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共勘荷花宴,太子醋坛炸了

作品:《夺我封号?重生嫡长女送全家为奴

    沈昱珩抬眸,指腹捏着青玉扳指,脾气很好般回道:“儿臣也觉得甚好。”


    沈乾元对太子如此爽快的态度,显然有些意外。


    “如此甚好,那便交给你们去做吧。”


    容惊晚与裴翊躬身领旨,默默退去。


    沈昱珩目光扫过退下的两人,那同色系的服饰刺得他眼睛生疼。


    此前端午那日也是类似打扮,可他明明在这半月以来,已往吏部安排不少政务。


    每次容惊晚去裴相府时,裴翊都不在府内,两人根本没有见面的机会,为何还会这般巧合。


    巧合得匪夷所思。


    他不愿再看,只道:“父皇,若无别事,儿臣先行告退。”


    沈乾元挥手道:“太子退下吧。”


    还故意朝容惊晚与裴翊离去的相反方向摆了摆手。


    沈昱珩依言向沈乾元所指的方向退下。


    沈乾元笑意明显:“常宁温婉贤淑,裴侍郎温润如玉,甚是相配。若两情相悦,朕为他们赐婚也未尝不可。”


    “可是陛下。”李德福躬身提醒,“此前常宁公主与裴相府往来密切,您曾忌惮常宁公主与裴相结党。”


    沈乾元眸光幽深地凝视着荷花池:“朕忌惮的从来不是常宁与裴相府交好,而是太子借常宁与裴相结党。”


    “如今正好,让太子亲眼看着心上人与裴翊朝夕相对。”


    他忽然轻笑,“若常宁真嫁入裴相府,太子对裴翊只剩夺妻之恨,还谈什么结党营私?”


    李德福迟疑:“只是公主曾扬言此生不嫁,且裴相府那般门第,未必愿迎失贞之人。”


    “裴家权势已极,嫡孙根本无需姻缘锦上添花。这才是裴翊兄妹至今未议亲的真正缘由,他们在等真正合心意的姻缘。”


    思及容惊晚曾研读裴翊策论,举荐他治水,更以九灵丹相救,又与裴纭交好。


    何况二人曾在百酿楼“私会”……


    “朕始终觉得,常宁与裴翊之间,不简单。”


    “若真能成此良缘。”沈乾元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对太子反倒是好事,朕不容他一错再错。”


    ……


    容惊晚与裴翊从御花园离开后,两人一路无话,只是默默走着,一直走到礼部宫道旁的榕树下。


    这一片榕树生得高大,正是迎风之处,微风吹来,驱散了几分燥热。


    “公主。”裴翊唤住她,又不知如何开口,他们之间的交集,似乎本就不多。


    那日在水月坞,两人都未曾展露真实身份。


    尽管裴翊此前曾冷硬地否认,与水月坞的一切关联,可当容惊晚急需赤玉膏时,他还是毫不犹豫地递出了赤玉膏。


    裴翊正感局促,却闻容惊晚轻声开口。


    “濯若。”


    这个只存在于水月坞清晨的称呼。


    她声音轻柔,“一直未能好好向你道一声谢,你的数次相救,常宁感怀于心。”


    这声“濯若”,让裴翊骤然怔住,恍若又被拉回了那个清露未晞的清晨。


    他敛眸掩去眼底波澜,再开口时,声线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歉然。


    “公主言重了,昔日您于臣有恩。只是这新研制的赤玉膏,药效恐大不如前。臣仍在竭力改良,待他日研制出与旧时一般无二的,再奉与公主。”


    容惊晚含着笑意,眉眼弯弯。


    “有劳裴侍郎。太子殿下此前收走的赤玉膏,已经归还于我,裴侍郎无须担心。我会守好水月坞之事,绝不牵连裴府。”


    “嗯,此次荷花宴由臣与公主负责,臣自有分寸,不会影响公主与太子殿下的情意。”


    裴翊的语气中透出几分心疼。


    他说话本就温和,刻意压低的声线,如春风拂过,驱散了几分夏日的燥热。


    沈乾元此举,站在他们三人的角度,都不难猜,不过是想逼太子放下对容惊晚的情意。


    “裴侍郎,此次荷花宴事关重要,你我之间,只需按规制去做即可。况且我们也算生死与共,我与令妹阿纭更是闺中密友。”


    此前在水月坞,裴翊曾说过,愿意交容惊晚这个朋友。


    他终是放下了心。


    而后,他们进入礼部调阅旧档,查看明细,互相商讨荷花宴的细节。


    裴翊在案上拟出一个大致的方案,容惊晚则在一旁执着紫毫笔,偶尔补充一二。


    不知不觉间,两个时辰过去,已是未时末。


    余晖悄悄透过窗帘洒落,正好映照在容惊晚瓷白的脸上,像是镀上了一层光。


    澄清的杏眸,含笑的梨涡,乌睫如蒲扇般迎着光辉轻轻跳跃,美好得宛如一幅画。


    裴翊画中的人像,仿佛在这一刻忽然有了眉眼。


    其实两年前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裴翊并未完全继承原主的记忆。


    他只是偶尔看到原主留下的人像,知道那是原主曾经心悦的女子,只是每一幅都未曾勾勒眉眼。


    原主将这份爱意藏得很深。


    直到他坠马受伤,在太医署第一次见到容惊晚时。


    脑海中蓦地闪过三年前宫宴上的画面:容惊晚捧着银鱼羹,眉眼如藏星光。


    那一刻他才恍然,容惊晚就是原主心悦之人。


    “裴侍郎。”容惊晚轻声唤回他的思绪。


    裴翊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分神许久。


    容惊晚有些诧异地问:“怎么了?”


