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红记

作品:《王爷,别罚了,暗卫不笑了

    小夜儿?


    这声称呼像颗石子投进寒离翻涌的悲绪里,瞬间搅乱了他满心的酸涩。


    脖颈的筋络被扯得生疼,铁链 “哗啦” 轻响,他艰难地偏头望去。


    一个三十许的男子正步迈进来,远山横翠的剑眉下,眼尾微挑的狐狸眼流转着幽邃的光,面如敷粉却不显女气,三绺墨髯垂落而下。


    黑纱发冠束着青丝,一支羊脂玉簪斜插其间,黑纱袍下露出素白中衣的边角,瞧着像个高深莫测的道士,周身偏又透着股说不出的肆意洒脱。


    寒离从未见过此人,可这满府之中,敢叫王爷 “小夜儿” 的,怕是找不出第二个。


    “我来了,人在哪呢?”


    男子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目光越过冼夙夜,顺着他的视线望向水池。


    瞧见寒离的刹那,那双狭长眼尾微挑,从湿透的发梢到勒出血痕的脚踝,一寸寸打量过去,像只狡黠的狐狸在审视猎物,良久才颔首轻笑:“不错,这么多年,总算找了个像样的。


    被你这么折腾还没死,这孩子不错,真不错!”


    说着又往前挪了两步,似乎想看得更真切些。


    冼夙夜眉心微蹙,语气含着三分无奈。


    “檀老道,你怎么才来?”


    他中午就派人去请,这快近黄昏才见人影。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 男子挥了挥袖子,理直气壮道:“我有午睡的毛病,谁敢来吵我?我腿给他打折了!”


    这话倒是不假。


    整个王府,除了冼夙夜,便是唐棋也不敢轻易去叨扰,更遑论他人。


    这人脾气大得很,好的时候不过骂骂咧咧,真动了气,连王爷的面子都不给,掀房顶的事也干得出来。


    全仗着医术高超,外加一身不弱的功夫,等闲之辈近身不得,不然早不知被收拾多少回了。


    便是冼夙夜的功夫,也有几分是他早年随性的指点,这般算来,他也算是燕王的半个师父。


    檀老道?


    寒离心下微动,约莫猜出了对方身份。


    这应该是小秋提过的那位檀神医,檀羽客。


    他原以为这般人物必是年过半百,不曾想竟是这般丰神俊朗的年轻模样,举手投足间尽是洒脱与自在。


    “你这孩子,看什么看?”


    檀羽客忽然转头瞪向寒离,“都被吊成这样了,还有闲心听我们言语?”


    寒离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惊得身形微颤。


    看来这位神医脾气确实火爆。


    他噤若寒蝉,下意识将目光投向冼夙夜,像只受了惊的小猫在寻庇护。


    “看他也没用。” 檀羽客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撇撇嘴,“你的命,现在握在我手里。”


    寒离心头猛地一沉,不解其意。


    难道这神医还有逼供的药?


    “喂,我说你们俩个,” 檀羽客倏然转头,挑眉睨向素影和玄晖,“难不成要我蹚水过去给他号脉吗?”


    素影和玄晖被这劈头盖脸的话问得一愣,面面相觑间,又不约而同地望向冼夙夜。


    见王爷没作声,素影率先回过神来,忙不迭应道:“属下这就放!这就放!”


    “玄晖,快拿木板。”


    玄晖虽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却知听素影的话准没错。


    两人从两侧各拖出块丈余木板,“哐当”一声将其稳稳盖在水面上。


    板沿刚好卡在池边凹槽里,严丝合缝地将水池罩住。


    素影身手矫健,踩着木板轻盈而上,钥匙在锁孔里转得 “咔啦” 响,寒离腕间、脚踝的锁链应声而开。


    “咚。”


    寒离绵软无力的双腿重重砸在木板上。


    素影本想伸手去接,却慢了半步,待最后一道锁解开时,他猛地伸臂挡在寒离头下,稳稳地托住了对方的脑袋,胳膊肘撞得发麻,疼得龇牙咧嘴也顾不上。


    “快来!”


    他扬声喊着,朝玄晖急声招手。


    两人一个抬脚踝,一个架着肩膀,小心翼翼将寒离挪到池边干燥处。


    寒离浑身湿透,衣袍往下淌着水,刚放下的地方便积出一小滩,顺着木板纹路蜿蜒游走。


    待安置妥当,二人即刻退至一旁,垂手而立,眼观鼻鼻观心。


    檀羽客缓步上前,一把捞过寒离垂落的手腕。


    那处皮肉磨得翻卷,血混着水黏在链痕上,看着触目惊心。


    他撇撇嘴,眉间蹙起:“这腕子都烂成这样,你让我如何号脉?真当我是神医啦?”


    冼夙夜眸底掠过一丝隐晦忧色:“没有别的办法了?”


