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不是信物
作品:《[三国]许都带货大师》 邓鸣一出门就东跑西窜的,虞湫跟不上,索性将一串铜钱交给婢子哄孩子用,自己追上邓结的脚步,挽住她的胳膊便要引着她去刘氏绣坊看看,“都出来了,不如去绣坊瞧瞧?也不知修缮得如何了。”
“年后自然能修好,今天又是除夕,许是连人都没有,阿嫂何必急着去。”
邓结不悦地扯回衣袖,感觉虞湫是在硬找话题,此时她更希望自己一个人待着。
“顺道还可以去兰芝家里看看嘛,她家就在绣坊附近。”虞湫拉着邓结不让走。
“刚接了娘家人,好歹让人团聚,你一个东家跑去凑什么热闹。”邓结撇着嘴嘟囔,脚步却无奈跟着。
说话间二人来到绣坊门口,却见新换的格门正大开着,里头传来“咚咚咚”的敲打声。
两人探身进去查看都有谁在,一直进到院子里才发现只有焦仲卿和刘兰芝两个人。
刘兰芝正蹲在染缸旁整理染坏的布,焦仲卿则在敲打新的织机木架。
“仲卿、兰芝?你们怎么在这?”虞湫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这二人在忙。
见东家来,刘兰芝慌忙起身,在围布上擦了擦手相迎,焦仲卿也放下工具起身围来。
邓结瞧他二人这幅模样,倒真有种成家忙活的感觉。
刘兰芝原说他二人是趁娘家人去置办年货的空档来绣坊再修修,焦仲卿却叹了口气直言:“也不怕东家笑话,其实是我母亲又闹事了。”
他神色无奈解释道,“兰芝娘家说兰芝的私产就留我们自己用,不做陪嫁,嫁妆他们另外给。我母亲不乐意,两家吵起来,所以我俩就跑出来了……”
焦仲卿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刘兰芝,“不过兰芝别担心,我回去会再劝她的。”
刘兰芝却摇手释然:“好在仲卿继父出来解围,替我们圆场说‘既过生死,钱财反俗’,拦着他母亲些。”
焦仲卿急道:“兰芝,是我对你不住,待我们成了婚便搬出去住,左右母亲还得带着小妹,我们留家也不合适。”
刘兰芝也亮起眼睛跟他畅想是否还留皖城,或是在哪里置办宅院,两人竟不觉又将旁人晾一边。
邓结怔怔地看着两人自顾商量着打算,明明相识不足半月,为何可以如此笃定对方,规划将来呢?
她忍不住问出口时,虞湫先是一惊,原想拦她,再一想倒是个眼前例子,便收了手任由她问。
那对新人相视一笑,反倒惊讶原来相识竟不足半个月,都当认识很久了一般,只觉得同对方有说不完的话。
至于未来规划,两人告诉邓结,眼下刘兰芝的绣坊事业如日中天,他们便以绣坊为主,他日焦仲卿若真步入仕途,刘兰芝再追随相伴。
刘兰芝反问邓结:“那位郭先生同姑娘难道不是如此么?我瞧二人也一般投缘。”
邓结耳根一热,本能地想否认,可又顿住,问道:“你们也是这样看我们的么?”
那二人相视一笑,刘兰芝告诉她不止他们这么认为,绣坊的姑娘都看得出来。
邓结平日雷令风行如兄长行事,在这种事上倒格外谨慎。
邓结神色渐黯:“可……可阿兄说他在颍川还有个士族女公子愿意跟他私奔……”
刘兰芝扯住焦仲卿的衣袖道:“昨日他那阿母还说要退了我,给他新说个县丞之女呢。”
焦仲卿忙握住刘兰芝的手,目光灼烁地看着她:“但兰芝知我心。”
刘兰芝缓缓点头:“姑娘若真在意便自己去问,我想先生会好好跟你解释的。”
虞湫也搂住邓结的肩轻抚,“不错,你没看出来元明那会就是在气头上吗,他是急你不认。我观奉孝的反应也是问心无愧的。”
邓结神色黯然:“这种事……我真能问出口么……更何况他身体……”
虞湫重叹一口气:“阿结就是责任心太重,都往自己身上揽算怎么个事?若求个事事圆满,我大概这辈子都不能嫁给你阿兄了——我这般麻烦的身体,你们都不曾嫌弃?”
