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安眠

作品:《模拟星铁,病弱少女只想活着

    于安僵硬地站在浴池边,任由镜流用一块干燥柔软的大布巾裹住她。


    布巾带着阳光晒过的温暖气息,温柔地吸走她身上的水珠。


    镜流的动作依旧带着那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擦拭的力道不轻不重,从肩颈到手臂,再到腰背、腿侧……每一寸肌肤都被仔细照顾到,仿佛在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稀世瓷器。


    于安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身体在温暖的包裹下微微颤抖,却不是因为冷,而是源于内心巨大的羞耻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被如此专注对待时滋生的、微弱而陌生的悸动。


    她将这悸动归咎于“万雌王”那该死天赋的被动影响,拼命想将它压下去。


    擦拭完毕,一套素白柔软的寝衣被镜流递到面前。


    触手温凉丝滑,样式简单,却意外地合身。


    于安沉默地穿上,系好衣带,垂着眼,不敢看镜流。


    宽大的衣袖和裤腿更衬得她身形单薄脆弱,像一株随时会被风吹折的细竹。


    镜流没有言语,只是自然地牵起于安的手腕。


    这次没有绳索,但那冰冷的指尖和不容挣脱的力道,依旧是另一种形式的禁锢。她带着于安,穿过温暖潮湿的沐浴空间,回到那间被完美复刻的静室主屋。


    窗外,模拟出来的夜色已经降临。一轮清冷的“月亮”挂在“天空”,将银辉洒满庭院。


    室内没有点灯,只有朦胧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勾勒出家具熟悉的轮廓,更添几分不真实的静谧与……诡异。


    镜流径直走向那张宽大的、铺着素色锦褥的床。


    于安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不好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


    她下意识地想后退,手腕却被镜流更紧地握住。


    “睡吧。”


    镜流的声音在昏暗中响起,依旧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意味。


    她松开于安的手腕,自己却率先在床边坐了下来,然后侧身,抬起腿,姿态自然地躺到了床的内侧。


    她甚至往里挪了挪,给外侧留出了足够一人躺卧的空间。


    于安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冲向了头顶,又在瞬间褪去,留下一片冰冷的空白。


    她看着镜流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清冷的侧脸轮廓,那双赤瞳在昏暗中静静地看着她,如同黑暗中狩猎的兽瞳。


    睡在一张床上?


    和这个刚刚用近乎强制的方式为她沐浴、此刻眼神里燃烧着病态执念的镜流?


    “我……我还不困。”


    于安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明显的抗拒。


    “我……我去外间榻上……”


    “这里。”


    镜流打断了她,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铁锤砸碎了于安所有的借口。


    她甚至微微侧过身,面朝于安的方向,月光照亮了她一半的脸颊,那赤红的瞳孔里清晰地映出她僵硬的身影。


    “没有外间榻。”


    于安环顾四周,心脏沉到了谷底。这复刻的房间,确实只有这一张床。


    连个可以打地铺的软垫都没有!这根本就是设计好的!


    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逼到角落的猎物,所有的退路都被堵死。


    在镜流那无声却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漫长。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胶质,沉重地挤压着她的胸腔。


    最终,极致的疲惫和F级身体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她。


    紧绷的神经在绝望中松懈下来,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认命。


    她极其缓慢地、如同踩在刀尖上一般,挪到床边。


    每一步都重逾千斤,她背对着镜流,在床沿最外侧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冰冷的丝绸锦褥触感传来,让她又是一个激灵。


    她不敢躺下,只是僵硬地坐着,双手紧紧交握在身前,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试图用疼痛来驱散内心的恐惧和那该死的、不受控制的……。


    镜流没有催促,也没有动。


    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僵直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脆弱。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逝。


    于安的神经高度紧张,身体却因为虚弱和之前的惊吓而疲惫不堪。


    眼皮越来越沉重,意识开始模糊,脑袋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


    就在她即将支撑不住,身体因为困倦而微微晃动的瞬间——


    一只冰冷的手,突然从背后伸了过来,稳稳地、不容抗拒地揽住了她的腰。


    “啊!”


