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味药

作品:《无药可医

    拙劣的谎言瞒不过清醒的人,左京墨看着她愈发清明的神色,没头没尾的来了句。


    “你还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


    “嗯……”


    沈灯心垂下眸子,点了点头,而后听到他及其冰冷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道。


    “……”


    “为什么,还要喝酒。”


    审判自错误诞生之时起便势必会存在,只是存在些许误差,来的早些或来的晚些,但绝对不会不来。


    产生喝酒这个念头是一瞬间的事。


    她从小到大就是个挺叛逆的人,从前家里不让打电竞她偏去,现在左京墨不让她喝酒她偏喝。


    其实她也不想这样和人对着干。


    就拿喝酒一事来讲,她最初只是想通过喝酒来舒缓一下情绪,但才喝一口便觉得难喝,恨不得用敬酒(泼酒)大法在队友面前糊弄过去。


    喝了两杯过后,她突然很好奇左京墨看见自己喝酒是什么样,他会不会生气,他生气了是不是就代表还喜欢自己。


    再后来,已经有些醉的时候,庄诚义的几句话又把她骂醒。


    “感情”二字一直被沈灯心藏在内心深处的匣子里,没人知道这里面的火药含量是多少,包括沈灯心她自己,也一无所知。


    相亲一事无疑成为了点燃这个匣子的导火索,炸药炸翻了沈灯心的醋罐子,也将她心里那道豁口拉的更大了些。


    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会因为左京墨的一举一动而想那么多。


    死一般的寂静在两人中间环绕。


    左京墨的肩膀沉下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算了。”


    简短的两个字落下来,掷地有声。


    月光打在他的发顶,冷风钻进缝隙,将窗帘吹动的猎猎作响。


    他转身的瞬间,沈灯心捕捉到了他那干涩的眼睛。


    什么叫算了。


    是他不愿意和自己生气了吗?还是……


    他们之间,就这么算了……


    她突然有些怕。


    怕他生气,怕他不理自己,怕他从此不喜欢自己。


    更怕他会因为这件事,像冯弈萱说的那样,把对她的好,全部给予他人。


    恐慌感像一只黑色的塑料袋,将她牢牢套住令她窒息的同时,不让她看清任何事物,只能去面对自己的心。


    眼见左京墨即将走出门口,她想也没想的,做了个连她自己都有些意外的举动——


    她直接跳下床,从后面抱住了左京墨。


    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急切与认真。


    “不要走……”


    专属于男人的木质香味飘来,她的侧脸紧贴着左京墨的背,透过层层骨骼与经脉,她听到他震耳欲聋的心跳声,并不断地,贪婪的汲取着他的香。


    内心深处的那抹不安,因为他,平静了很多。


    “答应我。”


    她加重了这个拥抱的力度,哪怕手腕已经因此感到些许疼痛,仍是没放手:“永远不要把对我的好,给予别人。”


    肌肤相贴,隔着一层单薄的衣物,体温直线飙升。


    沈灯心一度怀疑自己得了渴肤症,不然为什么总想着再抱他紧一点,再紧一点。


    紧到她能穿过他寒冷寡淡的外表,看透他所掩埋的,真挚的心。


    “阿墨……”


    “和我在一起吧。”


    因羞涩而滋生的高热烧穿她的理智,她没有给这句话施加问号。


    因为,在她看来。


    他们,应该是两情相悦的,水到渠成的。


    -


    室内的唯一光线来源于那盏台灯。


    左京墨低下头。


    莫名想起那盘被扔进垃圾桶里的四神枣泥糕,一度觉得她是在拿自己寻开心。


    可是。


    她搂住自己的手是那样的紧,怀抱更是烫的他几乎全身发麻。


    阿墨这个称呼,是沈灯心对他的爱称。


    从前她总喜欢耍赖,犯懒,一做错事就会像现在一样,抱着他或者窝进他的怀里,一遍一遍地喊着阿墨,直到他面色渐缓,再在他脸颊上留下一吻。


    这是她惯有的哄人手段。


    可他现在,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


    澎湃的痛融化他的五脏六腑。


    所有的有关于她的记忆,痛的也好,快乐的也好,他都没有忘。


    她是真的喜欢自己吗?


