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屠苏酒(二)
作品:《红尘解忧录》 除夕夜要守岁,暖阁内铜炉燃着沉香,四人围坐下象棋。
红木棋盘上,楚河汉界,两军对垒。
敦九笑眯眯地看着锦棠和泷宋:“我就不欺负你们两个了,我和裴轼先下。”
锦棠戏谑说:“敦九伯伯,您瞧不起谁呢?”
泷宋附和:“就是就是。”
敦九挑眉,“那你们谁来?”
锦棠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们观棋就好。”
敦九捋了捋胡子,“裴轼今日不必让我,咱们各凭本事走几局,输了的要罚酒。”
裴轼声音清朗如玉石相击:“敦九伯伯棋艺精湛,晚辈自当竭尽全力。”
敦九作为长辈,礼让裴轼执红先行,两指夹“炮”移到中线,落子有力,瞄准黑“卒”,道:“吃我一记当头炮。”
裴轼从容不迫跳“马”护住中卒,落子轻缓稳准,“敦九伯伯攻势猛烈,我只好先守后攻。”
敦九笑着放出狠话:“哈哈,接下来你可得小心了。”
他步步紧逼,裴轼镇静应对,二人难分上下,倒把锦棠看着急了,她挪到敦九身旁,故意捣乱:“敦九伯伯,你快出‘车’呀!”
敦九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意味深长地看向裴轼,“锦棠这么着急帮我,裴轼你可要多留心啊。”
裴轼眼底笑意更浓:“是。”
接下来的对弈中,敦九愈发谨慎,每一步都要捻着胡须沉思片刻,红棋走位灵活,攻势时紧时缓;裴轼则始终处变不惊,步步为营,环环相扣,让敦九丢了“帅”。
裴轼轻扬唇角:“将军。”
敦九叹笑着:“老喽,不中用了。之前我还能与你打个平手,短短几月,你的棋艺又精进了不少啊。”
“承让了,”裴轼起身为他斟酒,“晚辈也是侥幸赢了您。”
裴轼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这杯酒我陪您一起喝,就当是向您讨教棋艺的谢礼。”
“好好好。”敦九笑得合不拢嘴,裴轼温和妥帖,待人接物最为周全。
锦棠拍手称赞:“裴轼,你竟然赢了敦九伯伯,好厉害啊!”
敦九佯装不满:“棠丫头,我输了你就这么高兴?”
锦棠吐吐舌头:“没有啦。你再和裴轼下一局,说不定就赢了,那时候我也会为你叫好的。”
敦九无奈笑笑:“你这个鬼灵精哟!”
锦棠拉着他的手撒娇:“下一盘棋我要和裴轼下,敦九伯伯你站我身后给我支招好不好?”
敦九拿她没办法:“好,都听你的。”
锦棠开心地笑:“嘿嘿。”
随后,裴轼上演了一出拼尽全力却棋差一着的戏码,表现得滴水不漏。
他叹了口气:“敦九伯伯和锦棠强强联手,裴某惜败。”
锦棠与敦九击了个掌,“耶!我们赢了!”
她给裴轼倒了满满一大杯酒,“要全部喝掉哦。”
“好。”裴轼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喝,全然不觉酒是什么味道,这酒并不醉人,他却要醉在她的酒窝里。
锦棠心头有小鹿乱撞,喝酒就喝酒嘛,裴轼一直盯着她做什么……他的眼睛真好看,嘴唇也好看,沾了酒液亮晶晶的,好想亲呀。
锦棠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涩,赶紧拉着泷宋去下棋,看裴轼的时间再长一点,她怕自己会忍不住。
后半程锦棠明显心不在焉,总共和泷宋下了三盘棋,她输了两局。喝了酒,锦棠脸上红扑扑的,她心道难怪会有美色误人的说法,脑袋被一个人填满,哪还有心思干别的事。
泷宋鲜少有赢过锦棠的时候,便毫不留情地嘲笑她,可这回她却没有与他拌嘴,甚至没理会他。
泷宋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他习惯了与锦棠“相爱相杀”,现在她突然懒得搭理他,便陡然恐慌起来,姐姐是不是不在乎他了?
泷宋可怜巴巴望着她:“锦棠,你怎么不理我?”
