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杀生丸身后，踩着碎石子在荒山里走。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路边的枯树杈子歪歪扭扭戳向灰蒙蒙的天，几块怪石趴在地上，看着像没了生气的巨兽骨头。


    风都懒得动，连带着空气都闷得发僵，连阿哞甩尾巴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这地方也太冷清了，走得人心里发毛。”我凑到阿哞旁边，手轻轻搭在它的鬃毛上，声音压得低低的。


    刚说完，远处突然亮起一道光，一下子把昏沉沉的天撕开个口子。那光怪得很，不是正经的白，混着点幽紫和灰扑扑的颜色，看着就不是什么好兆头，可又透着股让人不敢忽视的劲儿。


    杀生丸的脚步顿都没顿，金瞳一下子就锁死了那道光。下一秒他就转了方向，脚步快得像一阵风，朝着光的方向冲过去。我赶紧拉着铃坐上阿哞跟上，邪见举着人头杖，一边小跑一边喊：“杀生丸大人等等我！别跑这么快啊！”


    等我们赶到那片山谷，那道光已经弱得快没了，跟风中的蜡烛似的，晃了晃就剩个淡淡的光痕。空气中飘着股奇怪的味儿，说不上是活物的气儿，也不是死物的腥气，闻着让人心里发慌。


    “那到底是什么啊？”我盯着地上快消失的光痕，忍不住问。


    我的话刚落，头顶就传来个耳熟的女声，还带着点打趣的意思：“那是冥道，连接阴间和人间的道儿。”我们抬头一看，神乐坐在羽毛上飘着，红眼睛往下扫，嘴角勾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


    “奈落和犬夜叉他们，刚进去没多久。”她的目光转到杀生丸身上，语气里带了点挑衅，又有点想看热闹的意思，“我知道另一个冥道入口，杀生丸，你要去吗？不过先说好，那条路可不好进，就算是你，能不能活着走过去还不一定呢。”


    “冥道？奈落和犬夜叉都进去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杀生丸抬眼看向神乐，金瞳里没半点慌，也没半点犹豫，冷着脸，嘴唇动了动，就两个字：“带路。”


    神乐挑了挑眉，倒也没多废话，踩着羽毛往另一个方向飘。我们跟着她走，越走周围越静，连风吹过石头的声音都没了，反而能听见点细细碎碎的声音，像有好多人在耳边小声说话，听得人后背发凉。


    等走到地方，我才看见远处那冥道入口——黑乎乎的一个洞，扭扭曲曲的，像在空间上撕了个口子，还透着股吸力，光是站在旁边，都觉得魂儿要被吸进去似的。


    杀生丸在入口前停下，转过身看向我们，声音还是平平淡淡的，可没谁敢不听：“你们在这等着。”我看着他要独自进那么危险的地方，心一下子被揪紧了，像有只手攥着似的。


    我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跟进去只会拖后腿，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不住带着点颤音：“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啊。”说着，眼睛就有点发潮，赶紧眨了眨。


    杀生丸的目光落在我脸上，没移开，停了一小会儿。然后他抬起手，指尖带着点凉丝丝的触感，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很轻，快得像错觉，可那点温度却实实在在的。


    他没多说什么，就“嗯”了一声，一个字，却让我心里的慌张消了大半。


    接着他转身，一步就踏进了那片黑里，没半点迟疑。邪见一看，腿都在抖，却还是喊着“杀生丸大人等等我！我也去！”，举着人头杖追了进去。


    最后只剩下我、铃和阿哞站在原地。


    周围静得可怕，只能听见我自己的心跳声，咚咚的，特别响。铃感觉到我紧张，小手伸过来，紧紧抓住我的手。


    她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语气特别肯定：“未名姐姐，你别担心！杀生丸大人可厉害了！他答应会回来，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我回握住她的手，她的小手暖暖的，让我心里踏实了点。我勉强笑了笑：“嗯，我知道，杀生丸很厉害的。”


    可话是这么说，心里的念头却停不下来。那是冥道啊，生死交界的地方，奈落又那么狡猾，他会不会受伤？会不会遇到没见过的危险？会不会因为我在这儿，跟原来不一样了，出什么意外？越想越乱，连手心都有点出汗。


    不知道等了多久，我站得腿都麻了，心里慌得快喘不过气的时候，一片羽毛慢悠悠地飘了下来。


    我抬头一看，神乐踩着羽毛落了地，红眼睛看着我，嘴角勾了勾：“放心吧，杀生丸已经过了入口的考验，进冥界了。”她的眼神里有点复杂，像是惊讶，又像是感慨，“你选的这个妖怪，实力确实吓人。说不定……他真能杀了奈落。”