邓结缓缓点头,同虞湫向二人辞行后便去市集摊子找邓鸣。
她们寻见邓鸣时,小郎君正引着婢子在银工坊闹着要打银锁,婢子正为难这种物件自己怎可做主,哄着娃娃去买吃的。
“鸣儿相中哪件了?”虞湫见状甩开邓结向儿子快步走去,邓结也顺势进坊里左右瞧首饰。
虞湫好不容易可算打消了邓鸣的念头,邓结却相中前日郭嘉看中的只会转动的云纹镂空银球。
“姑娘好眼力,这是云纹镂空银香囊,我从洛阳的师傅那学来的技巧。”
那银匠见那小郎君没有再买的意愿,便转头取下给邓结介绍起来。
“这竟是香囊?倒是头回见。”邓结拎起来看,拨动镂空的云纹旋转,还可以打开,果见里头还有只小巧的香盂。
虞湫轻笑着靠近:“这只放你前两天辛苦做的香膏倒是正合适——”
邓结睁大眼睛红着脸回看虞湫,虞湫笑道:“你当我真不知道今年你为何制香粉那么慢么?正好回去给奉孝赔个礼罢,终是当着这么多人驳了他面子。”
邓结虽然知道这是个借口,不过还是欣然接受了。
暖阁里,邓昭和郭嘉正坐着煮茶聊天。
“怕你蜜茶喝腻了,换了新茶,来试试。”邓昭给郭嘉打上一盏,请道。
郭嘉接过茶盏,吹过热气,抿了一口便搁下,笑叹:“苦矣。”
邓昭惊道:“苦么?”说着自己也举盏尝了一口,“没有啊?”
郭嘉大笑,“我是在叹自己不能喝酒,苦矣。”
“你既然愿受阿结约束,自当好好忍住馋虫。”
邓昭将盏“咯噔”一声压在案上,“我知你心里所虑,身体之伤只能先养着,倒是将来计划,可以先提上日程嘛。”
说着从案下抽出舆图展开。“奉孝志不在商我懂,不妨先看看当今局势,心里也好有个计较。”
郭嘉也来了兴致,取来几片简牍,草草标上便轻置舆图各处:
河北刘虞、公孙瓒、袁绍、张杨。两人相视一笑,一齐摇头,无需多言。
“既出生天,必不再回。”邓昭替郭嘉在这四片简上各抹上一道朱砂。
“倒是这刘备……”郭嘉从平原国拾取简牍,“去岁他仅率三千部曲驰援北海孔融,今年屯高唐不俱袁绍曹操大军,为公孙瓒打开局面,确是个人物,或可考虑。”他将简牍放置手边。
长安李傕郭汜把控天子,吕布出逃,被袁术驱逐,袁术好大喜功,与兄绍相争,祸乱中原,加上黄金券劫难……
郭嘉轻轻一挑眉,也如邓昭一般指抹朱砂,将这几片简牍尽数抹上一道红。
刘焉远在益州,莫说山高路远,还妄想坐拥“天子气”,郭嘉摇头轻叹,做个土皇帝倒也痛快,只是益州粮仓,迟早也会被其他势力吞并,却看他能养到几时罢。
荆州刘表,虽与邓昭交好,但本地士族势力庞大,蔡蒯两家分揽军政,刘表本人精力也已被制衡荆襄本地势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守户之犬罢了。
徐州陶谦,本地士族根深蒂固,本人年事已高,可后继无人,若有生变,徐州会落入谁手都难知。
郭嘉轻笑摇头。
兖州曹操……既是袁绍同盟,连接豫、青、徐、冀四州,处四争之地,扼守黄河要道,又是荀彧投奔处。
郭嘉微微沉吟,将这片也取出来,同刘备那片比对。
“呵,看来扬州就不需要考虑了。”邓昭也懒得画红,将什么周昂、陈瑀、陆康之流通通丢了出去。
扬州地广物少人稀,终是无法与中原争霸,更别说陈瑀是袁术的人,周昂是袁绍的人。
“那么,这两人,你会选择谁?”邓昭抽过郭嘉手里的两片,列在案上给他。
“刘备纵有英雄之气,然夹在公孙瓒和袁绍之间终是困龙之势,若没有一个让他发展的机会,怕是也要夭折平原。”
郭嘉移过“刘备”的简牍,举起“曹操”细看,他两眼微眯,“以曹操同袁绍的关系来看,北面暂时安全,重点需要扫清东西两向,特别要注意袁术的动向。
他的部曲又是以曹氏夏侯的亲缘为主,谋士如今有了文若先生,必然会带我颍川士子发展……”
他唇角微勾,“那么今后曹操的大本营迟早会转移至颍川……”
“哦?看来你决定好了?”邓昭轻笑。
“心里是这么想的,只是眼下……”他无奈摇头。
“有想法便好,你无须多虑,在我这养好身体,启程之日便给你二人完婚。”邓昭轻轻一拍案,仿佛便是拍板决定的意思。
郭嘉吓得简牍坠案,“元明兄,你当真要将令妹这般轻易许出去了么?”
