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触碰

作品:《模拟星铁,病弱少女只想活着

    镜流赤红的瞳孔在黑暗中亮得惊人,无声地燃烧着幽冷的火焰。


    确认怀中人已陷入敕令加固下的深沉睡眠,连细微的挣扎都消失,只剩下平稳却异常细微的呼吸拂过她的颈窝,带来一丝微弱的痒意。


    镜流极其缓慢地调整了姿势,让自己能更清晰地看到于安的侧脸。


    月光吝啬地洒落几缕,勾勒出她苍白脆弱的轮廓,紧蹙的眉心即使在睡梦中也不曾舒展,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忧愁。


    那微敞的寝衣领口下,一段纤细的脖颈线条在阴影中若隐若现,皮肤薄得近乎透明,淡青色的血管在皮下微弱地搏动,如同某种无声的邀请。


    镜流的目光如同实质,缓慢地描摹着那截裸露的颈侧。


    她冰封的心湖深处,某种深沉的、近乎病态的渴望在无声地沸腾。


    指尖微微动了一下,一缕更凝练、更精微的、带着绝对死寂意味的寒气无声无息地缠绕上她的指尖。


    这不是攻击,而是更深的“敕令”——一层无形的、绝对寂静的屏障悄然笼罩在于安的意识周围,确保她沉沦在无梦的深渊,连最细微的感官涟漪都不会泛起。


    做完这一切,镜流才真正伸出手。


    她的动作缓慢得如同时间凝滞,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克制与一种隐秘的贪婪。


    冰冷的指尖,终于极其轻柔地、如同羽毛拂过水面般,触碰到了于安颈侧温热的皮肤。


    那一瞬间,镜流冰冷的躯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仿佛被那柔软的、鲜活的温热灼伤。


    指尖传来的触感细腻得不可思议,皮肤下血液流动的微弱搏动清晰地传递过来,一下,又一下,带着生命的节奏,无声地撞击着她沉寂了数百年的心防。


    这触感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是失而复得的珍宝,是她刻入骨髓的执念。


    指尖沿着那纤细的颈线,以几乎无法察觉的速度向上滑动。


    动作轻柔得如同怕惊扰了最易碎的梦境。


    拂过小巧的耳垂,那柔软的轮廓在指尖下停留了片刻,镜流的呼吸微不可闻地停滞了一瞬。


    指尖继续向上,轻轻拂过于安鬓角细软的碎发,感受着那微凉的丝滑,仿佛在梳理一段失落的时光。


    最终,她的指尖落在了于安紧蹙的眉心上。


    那里凝聚的忧愁和疲惫,即使在沉睡中也如此清晰。


    镜流用冰凉的指腹,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安抚意味,在那紧蹙的纹路上缓缓按压、摩挲。


    她的动作专注而缓慢,赤红的瞳孔深处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暗流——有深沉如海的痛楚,有失而复得几近灭顶的狂喜,更有一种想要将这脆弱的存在彻底揉碎、融入自己冰冷骨血的毁灭性占有欲。


    沉睡的于安似乎感受到了这冰凉的触碰和眉心传来的微弱压力。


    她无意识地发出一声极其细微的、如同幼猫般的嘤咛,身体在镜流冰冷的怀抱里极其轻微地瑟缩了一下,仿佛本能地想要避开那扰人的凉意。


    然而,这微小的挣扎之后,她的身体却更无意识地、更深地往那坚实冰冷的怀抱深处缩去,脸颊甚至蹭了蹭镜流胸前冰凉的衣料,像是在寻求某种支撑和……那微乎其微的、源于绝对力量的“安全”感?


    这个细微的、无意识的依赖动作,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镜流眼中那被强行压抑的、冰冷的堤坝瞬间被狂暴的熔岩冲垮。


    赤红的瞳孔骤然收缩成危险的竖线,里面燃烧的火焰瞬间炽烈得如同要焚毁一切。


    环在于安腰间的手臂猛地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如同骤然收紧的钢索,狠狠地将那纤细得不堪一握的腰肢勒向自己。


    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怀中的人拦腰折断。


    她整个人如同被彻底唤醒的远古凶兽,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失而复得的珍宝死死地箍进自己冰冷的胸膛,冰冷的骨骼挤压着温热的柔软,恨不得将她彻底碾碎,融入自己的每一寸血肉,从此再不分你我。


    “呃——!”


