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心里念着的人

作品:《王爷,别罚了,暗卫不笑了

    前夜那斗笠男任凭怎么审,都只说找寒离问路,多一个字都不肯吐。


    那晚冼夙夜本是试探寒离,可在毫无节制的索要了一夜后,他松了心。


    谁还没点不想说的秘密?


    若不触及旭国根基,便由着他吧。


    毕竟这般合心意的 “猫儿”,丢了怕是再难寻。


    直到次日檀羽客点破红英落的玄机,白榆再踏入刑房时,手段也狠了几分,那斗笠男才熬不住松了口:他是奉苏侯之命,前来询问寒离 “进展如何” 的。


    寒离本就是苏泊清亲手送来的人,如今又有这层关联,说他们没关系,谁会信?


    寒离敛睫垂眸,须臾,唇角勾起一弯残月般的笑,可那笑意却没达眼底,连声音都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轻慢:“苏泊清那老……匹夫,什么都不知道。他心心念念要给苏长俊谋个荫封,不惜砸重金送儿子来您这‘历练’。”


    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刻意的嘲讽,“到了云州城,我不过在耳边稍微怂恿了几句,那蠢……货便到处惹事。我再趁热劝苏侯将我献入王府赔罪,哄他说若我得了您青眼,定会在您跟前替苏长俊美言,帮他解了仕途的禁令。”


    苏长俊惹了这么大的祸,不用燕王下令,吏部人得知后自然非常识趣,直接断了对方想做官的念头。


    冼夙夜眉峰轻扬,指尖无意识地抚过绣金袖纹。


    自后院那场清肃后,寻常人根本进不来燕王府。


    寒离借苏泊清 “赔罪” 的由头入府,倒是个不露声色的好法子。


    “即便如此,你又凭何笃定能得本王青睐?”


    若冼夙夜当初没瞧上寒离,即便不将人赶出府,也只会像对待府中其他男宠般束之高阁,让其守着空院度日,这般一来,寒离所有算计岂不是全成了泡影,竹篮打水一场空?


    寒离抿了抿干涩的唇,缓了两息才开口。


    “王爷的手段,寻常男宠怕是消受不起,更遑论满足?” 他抬眸,目光掠过冼夙夜冷硬的侧脸,睫毛颤了颤,“我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


    这话精准戳中了要害。


    冼夙夜当初本就是被那句 “耐玩” 勾了兴趣。


    府里那些男宠,他从来瞧不上眼,唯有寒离这份带着韧劲的 “不一样”,才让他动了心思。


    眼见冼夙夜眉间阴云翻涌,朱唇轻启间又掷出一句诛心之语。


    “更何况,您心里念着的人,与我有着一样的鹿眸,不是么?”


    冼夙夜瞳孔骤然缩紧,此事寒离是如何得知的?


    他心头一沉,没想到这昭卫司居然有此能耐。


    寒离说得轻松,眉眼舒展着,仿佛在炫耀自己的筹谋有多周密,可没人瞧见,他垂在身侧的小指正紧紧勾住衣摆,细微的颤抖着。


    可这份 “对答如流”,落在冼夙夜眼里,只让他胸腔里的火燃得更烈。


    那只紫瞳深邃而冰冷,盯着寒离时,带着毫不掩饰的狠厉,仿佛要将眼前人拆吃入腹才甘心。


    他想起不过一炷香前,寒离还泪眼婆娑试图抓着他的袖角,红着眼眶求他 “信小狸儿一回”,说 “小狸儿绝不会害您”,转瞬间却毫不留情地扯下伪装,字字如刀,将曾经的温情践踏得支离破碎。


    “呵!”