敦九拉过他的手,“子时已过,小孩子早点睡觉去。”
没看见你哥哥姐姐在眉目传情呀?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诶……”泷宋懵了,还想说些什么,但敦九手劲大,把他推走了。
锦棠脸上发热,敦九伯伯也太贴心了,为他们创造独处的机会,她要好好把握。
裴轼主动靠近她,目光中满含柔情:“锦棠,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他摊开掌心,是一枚粉色的平安扣,玉质莹润,细腻光滑,锦棠接过来,其内竟流转起光晕,似水波,又似桃瓣。
“你将它戴在心口,我便能感知你的心绪,你高兴,我便欣喜;你难过,我便忧愁。”
裴轼牵住锦棠的手放在他胸前,“我的心为你而震动。”
裴轼有力的心跳一下接一下叩击她的心房,锦棠指尖都泛起了麻意,呼吸慢了半拍:“我好喜欢,裴轼,你帮我戴上好不好?”
“锦棠喜欢,我很欢喜。”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开她的头发,将红绳挂在她白皙的脖颈上。
锦棠转过身,羞赧道:“裴轼,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
“我学艺不精,你别嫌弃……”她指尖捏着只白色荷包,丝线绣的桃花娇美可爱。
裴轼眼神惊喜:“锦棠分明绣得很好看,我很喜欢。”
他当即把荷包挂在了腰侧,“这是我独一份的,旁人都羡慕不来。”
锦棠被他的话逗乐,裴轼借机问:“我逗锦棠开心,能否讨个好处?”
“嗯?你想要什么?”锦棠十分好奇,这还是裴轼第一次向她要东西。
“想要锦棠。”
锦棠等着他的后半句话,忽然惊觉没有下文,脸色爆红。
裴轼声线暗哑:“让我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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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可以吗?”
锦棠没说话,闭上眼睛,裴轼俯身,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落下来,她睫羽颤动,睁眼与他深情的桃花眼对视,“裴轼,我也想亲你一下。”
她主动贴上他的唇瓣,柔软的触感化作浓浓的蜜意,空气都仿佛是甜的。
裴轼双手捧住她的脸,情欲汹涌,他已经不满足于单纯的触碰,舌尖小心地探入,与她交缠,把满腔爱意尽数融进这个吻中。锦棠身子发软,仍在努力回应他,指腹描过他的眉眼,他的耳廓。
他们唇齿相依,气息交织,留下满阁旖旎。
……
翌日早晨,仙官府四人都换上了新衣服。
锦棠穿了缃色夹棉襦袄,下搭朱红长裙,裙摆上绣着锦鲤和浪花,她梳了双丫髻,俏皮可人。
泷宋裹着红袄,衣襟上绣着金灿灿的铜钱和元宝,惹得锦棠发笑:“泷宋,你真像个小福娃。”
泷宋骄傲地昂头,“招财进宝,这寓意多好呀。”
敦九穿着一身深绛色圆领袍走出来,他张开双臂展示新衣,“怎么样,是不是很符合我的气质?”
“嗯,一看便是有福之人。”锦棠憋笑,这身衣服显得敦九伯伯更胖了。
裴轼来得最迟,他身着一袭正红色锦袍,上织暗金云纹,华贵而不张扬。乌发用金冠束起,几缕碎发垂在颊边,却不见半分凌乱,柔顺光亮。
锦棠眼前一亮,裴轼往常都穿淡色的衣服,温润如玉,今日这身鲜艳的颜色,在他身上倒也不显得违和,反而更衬得他肤白俊美,意气风发。
锦棠笑着朝他走去,“裴轼,你来啦。”
他不自觉弯了唇角:“锦棠的衣服很好看,人更美。”
锦棠心里甜滋滋的:“你也是。”
敦九掩面道:“哎哟哎哟,你们酸到老夫啦。”
锦棠逗他:“敦九伯伯,待回到天界,我帮您找找仙娥姐姐呀。”
敦九涨红了脸,“啊哟,你别打趣老夫了!”
他赶紧招呼三人坐下,“来喝屠苏酒了。”
淡褐色的酒液裹着椒桂的暖香漫出来,似能驱走冬日的寒气。
“这酒要从幼及长依次斟饮,寓意得岁贺新和辞岁延年,”敦九看向泷宋:“来,泷宋先喝。”
泷宋的饮酒感受是:“有点甜,有点苦,还有点辣。”
轮到锦棠了,她捏起杯盏,初入口时有几分草药的微苦,而后黄酒的醇厚漫上喉咙,混着辛香落进胃里,化作浓浓的暖意,余韵里藏着甘甜,还有淡淡的花果香气。
她咂了咂嘴:“好喝!”
裴轼端酒盏的动作很优雅,“祝大家岁岁安康。”
最后是敦九,他举起酒杯,“祝咱们新年顺遂,幸福美满。”
四人都笑了,屋外雪落无声,屋内暖炉生香,他们将这一刻珍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