“你当她还有别的人选?她跟什么人接触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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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思全在你身上了。”邓昭重新摆好简牍,指着他说道。
“这……”郭嘉终是犹豫。
“再说你何时能好尚未可知,那曹操仍在立足初期,局势不稳。
说不准时候到了,事业家业皆遇机缘,届时你们自己都熬不住,求我主婚呢?”邓昭后仰笑道。
郭嘉支吾地答应着,心中又泛起酸涩的愧疚感,手却伸进袖子里轻轻摸索着匣子。
正值此时,虞湫带着邓结邓鸣回来,上了暖阁便放邓鸣去纠缠邓昭:“阿父你看我!”
他举起一个布老虎,“阿娘给新买的!”他跑着来时,布老虎里还传出“叮铃铃”的响声,让郭嘉微微一怔。
邓昭接住儿子同他夸着,虞湫上前给邓昭一个眼神,对郭嘉道:“我们先去看看晚宴准备得如何。阿结,回头你同奉孝一起下去。”
邓结站在暖阁门口微微点头,等送走邓昭三人,她低着头轻轻关上格门,近前坐到郭嘉对面,一直没敢正视郭嘉。
郭嘉目光迎接她入席后,喉咙也不由得发干,“邓姑娘这是……”
邓结看了看案上的阵仗,拿过写着“曹操”的那片简牍,“先生已经决意好要走了?”
郭嘉眼神在她和简牍间徘徊,“先养好身体……怎么也得先过开春。”
邓结听他那干哑的嗓音不禁流露出落寞的神色,“是因为……荀先生在那?还是……”她咽了咽,终是没再说完。
郭嘉一怔,随即失笑:“是,因为文若在那,不过也只是因为文若。
那荀家女公子是要嫁颍川陈氏的,嘉从未僭越半步,亲手将她送到那陈长文手里了——元明兄当时也在场。
当时正值陈氏要迁往徐州,他们现在在哪我都不知道。”
邓结耳根微热,他在好好跟自己解释这事,说明也真的有在意自己的想法么,“那……先生心里可还有故人?”她依旧只垂眸盯着茶汤的倒映。
郭嘉微微探身向前,眼神专注眼前这个不敢看他的姑娘,“我若说心里也没有,姑娘便会嫁我么?”
邓结猛地抬头,对上他的双目,“——你也不会,是吧?”
邓结眼里闪过流光,郭嘉嘴角微微抿起弧度,“只是姑娘也不必将我的事当作自己的责任,毕竟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嘉未曾怨过什么……也不想姑娘过于劳神。”
邓结攥紧衣角,唇齿纠结良久,终于提起勇气开口直言:“我……还是会想办法治好先生的。
只是在那之前……我们便不管阿兄他们的话,还如之前一般,可好?”
郭嘉凝视着她,缓缓点头:“好。”
邓结松了口气,露出放心的笑容,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巧的漆木匣,打开正是那枚云纹银香囊,旁边还装着一根小红绳,推给郭嘉:“先生闻不得香粉烟熏,可又睡不好,还嫌身上药味,我就给先生制了香膏。
这只香囊我前头看着喜欢,正好可以装香膏用。”
郭嘉一惊,这不正是自己前日相中的那只么,竟被她买了来。
旋即想到自己袖中之物,眼中又透出往日的戏谑:“这……算定情信物么?”
邓结大惊,红着脸慌乱解释:“不、不是说同之前一般么?自然不是定情信物。权当先前驳了先生面子的赔礼……也作祈福!”
郭嘉轻笑一声,从袖内也取出同样图案的漆木匣子,打开推到邓结面前:“巧了,我这也不是信物。”
邓结定睛一看,里面装的是一枚造型与香囊相同的银铃。
“看起来当是同一银匠所制。只是我这小一号……实在是只够买这个大小。”
郭嘉笑着取出银铃,“这是谢礼,多谢姑娘这些日子劳神照顾……还有以后。”
邓结接过银铃,难掩羞涩之情,轻声嗔道:“既没钱,何须浪费……”
“横竖也不能再买酒喝了,不如留着买东西逗姑娘开心。”
郭嘉说着从自己那盒里取出香囊,绑上红绳:“这银匠倒是用心。”
邓结看着自己手里的银铃系的也是红绳,微微拨动铃响,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因为是过年嘛……”
突然顿住,目光转移至郭嘉脸上,“呃、就是过年图个喜庆,别无他意!”
郭嘉一本正经地点头:“绝无他意。”说着往腰上系,“那我们都佩上可好?”
邓结怀揣一丝侥幸,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