    沉睡中的于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几乎窒息的巨力勒得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闷哼。


    即使在敕令加固的深眠中,剧痛也穿透了屏障,让她的身体本能地剧烈痉挛起来。


    苍白的脸颊瞬间失去最后一丝血色,眉头痛苦地拧成一团,呼吸被强行扼住,变得断断续续、微弱而急促。


    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熄灭。


    这声痛苦至极的闷哼,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了镜流被疯狂占据的神智。


    眼中的狂乱火焰如同被极寒瞬间冻结,猛地熄灭,只剩下冰冷的、带着巨大惊惧和懊悔的空洞。


    她像是被自己失控的力量吓到,手臂的力道骤然松开。


    不,不是完全松开。


    是瞬间从毁灭性的紧勒,变成了小心翼翼的、带着颤抖的虚扶。


    她慌忙地调整姿势,一只手甚至下意识地、极其轻柔地托住了于安的后颈,帮助她顺畅呼吸,另一只手则虚虚地环着,不敢再施加一丝一毫的压力。


    冰冷的怀抱依旧禁锢着于安,却换成了另一种极致的、带着后怕的克制姿态。


    她低下头,冰冷的唇近乎虔诚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贴在于安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心。


    那是一个充满了恐慌和卑微祈求的触碰。


    仿佛在无声地呐喊:对不起,对不起,别走,别离开……


    许久,直到于安在痛苦痉挛后重新趋于平稳,虽然呼吸依旧微弱,眉头依旧紧锁。


    镜流眼中那失控的风暴才彻底平息,重新被一种深不见底的、令人窒息的专注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守护意志所取代。


    她重新将下颌轻轻抵在于安的发顶,冰冷的怀抱以一种更稳固、更小心翼翼的姿态,将怀中脆弱的人形牢牢守护其中,仿佛她是一件价值连城却随时会碎裂的琉璃器皿。


    指尖的触碰没有再继续。


    她只是静静地拥抱着,如同拥抱着自己仅存的世界。


    赤红的瞳孔在黑暗中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于安苍白痛苦的睡颜,所有的疯狂、占有、痛苦都沉淀为一种令人胆寒的专注。


    她贪婪地感受着怀中那微弱的呼吸起伏,那温热的体温,那脆弱却真实存在的重量。


    冰冷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仿佛还残留着那颈侧细腻温热的触感,以及那腰肢被勒紧时不堪重负的脆弱弧度。


    那触感如同烙印,深深灼烫在她的灵魂深处。


    那声痛苦的闷哼,更是化作了无形的枷锁,提醒着她失控的代价。


    她知道,这触碰是饮鸩止渴。


    这禁锢,是永无休止的拉锯。


    她渴望触碰,渴望确认,渴望占有每一寸温度,却又恐惧着自己失控的力量会再次伤害这失而复得的珍宝。


    每一次指尖的落下,每一次怀抱的收紧,都在理智与疯狂的悬崖边缘游走。


    那无意识的依赖带来的狂喜,与紧随其后的失控和恐惧,形成了足以撕裂灵魂的漩涡。


    镜流缓缓闭上了赤红的双眼,长长的、湿冷的白发垂落,缠绕在于安的颈间。


    冰冷的怀抱像一个永不融化的冰棺,将沉睡的公主禁锢其中。


    守护者与囚徒的界限已然模糊,只剩下无边的占有与绝望的师徒情义(?)在这寂静的、完美复刻的囚笼里,无声地发酵、缠绕,直至将彼此都拖入更深的沉沦。


    而怀中的人,在敕令的深渊与绝对的守护交织中,无知无觉,亦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