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刺杀伏击,同时发生,内奸作祟
作品:《夺我封号?重生嫡长女送全家为奴》 清霁持杯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滞,面上依旧维持着与周遭环境融合的温和笑意,同样以极低的声音回应,唇瓣几乎未动。
“诏狱上了酷刑,她什么都不肯招,一直在装傻痴愣。”
清霁摇头叹了叹气,“不过,属下查到,那宫女是赵太监的对食。”
沈昱珩眸色微凝,“谁的人?”
清霁目光无意地扫过皇后凤座下首的方位,那里侍立着几位有头有脸的宫女。
“目前查到的线索,隐隐指向中宫。赵太监与中宫的掌事宫女是同乡,内官监的记档上,明明白白记着这两人入宫后,还有过几次往来。”
沈昱珩唇角那眸若有似无的浅笑不变,指节却无意识地在杯沿摩挲了一下,仿佛听的是一句风月闲谈。
“顺着这条线查,但要查得更深。去看看最近那位掌事宫女和赵太监的家人可有异常进项,或是受过谁的恩惠。”
清霁低头道:“是。”
沈昱珩顿了顿,又问:“断裂的围栏,可有眉目了?”
清霁回道:“属下还在查。”
沈昱珩挥挥手,让他下去。
清霁走后,沈昱珩凤眸掠过正拿铃铛逗小公主欢笑的苏贵妃,最终落在凤仪万千,不动声色的皇后身上,意味不明的扫了一眼。
随即,他收回视线,执起玉盏,靠近唇边轻抿一口,凤眸流转,余光悄然落向席间的容惊晚。
容惊晚正吃着荷花酥,刚咽下,抬眸时猝不及防撞入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之中。
她假意执起玉盏,掩饰那被骤然抓包般的悸动。
怎料竟一下子呛到,棠梨连忙在她后背轻轻拍抚。
沈昱珩见势,眉头微微一蹙,心下有些自责:孤不过多看了一眼,竟害得常宁受呛。
只好缓缓收回目光,低声吩咐身旁太监几句。
须臾,一名太监在添菜途中,特意为容惊晚送上一盏清润嗓子的川贝炖雪梨。
容惊晚执起玉勺,入口清润甘甜,还隐有蜂蜜淡香。
她抬眼细看,发觉左侧景王与右侧裴翊的案上,也都各有一盏。
又不经意扫了一眼斜对面的太子案上,只见他嘴角抿起一抹笑意,明亮的眼眸中藏着几分欢喜与贴心。
这时,裴翊向她搭话,问出一个疑惑许久的问题:“公主,围栏之事,你是何时发现有变的?”
容惊晚放下玉盏,侧头答道:“当时只是照例走访时无意发觉,并未刻意去查。”
裴翊顿了顿,说道:“其实不只左长廊有围栏腐朽,右长廊也有。臣当时不放心,又仔细查了一遍,偶然发现的。”
容惊晚手中的锦帕忽地攥紧,这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当时她与裴翊分工合作,曲水亭由她负责,水榭归裴翊查检。
恰好裴翊与熟人交谈耽搁片刻,这才让他及时赶到相救。
“多谢裴侍郎提醒。”容惊晚低声应道。
左侧的沈星野察觉到两人低声交谈。太子不便明面阻止,但他可得护好他的皇嫂。
“常宁,你们在聊什么?”沈星野歪头问道,手中漫不经心地摇着玉骨扇。
“在说曲水亭的围栏,为何会突然腐朽。”
“很简单,常宁风头太盛,朝中想害你的人可不少。”
沈星野收起折扇,语气罕见地严肃。
裴翊微微一怔,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认真的景王。
“王爷说得在理,日后还请公主务必小心。”
容惊晚淡淡“嗯”了一声。
沈星野满脸不信,叹道:“常宁哪是能小心的人?你想想,上回皇后娘娘寿宴,你与本王箫舞合鸣;这回荷花宴,又是与裴侍郎作画赋诗。下回不知又要与哪位世家公子共展才艺?”