    听到杀生丸平安，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还有点自豪感涌上来。我看着神乐，认真地说：“杀生丸的厉害不用多说，可我更在意的是，他那么强，却不搞那些阴的，还有……他其实挺温柔的。”


    神乐愣了一下，然后嗤笑一声，语气里带了点嘲讽，又有点别的什么：“光明磊落？倒也是，比奈落那个只会躲在背后搞阴谋的家伙顺眼多了。”我们都被奈落操控过，一提起来，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倒像是瞬间有了共识。


    我想起原作里神乐的结局，心里沉了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神乐，如果……我是说如果，奈落突然说要把心脏还给你，你会怎么想？会信他吗？”


    神乐显然没料到我会问这个，脸上闪过一丝错愕，接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出了声：“哈？怎么可能！奈落那种人……”


    可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低了下去，眼神飘向远处，像是真的在想这个假设。过了一会儿，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飘忽：“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大概会很惊讶吧，然后……或许也会有点高兴，觉得能解脱了。”


    我知道她有多想要自由，所以更认真地看着她，语气也重了点：“神乐，你听我说，如果奈落真的要把心脏还给你，你一定要小心！他绝对没安好心！大概率是你对他没用了，甚至成了他的麻烦，他想在你以为能自由的时候，把你彻底除掉！”


    神乐被我的话震住了，红瞳孔微微缩了缩，脸上那点玩世不恭慢慢没了，低着头沉默了好久。最后她才低声说：“我的心脏……大概要等奈落死了才能回来吧。我本来也不信他会还给我。”


    “但愿如此，可不管怎么样，你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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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多注意！”我又叮嘱了一句。神乐没再多说，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踩着羽毛，化作一道红光，很快就消失在天上了。


    我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心里默默想着：自由的风啊，你可一定要再小心点，别像流星似的，一下子就没了。


    又等了大半日，太阳都开始往下沉，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就在我跟铃坐在石头上，时不时往远处望的时候，前面的空间突然动了动，那冥道入口又出现了。


    两道身影从里面跳了出来，我一眼就认出是杀生丸，还有跟在他后面的邪见——邪见抱着人头杖，脸还是白的，却一脸兴奋，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什么。


    “杀生丸！”我惊喜地叫出声，拉着铃就跑了过去。杀生丸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还是那副冷冷的、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刚才不是去了凶险的冥界，只是在附近散了个步。他的银发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光，金瞳里没什么情绪，却让我觉得特别安心。


    几乎是同时，另一边的天上传来了动静。戈薇坐在变大的云母背上，犬夜叉抱着铁碎牙跟在旁边，还有珊瑚和弥勒也在。戈薇看到我，笑着朝我挥了挥手，大声喊：“未名！我们先走啦！”


    我赶紧朝她挥手，看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夕阳里，心里也松了口气——看来他们也平安从冥界出来了。


    我跑到杀生丸身边，好奇地问：“杀生丸，冥界里面怎么样啊？奈落他……”


    我话还没说完，邪见就跳了过来，激动得手舞足蹈：“未名你是没看见！杀生丸大人在冥界里太厉害了！一进去，那些冥界的杂兵连靠近都不敢！后来遇到奈落那个混蛋，杀生丸大人一刀下去，就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邪见说得唾沫横飞，还比划着动作，把杀生丸的每一个动作都描述得特别夸张：“你都不知道，杀生丸大人那把刀挥出去的时候，金光都快把整个冥界照亮了！奈落根本没还手的余地，只能到处躲！犬夜叉他们都拿奈落没办法，几个人一起打奈落，可最厉害的还是杀生丸大人！”


    邪见说到最后，语气一下子就蔫了，抱着人头杖嘀咕：“可惜了，奈落的身体都被杀生丸大人他们劈成碎片了，居然还没死透，真是个打不死的怪物！太奇怪了！”


    我和铃听得津津有味，虽然知道邪见肯定添油加醋了不少，可还是为杀生丸的强大感到开心。铃一边听，一边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杀生丸大人最厉害了！”我也跟着附和：“是啊，奈落也太狡猾了，居然还能跑掉。”


    杀生丸没参与我们的讨论，他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旁边一棵枯树前，轻轻一跃，就坐在了树枝上。夕阳的光落在他身上，给他的银发和衣服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柔和了他冷硬的轮廓。


    我和铃、邪见站在树下，偶尔小声说几句话。邪见还在回味刚才的战斗，一会儿说杀生丸的刀多厉害，一会儿说那些杂兵多没用。铃靠在阿哞旁边，小手摸着阿哞的耳朵，阿哞则悠闲地甩着尾巴，偶尔发出一声低低的叫声。


    风慢慢吹了起来，带着点夕阳的暖意，吹过枯树的枝丫，发出轻轻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