    裴翊淡淡道:“没事,只是忽然间觉得……”


    他抬眸望向窗外,正值日落时分,若此时前往御花园,正好可以现场考察一番。


    “如今天色正好,公主要不要同去御花园?我们正好实地看看。”


    “好。”容惊晚莞尔应道。


    两刻钟后,他们抵达御花园。


    容惊晚与裴翊一前一后,走在通往太液池的宫道上。


    两人身后远远跟着几名宫人,既是在伺候,也是在监视。


    空气中弥漫着清甜的荷香,容惊晚抬眼望去,只见万千荷花竞相绽放。


    湖面莲叶田田,藕梗托起朵朵盛开的花,红的、黄的、蓝的……


    色彩斑斓,她从未见过如此繁多的荷花。


    放眼望去,远远地,仿佛看不到尽头。


    容惊晚杏眸流传,惊叹道:“裴侍郎,这儿好美。”


    一阵风吹过,掀起容惊晚的帷帽。


    裴翊下意识抬手,指尖已近纱幔,蓦地意识到这是在宫中。


    他指尖一转,负在背后,悄然掩去那一刻想为她整理帷帽的念头。


    容惊晚抬起纤手,自己轻轻将帷帽扶正。


    “这两三年恰逢战乱,臣也鲜少有闲情赏花。”


    裴翊目光掠过荷花,最终落回她身上,“的确很美。”


    他含笑注视着眼前之人,只觉得容惊晚更美。


    只是他仍理不清,这份心动究竟是源于原主残留的情感,还是自己不知不觉已被她吸引。


    但无论何种原因,容惊晚都不该是他所能肖想的。


    于是他借着讨论公事,分散自己不切实际的思绪,抬手指向水中央的亭台。


    “公主,依往年旧例,主宴通常设于曲水亭。宾客可泛舟而来,于亭中赏荷、赋诗、饮宴。”


    容惊晚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目光沉静。


    “亭中容量有限,但可沿九曲回廊增设屏风与案几,既多出席位,又不破坏园景。”


    “只是若这样安排,巡守禁军的布防需重新调整,还须与侍卫司协调。因太子殿下素爱莲,这片区域的禁军,向来都由东宫派人负责。”


    裴翊语气中透出几分担忧,容惊晚也不禁凝神思索。


    只见他又从袖中取出一卷草图,正是方才在礼部与容惊晚一同拟好的那份。


    “公主请过来看。”裴翊展开草图。


    容惊晚应声走近,侧身低眸端详。


    忽然抬首望向不远处的水榭:“不如将曲水亭与水榭相连,这样席位便足够了,也无需额外增调禁军。”


    裴翊低眸,微微侧首看向她:“公主心思巧妙,是臣未曾想到。”


    温热的风掠过荷塘,吹过容惊晚的衣袖,一缕若有似无的淡香拂来。


    裴翊心头微动,不由敛住了呼吸,心底漾开一片无声的波澜。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沈乾元尽收眼底。


    暮色渐染,莲叶轻摇,水光潋滟,才子佳人临水而立,身影相近,低声交谈,宛若画中之人。


    沈乾元叹了一声:“太子竟没有来,倒是沉得住气。”


    另一边,东宫。


    沈昱珩立于垂怜池边,望着满庭荷花,听清霁禀报。


    “殿下,公主与裴翊此刻正在太液池畔勘察场地,商讨荷花宴布局,已逾半个时辰。”


    沈昱珩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青筋微现,仿佛能透过宫墙,看见那刺眼的一幕。


    声线依旧平稳:“说了什么?”


    清霁拱着的双手纹丝不动,低声回:“所谈皆为荷花宴筹备之事。”


    “只是方才一阵风过,掀动了公主的帷帽,裴侍郎想亲……亲……”


    沈昱珩眉间骤然凝起冷戾:“舌头被咬了?”


    “亲手为公主扶正帷帽。”清霁终于将话说完。


    “好得很啊。”沈昱珩唇角尽是凉薄,“孤原本还真信了他们在水月坞什么也没发生。”


    “清霁,去查裴翊府中所有常服之色。下一批为公主制衣的料子,凡与他颜色相近者,一概不用。”


    “孤且再忍一日,明日,再去观澜殿找常宁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