    “办法倒也有,” 檀羽客指尖敲着小臂,慢悠悠道,“只是……”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狐狸眼瞟向寒离紧绷的侧脸。


    “只是什么?”


    冼夙夜的声音沉了几分。


    “得褪了亵裤,细看屯上痕迹。”


    檀羽客说得漫不经心,像在说件再寻常不过的事,目光扫过寒离霎时惨白的小脸上,半点不避讳。


    素影和玄晖 “唰” 地低下头,恨不得把脸埋进地里。


    他们应该在门外,不应该在门里。


    寒离初入府时他们还能随口调侃两句,可如今他这身份和在王爷心中的地位,莫说是多看一眼,便是多说半个荤字,都怕惹祸上身。


    “你们俩出去。”


    冼夙夜的声音冷沉,落在两人耳里却如蒙大赦。


    两人迅速退出去,连门都关得严严实实,生怕漏出去半分声响。


    寒离听得字字分明,眸子里满是惊惶,像只受惊的鹿儿。


    他虽身份卑贱,却除了冼夙夜,从未让旁人见过那处。


    可此刻他四肢软得提不起力气,血液正一点点往回涌,全身像被无数根针扎着发麻,嗓子又因刚刚那一声吼后哑得发不出声,只能从喉咙里挤出细碎的气音,带着乞求望向冼夙夜,眼尾的红痕愈发明显。


    檀羽客搓了搓手,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狐狸眼眯起,透着几分狡黠,伸手便要去解寒离的裤带。


    “且慢。”


    冼夙夜突然伸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挡住了檀羽客。


    冼夙夜声如寒潭沉冰,目光落在寒离发颤的肩头上,严肃道。


    “你要看什么,告诉本王便是。”


    檀羽客收回悬在半空的手,眼底闪过一丝遗憾。


    心里直叹:哎,就差二寸,这好戏愣是没看成。


    “那你看看他劈谷上可有花瓣状的红记。”


    冼夙夜眉峰微蹙。


    他与寒离那般亲近的时刻不算少,却从未留意过这般印记……


    “你,转过去。”


    他指尖在身侧打了个圈,尾音扫过檀羽客促狭的笑眼,命令道。


    檀羽客轻嗤一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嘴角勾起的弧度却似藏着狡黠的笑意:“看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至于把人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吗?”


    嘴上抱怨着,身子却老实转向大门,后脑勺对着两人,耳朵却故意竖得老高,跟只等着听墙角的狐狸似的。


    冼夙夜垂眸看向寒离,见他紧抿着毫无血色的薄唇,并未多言。


    宽大的手掌直接按在他湿漉漉的衣袍上,稍一用力便将人翻了个身。


    寒离闷哼一声,单薄的身躯蜷缩了一瞬,还没来得及喘息,裤子已被猛地扯到膝头。


    清冷的空气裹着水牢的潮气扑上来,屯侧的皮肤骤然收紧,引得寒离浑身一哆嗦。


    水牢里烛火稀疏,光线昏沉沉的,冼夙夜不得不俯下身,鼻尖几乎要贴上那片肌肤,方能看得真切。


    寒离能感觉到冼夙夜温热的呼吸,缱绻地拂过他的屯瓣。


    这一抹温热,竟是漫长的一天一夜里唯一的暖意。


    他忍不住微微耸了耸屯,下意识想靠得更近些。


    “啪。”


    一声脆响打破静谧,那力道落在屯上并不重。


    “别动。”


    冼夙夜的命令一如既往地冷硬,寒离却听话的瞬间僵在原地。


    哪怕那点热意混着微痒顺着皮肉攀附上来,引得他后颈都泛起细汗,也不敢再动分毫,只能屏住呼吸,将脸埋在木板上,耳尖红得要滴出血来,连带着脖颈都染了层薄霞。


    烛火在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影,冼夙夜的目光一寸寸扫过,从纤细的夭窝滑向饱满的屯峰,每一细微处都瞧得仔细。


    直到他直起身时,寒离才敢偷偷舒了口气。


    他不知道这个檀神医为何说要看他屁股有没有红记,但是他知道自己没有。


    冼夙夜起身时,喉间也沉了口气,眉宇间蹙起的山峰却比先前更陡,眸底翻涌着的情绪,更是令人心惊。


    “怎么样?可有发现??”


    檀羽客早按捺不住,猛地转过身来,狐狸眼亮得惊人。


    冼夙夜没应声,只伸手将寒离膝头湿透的裤子猛地拽上去,堪堪遮住那片泛着薄粉的玉白色。


    檀羽客虽未得只字片语,却从冼夙夜缓缓颔首的动作里瞧出端倪。


    当即巴掌一拍,双手一摊,语气笃定得像是在给寒离判刑:“那没办法了,你中的毒,就是他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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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又卡在12点没发出去,抱歉~?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