    当真不去做戏子可惜了。


    死寂的水牢中,冼夙夜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随后,他再没看寒离一眼,拂袖而去。


    烛影在石壁上扭曲摇晃,忽明忽暗,像极了两人此刻破碎不堪的关系。


    门板 “吱呀” 一声合上,声响重重砸在水牢里,也砸在寒离心上。


    他望着那扇紧闭的门,紧绷的身体骤然失了支撑,整个人如断线纸鸢瘫软在那简陋的木板上,水牢内的冷意顺着皮肉往骨缝里钻。


    勾着衣摆的小指缓缓松开,方才他攥得太用力,指甲险些嵌进肉里,留下深深的月牙印。


    烛火跳动间,映出他眸中一片朦胧水光。


    寒离翕动着唇瓣,声音轻得像是在叹息:“王爷,对不起。”


    …… ……


    三日后。


    寒离蜷缩在硬板床上,像只被严霜打蔫的猫,单薄的身子几乎要嵌进床板的缝隙里。


    他双眼紧闭,眼睫却不停颤动,额角沁出的细密汗珠顺着鬓角滑落。


    梦魇缠得他紧,将他的眉骨拧成深壑,喉间偶尔溢出细碎的闷哼,每一声都像裹着难捱的疼,睡得极为不踏实。


    梦里也是这样逼仄阴冷的地方,空气里飘着和此刻一样的霉味。


    他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分不清黑夜白日,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总有人隔段时间进来,粗糙的手指捏着他的下巴,强行灌些东西。


    有时是温凉的水,有时是寡淡的米汤,还有时是泛着淡淡苦气的药汁。


    他的双手被粗绳死死缚在床两侧,双腿被冰冷的木架架起,腰部被垫高,身后总坠着沉沉的胀感,像被什么东西浸满了,又重又麻。


    每日还会有个模糊的人影进来,动作粗鲁地换掉那东西,指尖碰过皮肉时,凉得他浑身打颤,却连蜷缩躲避的权利都被剥夺。


    直到某个阴晦的清晨,他被人抬上颠簸的舟船,那股折磨人的胀满感才终于消失。


    “砰 ——”


    牢门被推开的声响突兀地炸在耳边,寒离猛地惊醒,眼睫颤了颤,才勉强看清门口站着的素影。


    这几日,素影总会按时来给他伤口涂药。


    他说,这是从清辉院拿的,“小唐管事说放着不用也要坏了,让我给你涂上。”


    当时寒离听了,心里只淡淡一笑:这主仆俩,连找借口都如出一辙,


    不过檀神医的琼疏膏确实是好东西,才三日光景,之前被铁链磨得血肉模糊的伤口就结了层暗红的痂,有些地方的痂皮已经翘了边,露出底下粉嫩嫩的新肉,指尖轻轻碰一下,还带着点痒意,是伤口在长好的征兆。


    他以为素影今日也是来换药的,目光下意识扫过对方的手,却没见往常那个装着药膏和棉布的木盒。


    素影站在门口,眼神里满是愁闷。


    他不知道那日寒离到底跟王爷说了什么,只记得王爷当时气得摔门而去,此后王爷再未踏入半步,连提都没提过。


    可今日王爷突然传了话…… 他实在说不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素影进退维谷,嘴唇开合数次,半天没把话说出口。


    寒离见他这欲言又止的模样,撑着胳膊挣扎着坐起身。


    慢腾腾挪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


    凉茶入喉,压下了几分昏沉,他才抬眼看向素影,声音有些沙哑:“可是有旁的事?”


    自打他承认自己是安国细作,就早做好了死的准备。


    反正现在死,和再过一个多月死,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他只是有些后悔,当初在长生店订那口棺材时,应该催老板加紧工期的。


    如今看来,他怕是来不及用上了。


    又垂眸看了看身上,捻了捻衣摆上的霉斑:也不知死时能否换件袍子,也不求什么好料子,干净就行。


    素影望着他云淡风轻的模样,眉间愁绪更浓,轻叹一声:“寒公子,王爷…… 命你去伺候。”


    寒离闻言怔住,半晌才开口:“你确定是伺候,不是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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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就是换地方虐身(有小可爱可能也会觉得虐心),你们可能会更恨洗衣液(话说我觉得他应该就洗手液,因为缩写一致)。


    作者为默默为他点根蜡,但愿不会被骂的太惨哈哈哈(坏笑)


    有人问我还要虐多久,可能,大概,也许一个礼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