    于安瞬间惊醒,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想挣扎,想逃离,但那手臂的力量如同铁箍,将她牢牢地固定住,向后一带。


    天旋地转,她整个人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拖倒,跌进了柔软的被褥里。


    后背重重地撞进一个冰冷而坚实的怀抱。


    镜流的手臂从她腰间穿过,将她整个人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紧紧地箍在了怀里。


    她的前胸紧贴着于安的后背,冰冷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寝衣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激得于安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镜流的下颌轻轻抵在于安头顶的发旋上,清冷的气息拂过于安敏感的耳廓和颈侧。


    湿冷的、带着海棠冷香的白发有几缕垂落,缠绕在于安的颈间,带来冰凉滑腻的触感。


    “睡。”


    镜流的声音贴着于安的耳廓响起,低沉而短促,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意味,却又蕴含着不容置疑的绝对命令。


    那揽在她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没有一丝缝隙。


    于安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镜流平稳而缓慢的心跳,以及那具看似清瘦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身体线条。


    巨大的恐惧和强烈的羞耻感瞬间将于安淹没。


    她想挣扎,但全身的力气都在那冰冷的怀抱和绝对的禁锢下消失殆尽。


    F级的身体更是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她只能僵硬地躺着,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被身后的人形冰雕紧紧拥抱着。


    每一次呼吸,后背都能感受到镜流胸口的起伏,每一次心跳,都仿佛在撞击着她脆弱的神经。


    “放开我……”


    于安的声音带着哭腔,微弱地挣扎了一下,却只是让环抱的手臂收得更紧。


    冰冷的手指甚至在她腰间无意识地轻轻摩挲了一下,隔着薄薄的寝衣,那触感清晰得如同电流窜过脊椎。


    “嘘……”


    镜流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带来一阵清晰的酥麻感。


    那声“嘘”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一种催眠般的魔力,让于安挣扎的念头瞬间被冻结。


    一股深沉的、源于身体本能的疲惫感,如同黑色的潮水,汹涌地淹没了她紧绷的意识。


    极致的恐惧和虚弱的身体终于达到了极限。


    于安放弃了挣扎。


    身体僵硬地放松了一丝丝,不是因为顺从,而是彻底的脱力。


    她像一尾离水的鱼,徒劳地张了张嘴,最终只能疲惫地闭上眼。浓重的黑暗和无法抗拒的困倦席卷而来。


    然而,就在意识彻底沉沦的前一秒,一种极其矛盾的感觉,如同藤蔓般悄然缠绕上她的心尖。


    身后冰冷的怀抱,是禁锢,是恐惧的源头。


    但奇异的是,在这绝对掌控的冰冷拥抱中,在那紧密到令人窒息的贴合里,她竟然……感到了一丝诡异的安心?


    这具身体太虚弱了,常年被病痛折磨,被死亡的阴影笼罩,从未体会过如此……稳固的支撑。


    镜流的怀抱冰冷,却异常坚实,如同最坚硬的寒玉壁垒,隔绝了外界的一切风雨飘摇。


    那平稳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昏昏欲睡的节奏感。


    更让她心惊的是,鼻尖萦绕的、属于镜流身上那股清冽如霜雪、又混合着极淡海棠冷香的气息……竟然让她紧绷的神经,在绝望的深处,生出了一丝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


    这气息太熟悉了,熟悉到仿佛融入了她的骨髓。


    在模拟世界漫长的岁月里,这清冷的气息总是萦绕在她身侧,是徒弟的气息,是安心的陪伴,是……被她亲手埋葬的过去里,为数不多的、带着温度的念想。


    “万雌王”的天赋在被动生效吗?


    还是……那被强行压抑在记忆深处、属于“安”对“镜流”的复杂情感,在这极致的亲密和虚弱中,如同种子在绝境中萌发了一线微弱的绿意?


    于安被这矛盾的感觉折磨得几乎崩溃。


    理智在尖叫着危险和屈辱,身体和潜意识却在冰冷的怀抱和熟悉的气息中,可耻地汲取着一点点的“安心”。


    她痛恨自己的软弱,痛恨这具不争气的身体,更痛恨这该死的心绪动摇。


    她死死咬住下唇,几乎尝到了血腥味。身体僵硬地被镜流禁锢在怀里,一动不敢动。


    冰凉的呼吸拂过颈侧,湿冷的发丝缠绕在皮肤上,身后紧贴的冰冷身躯……


    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清晰得如同酷刑。


    那丝诡异的“安心”和生理性的舒适感,混杂在巨大的恐惧和羞耻中,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甜腻又苦涩的毒药。


    最终,极致的疲惫和虚弱的身体还是占了上风。


    在冰冷与温暖(?)交织的诡异牢笼里,在屈辱与隐秘悸动的撕扯下,于安的意识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只是即使在昏睡中,她的眉头依旧紧紧蹙着,身体保持着一种僵硬的姿态,仿佛在无声地对抗着什么。


    而身后那冰冷的怀抱,却将她拥得更紧,仿佛要将她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镜流的下颌轻轻蹭了蹭于安的发顶,赤红的瞳孔在黑暗中无声地凝视着怀中人苍白的侧脸,里面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扭曲而深沉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