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岩静立一旁，神色平静：“殿下息怒。陛下此举，或许亦有借机查看双方手段之意。二皇子既出此毒计，我们便需以雷霆手段破之。”


    太子深吸一口气，看向苏岩：“长老有何良策？李纲虽正直，但势单力薄，绝非崔焕之那等官场老油条的对手，恐难以阻止其贪墨之行。”


    苏岩目光微闪：“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既然明面上有李纲大人牵制，那暗地里……便需有人去做那‘看不见的手’。”


    太子眼中一亮：“长老的意思是？”


    “请殿下予我一道手令，许我便宜行事之权。苏某愿暗中前往原州，确保赈灾钱粮，分文不少地落入灾民口中。”苏岩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太子大喜过望，但随即担忧道：“长老亲自前往，自是万无一失。但京城之内，二弟恐对长老不利，此去路途遥远，万一……”


    “跳梁小丑，何足道哉。”


    苏岩打断道，“灾情紧急，刻不容缓。京城之事，殿下可借我离去之机，故作弱势，引蛇出洞。”


    太子沉吟片刻，重重点头：“好，一切便拜托长老了。我这就写下密令！”他深知苏岩的手段，有他暗中前往，原州灾民有救了。


    而京城这边，或许真能趁机揪出二皇子的一些马脚。


    当日，苏岩便悄然离京，甚至未曾告知李虎，只让其留在东宫，听从太子调遣，实则也是留下保护太子，以防不测。


    他孤身一人，化作一道青烟，星夜兼程，直奔灾情最严重的原州而去。


    原州境内，果然是一片凄风苦雨，哀鸿遍野。


    洪水虽已退去，但满目疮痍，田地尽毁，房屋倒塌。


    无数灾民蜷缩在泥泞的高地或简陋的窝棚里，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瘟疫也开始蔓延，哭声震天。


    而钦差行辕所在的州府衙门，却依旧是灯火通明，歌舞升平。


    钦差正使崔焕之抵达后，并未立刻组织有效救灾，反而先是召集地方官员、豪绅富商，大摆宴席，美其名曰“筹集善款”，实则暗中勾结，开始瓜分朝廷拨下的巨额赈灾款银和粮草。


    副钦差李纲屡次强谏，却被崔焕之以各种理由搪塞、排挤，甚至派人暗中监视，几乎架空。


    李纲悲愤交加，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看着救灾的最佳时机被一点点耽误。


    就在此时，苏岩到了。


    他并未惊动任何人，先是暗中走访了数个灾情最重的县城，亲眼目睹了灾民的惨状与官府的腐败，心中怒火渐炽。


    是夜，原州最大的米商“丰泰号”后院，秘密囤积着如山般的粮垛，却以“道路不通”、“需调配”为由，一粒米也不肯放入官仓赈济。


    反而暗中与崔焕之的心腹商议，准备等粮价飙升到极致时，再狠狠赚上一笔。


    黑暗中，苏岩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粮仓屋顶，冷眼看着下方那脑满肠肥的米商和官员。


    “王掌柜，崔大人的意思，这批粮，至少还得压半个月。到时候，价钱翻上十倍，轻而易举。你我三七分账，如何？”那官员低笑道。


    “嘿嘿，全凭大人吩咐。只是那李纲整天像条疯狗似的盯着，有点麻烦啊……”


    “放心，崔大人已有安排，过几日，便让他‘感染时疫’，一病不起……”


    话音未落，一道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骤然在两人耳边响起：“你们，没有过几日了。”


    两人骇然变色，刚想惊呼，却觉脖颈一紧，已被无形之力扼住，提离地面，双眼翻白，拼命挣扎。


    苏岩的身影在月光下显现，面色冰寒，眼中杀意凛然：“发国难财者，死！”


    咔嚓。


    两声脆响，那官员与米商脑袋一歪，瞬间毙命。


    苏岩随手将尸体扔开，目光扫向那堆积如山的粮仓。


    “星移，斗转！”


    嗡。


    庞大的粮垛瞬间消失无踪。


    下一刻，原州城外数个灾民聚集点，凭空多出了大量袋装粮食，如同天降甘霖。


    灾民们先是惊愕，随即发出震天的欢呼与哭泣声。


    与此同时，苏岩的身影出现在州府银库。


    看守银库的官兵早已被崔焕之换成了自己的心腹，此刻正搂着酒坛，做着发财美梦。


    苏岩如入无人之境，轻易找到那批贴着封条、却即将被调包的赈灾银两。


    同样以星辰挪移之术，将其尽数转移，直接分发到各地正在组织救灾的、尚未被腐蚀的底层官员和乡绅手中。


    一夜之间，崔焕之及其党羽贪污的粮款，被苏岩以雷霆手段，尽数“劫富济贫”。


    翌日清晨，崔焕之从美梦中惊醒，接到心腹慌慌张张的汇报，得知粮银不翼而飞，米商和心腹官员离奇暴毙，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


    紧接着，更让他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一份份记录着他与地方官员、豪绅贪墨分赃的详细账册、密信副本，如同雪花般，突然出现在副钦差李纲的案头，甚至被张贴在了州府衙门的照壁之上。


    铁证如山。


    李纲得此证据，又见粮款奇迹般到位，虽不知是何方神圣相助，却精神大振，立刻以钦差副使的名义，调动尚未完全腐化的州军，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崔焕之及其党羽一举拿下。


    查封府邸，搜出无数赃款赃物。


    消息传开，原州百姓奔走相告，欢呼雀跃，称颂李青天，感念太子殿下派来了好官。


    而苏岩的工作并未结束。


    洪水之后，疫病流行，河道淤塞，良田被毁。


    他凭借对力量的精细掌控，行走于灾区。


    有时，他立于泛滥的河道旁，以剑气轰斩，疏导淤塞，加固堤坝，其效率远超万千民夫。


    有时，他行至大旱之地，仰望苍穹，感应周天星辰水汽循环，以自身为引，施展玄妙术法，招来甘霖，缓解旱情。


    虽无法覆盖全州，却也在关键区域带来了生机。


    他更将得自沐春秋的一些简易防疫药方，通过李纲之手广为传播，并暗中以精纯真元为重病灾民驱散病气，虽杯水车薪，却也救下不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