    还是只是像之前那样,把他当做一个物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你喝多了。”


    他用尽全力驱使自己的手,想将她的手指掰开。


    谁料沈灯心铁了心,两只手死死的拉在一起,一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模样。


    “我没醉。”她斩钉截铁。


    “惩戒的冷却时间是30秒,终结60秒,弱化疾跑传送狂暴75秒,干扰晕眩90秒,净化闪现治疗术120秒。”


    “……”


    “记得真清楚啊。”


    左京墨的手指尖一颤,喉咙里的酸涩涨得发疼,他强行转过身,冷笑了一声:“我是不是应该夸夸你?把这些术语记的比什么都熟。”


    “只可惜啊,我和齐正阳不一样,我听不懂你说的这些,更对你所钟爱的电竞,狗屁不通。”


    心脏处猛地疼了一下,沈灯心沉默了一会儿,问:“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将手垂在两侧,做出最大让步,“我只想问一个问题。”


    “如果你能答对,我会答应你的所有要求。”


    “……”


    无形的钓鱼线迫近她的脖颈,沈灯心隐隐察觉出不对,但还是回应了他:“你说。”


    “我想知道。”


    “你还记不记得我的生日。”


    “……”


    他平静的望着她,似乎是料定她不知道答案,却还是自取其辱的,想渴求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目光短暂相交。


    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好像在流血。


    钓鱼线于此时现形,勒住沈灯心的咽喉,令她的每一次呼吸,充斥着腥甜的气味。


    他的平静,苍白,宛若带毒的冷箭,直直的刺进沈灯心心里,留下一个溃烂的疮口,持续作痛。


    “不是这样的。”


    她病急乱投医的解释道,“我……我记得的……”


    “那你说啊!”


    他嘶吼出声,双眼通红,声音极尽崩溃的边缘。


    失控占据了他的大脑,左京墨顽固的想要一个答案。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答案。


    无数的数字在记忆里翻飞,沈灯心向后缩了缩脖子,周身的汗毛立起,每个放大的毛孔里都是慌乱的痕迹。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左京墨。


    世界旋转,海水倒灌。


    浓烈的情绪冲击着她的□□,将她拍到乱石滩上,空留一堆齑粉。


    左京墨瞥见她的心虚,敛起眉眼,用着极为嘲讽的声音说道:“多亏了你,让我开了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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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喜欢一个人,会不记得他的生日。”


    “原来喜欢一个人,会在他生日的这天,精心打扮的去参加他人的生日宴会,喝到烂醉如泥,不省人事。最后,再送给他一场荒唐的告白。”


    ……


    时间好像在此刻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事物因为他的三句话而纷纷销声匿迹。


    只有秒针在嘀嗒嘀嗒的走个不停。


    记忆里被掐断了的东西重新接起,沈灯心这才意识到一件事——


    今天,也是左京墨的生日。


    而她,毫无印象。


    如果说,左京墨是一处死板的山,那她,就是是一意孤行的独行者。


    只想着爬到山顶,得到好风光,却从没想过该怎么下去。


    正如她现在进退两难的处境。


    沈灯心无措的站在那儿,试图等待着左京墨的让步。


    察觉到他肩膀在小幅度的抖,沈灯心抬头,撞进他湿润的眸子里。


    两滴眼泪划破他的脸颊,吧嗒一声砸在她的拖鞋上,烫出两个洞。


    沈灯心头一次感觉到了心疼的具象化。


    她下意识的想去替他擦眼泪,却见他向后退了半步。


    于是她不甘,往前迈步,够上去的瞬间又扑了个空。


    看来,他是铁了心思不让自己碰了。


    “对不起。”


    她认错的低下头,抓住左京墨的衣角,“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以后一定不会忘了,真的。”


    “给我一次机会,行吗?”


    左京墨没有回答。


    未曾充电的台灯忽明忽暗,哔哔了两声后灭掉了唯一的光源。


    五感不断地放大,她感受到面前的人要走,情急之下,再一次抱住她唯一的热源。


    “我不需要。”


    左京墨微微塌背,像是痛的直不起腰。


    他呼吸沉重,有力的手指想去扒开沈灯心的手,却又收了几分力,担心碰到她的旧伤。


    感情本就是温锈共生的东西。


    他做不到妥协,也做不到立刻舍弃。


    所以,只能亲自操刀。


    “就这样吧。”


    他说,“你的喜欢,太廉价了。”


    -


    次卧的门被关上,两屋之间不到三米的距离,在沈灯心眼里,却像是隔了很远很远。


    远到她好像再也碰不到他。


    头愈发的疼了。


    不知道是宿醉后的正常反应,还是因为刚才的种种。


    给台灯插上电,她坐在刚才左京墨坐过的地方,怔愣的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像每个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一样,给左京墨编辑了一篇小作文。


    等来的却是红色感叹号。


    她站到窗边,望着窗外的霓虹灯光,想到五年前的自己,也是这样对待左京墨的。


    仔细想想,她的喜欢确实太廉价了。


    沈灯心记不得他的生日,记不得他们的纪念日。在这五年的时间里,她每天除了训练,比赛,和日常生活外,再没有将其他东西放进她的思考范畴。


    就连所谓的“表白”,都不是征求他同意的疑问句。


    而是充满着她强烈的个人主义的陈述句。


    躺回床上,耳垂剐蹭过枕头,有些痛。


    她突然很想掉两滴眼泪。


    于是她用手将结了痂的血珠扣掉,疼痛刺激到她的神经,生理性泪水再度喷涌而出。


    左京墨。


    这次,你还能给我递张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