闻言,容惊晚沉默良久,看向座上首的崇仁帝、皇后与苏贵妃。
崇仁帝醉意熏熏,但那双眸子,似乎能够看透一切。
皇后依旧端着一派母仪天下的气度,可熟知她的人都明白,她最擅伪装。
苏贵妃看似只顾与小公主嬉闹,实则目光流转,时刻留意着席间动静。
裴翊轻声安慰:“公主不必忧心,你所期待的愿景,终会一一实现。”
那愿景,容惊晚只在昔日水月坞中向裴翊一人吐露过。
她要重塑大祁的礼制,破除那腐朽不堪的孝道枷锁。
这不仅是她的夙愿,更是她自重生以来,刻入骨血的不移之志。
沈星野摇着折扇,好奇凑近:“你们这是在说什么?本王怎么听不明白。”
容惊晚微微一笑,回道:“裴侍郎是说,下回出风头的,恐怕要轮到王爷了。”
裴翊不自觉地扬起嘴角,三人言谈之间,气氛显得格外和睦。
沈星野连连摆手:“别,本王可不想要什么风头。”
他刚说完,忽觉不远处一道冷厉目光扫来。
是太子正望向他。
沈星野顿时想起自己的“重任”:他是来护着皇嫂的,怎么反倒与裴翊言笑甚欢?
随即默默执起果仁,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常宁,荷花宴既已忙完,接下来该做松仁酥山给本王吃了吧?”
容惊晚莞尔,笑着答应:“臣女过几日做好,便送去景王府。”
裴翊静坐一旁,清晰地感受到容惊晚与沈星野之间那种不拘礼数的亲近。
这与自己始终以臣子身份保持的距离截然不同,他心底不由泛起一丝难以言说的落寞。
不禁感叹:“公主与王爷的关系真好。”
想来,与太子殿下之间,应当更为亲近吧。
沈星野察觉到裴翊的失落,继续笑道:“那是自然,常宁做的糕点冰酪都特别好吃。裴侍郎没有尝过吗?本王还以为令妹总会带一份回府给你呢。”
裴翊摇了摇头,只淡淡一笑。
沈星野语气中透出几分得意:“原来与本王不一样。我每次去常宁府上,总要带一份回府,常常特意留一份给皇兄。”
容惊晚脸颊微红,垂眸道:“常宁府毗邻景王府,许是阿纭觉得带回裴相府麻烦,才未如此。”
裴翊借着低头饮茶,掩去眼底那一丝落寞,只低声应了一句:“嗯。”
戌时初,宴席散场,灯火阑珊,宾客们言笑晏晏地陆续离去。
容惊晚正欲登辇,只见许久不见的枫槐自暗处快步走来,神色一如既往地沉静,步履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
她行至容惊晚身前,当下便要屈膝下跪。
容惊晚手疾眼快,一把托住她的手臂将她扶起。
“不必多礼,方才荷花宴未开席便不见你踪影,去了何处?”
枫槐就着容惊晚的手站直,目光极快地扫视周围喧闹散去的人群,确认无人留意这处角落。
这才低声禀报:“奴婢罪该万死,未能护卫在侧。方才被清夜大人急召离去,是因收到江淮传来的八百里加急密报。”
“巡漕御史姜璟大人在江淮南部遭遇精心伏击,伤亡惨重,如今下落不明!”
容惊晚闻言,瞳孔微缩。
姜璟是新科状元,本是官从六品翰林院修撰,因江淮漕运旧案之故,被崇仁帝临时差遣为七品巡漕御史。
又因漕运事关户部,且姜璟之父曾任前户部尚书。
朝中明眼人都清楚,若姜璟办妥三年前的江淮旧案,回京后必直入户部任职。
并且姜璟也是容惊晚力举前往江淮之人。
枫槐继续道:“清夜大人已即刻率领精锐暗卫连夜出京,赶往江淮援救搜寻。”
“太子殿下断定,姜璟行程极为隐秘,遭伏绝非偶然,定是我们内部出了眼线,走漏消息。”
言至此处,枫槐的语气变得无比冰冷:“因此清夜大人命奴婢前去清理门户。奴婢刚处置完毕,回返才知公主也遭遇险情。”
容惊晚瞬间明白了所有关窍。
一场刺杀,一场伏击,同时发生,必是内奸作祟。
她用力握了握枫槐的手臂:“你无事便好。”
枫槐重重点头:“太子殿下还有一语,命奴婢转告:这几日若无万分紧要之事,请公主切勿出府。宫中刺杀与江淮之事,殿下自会一并清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