛看得眼睛发直，学着黑狗的样子跃起，前蹄并拢往下劈。


    结果没掌握好平衡，“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四蹄朝天，半天没翻过来。


    “哈哈哈！”


    三眼狸花猫蹲在柳树上，笑得直打颤，“笨牛配笨狗，绝了，这拳法能学成，我倒立吃屎。”


    “你懂个屁！”


    黑狗回头瞪它，“三眼仔，给我滚远点。”


    三眼狸花猫不说话，用爪子挠着脑袋，打算干黑狗。


    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捣乱。


    “哞哞哞！”黑牛哼哼着翻过身，晃了晃脑袋，又走到青石前。


    这次它没急着出蹄，而是盯着青石看了半晌，鳞片上的金色符文缓缓流转，猛然出击，突然青石炸开。


    “对！就是这样！”


    黑狗眼睛一亮，“用符文裹着牛劲！”


    黑牛低哞一声，前蹄带着土黄色雾气猛地落下。


    这次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轻微的“噗”声，青石竟从中间裂开一道细缝，裂缝里还渗出丝丝土黄色雾气。


    “成了，大力牛魔劲成了。”黑狗兴奋地跳起来，“再来操练，争取做得更好。”


    黑牛越练越顺，因为深藏脑海中的记忆不断地复苏。


    他的来历其实也不简单。


    否则，怎会算出来仙女下凡，让牛郎去偷衣服。


    随着实力的增强，模糊的记忆不断解锁。


    “愣着干嘛？练啊？”


    黑狗一巴掌拍牛头上。


    “哦。”


    黑牛继续练。


    蹄下的青石裂纹越来越多。


    到后来，它甚至能控制雾气的大小，时而劈裂石头，时而只在石面留下个浅浅的印子。


    柳树上的狸花猫渐渐不笑了，没想到这牛这么厉害。


    ……


    藏书阁中。


    牛郎正盘膝打坐。


    他按着陆舟教的法子，不断引导天地灵气入体。


    可灵气像是调皮的小鱼，刚到他掌心就溜开，好不容易抓住一缕，还没送进丹田就散了。


    “别急。”陆舟坐在旁边的石阶上，指尖把玩着一片柳叶，“想象灵气是你田里的水，要慢慢引，顺着经脉的‘渠’流进丹田的‘塘’。”


    牛郎点点头，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他想起自己浇田时的样子。


    先松土壤，再挖浅渠，让水流顺着地势慢慢渗进田里，急了反而会冲垮田埂。


    这一想，果然有用。


    一缕淡淡的白色灵气顺着他的指尖，像细流似的钻进经脉。


    虽然慢，却稳稳妥妥地流向丹田。


    他丹田处传来一阵温热，像是有颗小种子在发芽。


    “成了！练气二层，成了。”


    牛郎睁开眼，脸上露出朴实的笑，额头还沾着点汗。


    陆舟看着他丹田处若隐若现的灵气光晕，微微颔首，“好了，就到这里吧，暂时不要再学了，我先教你术法神通。”


    “先学御剑术。”


    “御剑术？”


    牛郎眨了眨眼，看着陆舟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柄巴掌长的青钢小剑，剑身上刻着细密的云纹。


    陆舟控制着剑，让剑飞起来。


    “这剑能像鸟儿一样飞？”牛郎震惊。


    “不仅能飞，还能载人，能杀敌。”


    陆舟指尖拂过剑身，青钢剑“嗡”地一声轻颤，化作一道青光悬在半空。


    “你试着用灵气裹住它，让它往左边挪一寸。”


    牛郎依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引导丹田内的灵气流向青钢剑。


    可灵气刚碰到剑身，就像调皮的泥鳅般滑开，青钢剑纹丝不动。


    “别急。”


    陆舟示意他放松，“想象它是你耕田时用的犁，你想让犁往哪走，得用巧劲，不是蛮力。”


    牛郎愣了愣，想起自己赶牛耕地时的画面。


    牛拉犁时，他只需轻轻拽动缰绳，犁就会顺着心意转弯，用劲太猛反而会让犁头卡住。


    他深吸一口气，放缓灵气的流速，像拽缰绳似的，用一缕极细的灵气“牵”着青钢剑。


    这次，青钢剑终于动了。


    虽然只是歪歪扭扭地往左边挪了半寸，却让牛郎眼睛一亮：“动了！它动了！”


    “不错。”陆舟点头，天赋还挺高的，“再试试让它往上飞。”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


    牛郎都在练御剑术。


    有时剑飞太高，直直撞在阁顶的瓦片上；有时灵气没控制好，剑突然俯冲，差点削掉牛郎的草帽。


    牛郎却越练越起劲，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淌，眼神却亮得像星子。


    练着练着，灵气骤然涌出。


    青钢剑“咻”地冲上半空，在天上绕了个歪歪扭扭的圈，竟真的稳稳落回他掌心。


    陆舟笑了：“不错，入门了，可以，接下来我们继续，你看看这些，你想练哪个？”


    陆舟指了指正片藏书阁。


    牛郎迈步。


    开始挑选。


    可是一直不知道该选什么。


    “道长，你觉得我该选什么？”


    “不要我觉得，你想练什么？要是你不认字，你可以说说你的需求，我帮你拿。”


    “那我想想。”


    ……


    池塘边。


    画风却截然不同。


    黑牛练到兴头上，蹄下的土地突然“轰”地炸开。


    黑牛随着它的前蹄挥出，竟带着破空之声。


    “好家伙！”


    黑狗震惊，眼睛瞪得溜圆，“这不是大力牛魔拳里的招吗？你竟然熟练运用了。”


    黑牛甩了甩蹄子，鳞片上的金色符文亮得惊人，眼神里多了几分锐利，道：


    “侥幸……就觉得该这么打。”


    它低头看着自己的蹄子，像是第一次认识它们，“好像……以前用这招劈过更硬的东西。”


    “以前？”黑狗凑过去，“你以前劈过啥？”


    黑牛没回答，“不记得了。”


    隐隐记得自己好像劈过南天门的柱子。


    他继续挥蹄。


    柳树上的三眼狸花猫眯着眼睛，看出一些名堂：


    “这黑牛以前绝不简单，或许是一方妖王，只是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记忆被封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