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红英落
作品:《王爷,别罚了,暗卫不笑了》 【这个毒药的设定会有点狗血,你们要是嫌狗血就呸呸两下,但别呸作者脸上就行。我看有小可爱对檀老道很生气,不要讨厌他太早,说不定后面会喜欢他哦】
“这毒会在施毒者身上留下花瓣状红记,至于长在何处,” 檀羽客捻着三绺长髯,故意拖长了调子,狐狸眼斜睨着寒离苍白如纸的脸,“自然要看施毒之人是男是女了。”
毒?
寒离原本萎靡的神经像被针猛扎了下,骤然绷紧。
他急切地追问:“王爷,您中毒了?”
说着便挣扎着要起身,可四肢软得像被抽去筋骨,稍一用力便晃了晃,身子在木板上打滑,只能勉强昂起头,湿漉漉的眸子望着冼夙夜,焦急地在冼夙夜周身逡巡,想找出半分不适的痕迹,眼尾那点红痕被水汽浸得更深了些。
冼夙夜听完檀羽客的话,只淡淡挥了挥手,语气听不出喜怒:“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嘿!你这小子过河就拆桥啊!教会徒弟就赶师父啊,得了鱼就忘筌啊!”
檀羽客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对方嚷嚷。“
冼夙夜被他聒噪得眉峰突突直跳,额角青筋隐隐浮动,反手便是一记掌风扫过。
檀羽客早有防备,像只滑溜的老泥鳅,身形一晃便灵巧躲开。
“你这狠心的小子,活该被心上人下毒,哼!”
说罢,长袖一甩,潇洒走了。
话音落,铁门 “吱呀” 一声合上,水牢里霎时静了下来,只剩烛火在石壁上摇曳不定。
冼夙夜垂眸,目光落在木板上的寒离身上。
那双鹿眸水汽濛濛地望着他,带着怯生生的可怜。
他神情一凛,声音沉了下去:“说吧,用红英落害本王,究竟是受谁的指使?”
红英落?
寒离听得一愣,眼里满是茫然。
他急切地摇头,声音发颤,“王爷,小狸儿从没听过这名字,什么英落,什么毒…… ”
他艰难地伸手,想要抓住冼夙夜的衣摆,却因浑身无力而失了准头,指尖在半空中徒劳地抓握,最终什么也没碰到,“小狸儿不会害您的?从来都不会…… 您信我一回,好不好?”
寒离此刻才恍然,这场飞来横祸,怕不只是因为那个被抓的斗笠男,更是因为这莫须有的 “毒”!
可他真的没有,连这毒的名字都是头回听见!
满心的委屈和急切堵在喉咙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冼夙夜凝视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寻找半点闪躲或心虚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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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檀羽客刚回王府,屁股还没把南斋的椅子焐热,便扯着嗓子嚷着要吃羊贝子。
小厮领命转身的功夫,他已欺近冼夙夜身侧,指尖搭上那截露在袖外的腕子。
冼夙夜幼年遭宫女伤了一只眼睛,当年太医院的太医们皆束手无策,只说那只眼怕是保不住了。
亏得檀羽客恰巧云游到京城,一剂猛药硬生生吊住了那点光,却也落下病根——体寒,沾不得寒凉之物,便是沐浴的水都要比常人烫上三分。
后来冼夙夜北上,檀羽客便随着也来了,只不过一年里倒有大半时间在外游历,回来小住的几个月,嘴上说着 “给燕王调理身子”,实则是惦记着北境的羊肉。
当然这话他自是不会明言。
冼夙夜除了体温偏低,身骨硬朗得像块玄铁,纵是北境的酷寒也难侵,哪用得着他费神调理?
可今日指尖刚搭上脉,檀羽客脸上的笑就僵了。
他眉头紧蹙,抬眼盯着冼夙夜良久道:“你中毒了?”
白榆握着剑柄的手猛地一紧,唐棋刚端起的茶盏顿在半空。
二人相顾愕然,眼底皆闪过一丝慌乱。
不可能。
他们一人在明,一个人在暗,府中蛛丝马迹皆逃不过眼。
过往之人、经手之物,都是一一筛过的,便是一粒灰尘都得辨明出处,怎么可能让王爷沾染上毒物?
冼夙夜也怔了瞬后淡然道:“你是说蛇毒?”
秋猎时为试寒离,故意引赤伞节咬了自己,不过事前早服了解药,那点毒性也早该散了。
虽然后来还遭敌国杀手算计,可那也算不上毒,顶多能麻痹经脉罢了。
檀羽客捋着胡子摇头,眼尾挑得老高,带着几分戏谑:“非也。我说的是情毒,名叫红英落。”
“情毒?”
唐棋与白榆齐声惊呼,声音里满是惊惶。
莫非是那种…… 二人脸上腾地涨红,垂在身侧的手不知如何安放。
檀羽客一看便知他们想岔了,嗤笑一声:“想什么呢?这毒可不是春药。”
他指尖在案上敲得笃笃响,“想让人中此毒,施毒之人需先自己将毒‘用下’。待到与人欢好后,毒素才算真正觉醒。
它会如附骨之疽,一寸寸啃噬中毒者的心智,让他日日渴求与施毒者亲近,仿若饮鸩止渴,明知是祸,却再难割舍。
长此以往,不出两月,中毒者除了对那人唯命是从、有求必应,旁的事都入不了眼,跟丢了魂似的。”
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狡黠的眸光在冼夙夜面上打转:“小夜儿,你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竟用这阴损招数对付你。
要不是我馋羊贝子馋得紧,提前赶回来,怕是等你成了围着人打转的痴儿,还不知是怎么栽的跟头呢。”
嘶 ——
满室倒抽冷气的声响。
唐棋倾身向前,试探的问道:“檀神医是说,施毒之人需得……”
“对喽。” 檀羽客打了个响指,“需得以身为饵。
不然凭燕王府这铜墙铁壁似的防卫,便是只苍蝇都得验明翅膀上的纹路,哪能悄无声息下了毒?只是这毒要起效,得与人……”
他忽然顿住,狐狸眼瞪得溜圆,猛地拍了下大腿,长髯都震得飞起来,“我说小夜儿,你献身了?不对不对…… 你失身了?也不对…… 啊!你不是雏儿啦?哈哈哈哈!”
冼夙夜的脸霎时青一阵白一阵,握着扶手的指节绷得发白,几乎要嵌进木头里。
唐棋默默往后退了三尺,垂着眼帘眼观鼻鼻观心,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个影子。
白榆更干脆,转身急匆匆出了门,像是多待一刻就要被这尴尬的气氛烫到。
檀羽客肆意大笑许久,见冼夙夜下颌线绷得像要断裂,脖颈的筋络都突突直跳,才意犹未尽地清了清嗓子收了声。
冼夙夜咬着后槽牙,声音好似带着冰碴子:“当真…… 只有与本王有过肌肤之亲者,才能下此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