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裴翊的赤玉膏,被太子窥破三分

作品:《夺我封号?重生嫡长女送全家为奴

    少夫人借着整理裴纭衣襟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将那薛涛笺往袖中深处藏了藏。


    容惊晚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下了然,这是在避嫌。


    “少夫人不必多虑。”


    容惊晚唇角含笑,“前些日香雪阁‘以画会友’,本宫与裴姑娘同席竞画,彼此戴着银纹面具,未曾识得真容。今日初见,裴姑娘热情些也是人之常情。”


    裴纭挽住少夫人衣袖,娇声嗔道:“阿娘,您又凶我。”


    少夫人神色稍霁,温声道:“原来如此,阿纭素来顽皮,还请公主殿下多包涵。”


    “裴姑娘是性情中人。”容惊晚温声解释。


    裴纭不耐烦听这些客套话,拉着容惊晚就往西阁去。


    “公主,那边备了好吃的点心!”


    少夫人拿她没办法,只得由着她去。


    容惊晚暗自观察,发觉裴府上下对裴纭的任性早已习以为常。


    她心底忽然生出几分艳羡,裴纭待她这般亲厚,倒让她既惊且喜。


    此前裴纭亲自送信至常宁府,容惊晚觉着二人私下相见有失妥当,便以薛涛笺婉拒。


    此刻见她仍这般热络,容惊晚心中不免疑惑:京中贵女因她镇国公主的身份,又兼赵国为质、清白已失之故,多不愿与她往来,为何独独裴纭毫不在意,反与她亲近?


    西阁临湖的凉亭里,五月的微风吹皱一池碧水,岸边垂柳轻拂。


    隔湖相望,正是男眷所在的东厢苑。


    亭中摆着七八样精致点心,裴纭拉着容惊晚坐下,将一碟白玉盘盛着的糕点推到她面前。


    “相府的点心最是可口,公主要不要尝尝?”


    容惊晚初至裴府,心存戒备,只淡淡道:“本宫不饿。”


    裴纭倒也浑不在意,自顾自地享用起来,将桌上七八碟白玉盘盛着的糕点挨个尝遍。


    容惊晚不由暗惊,这些点心,她最多只能消受三块。


    “这里视野极好。”


    裴纭忽然挑眉一笑,眼中闪着狡黠的光,“可惜今日来的世家公子太少了。”


    今日裴相寿宴,所邀宾客皆是三公九卿、六部尚书及中书门下要员。


    又值姜府被抄的敏感时期,宴席比往年简朴许多。


    大臣们大多未携家眷,容府因容畅身居司农寺卿之位,方得列席,虞氏、容明哲与容雅儿皆未能赴宴。


    裴纭忽闪着明亮的眼睛,轻碰容惊晚的手臂。


    “过几日端午,上京城有龙舟竞渡,我们一同去看可好?”


    容惊晚记得这位裴相的嫡孙女,比她年长两月。


    可仔细看眼前之人,圆圆的脸蛋,笑起来时,带着点与年纪不相符的天真稚气,显得有几分灵动的可爱。


    想来这便是自幼在充满关爱的府邸中滋养出的洒脱性情。


    忆及裴翊坠马伤腿时,其父裴尚书日日搀扶他练习行走。


    又念及裴翊对胞弟胞妹的呵护,裴纭自然是在这般和睦之家成长起来的。


    这般赤子之心,教人难以拒绝。


    容惊晚莞尔道:“好。”


    裴纭单手托腮,抬眸望来。


    那双灵动的杏眸顾盼生辉,轻轻一瞥,便能勾走人的三分魂魄。


    白瓷般的肌肤透出淡淡红晕,一笑便现出两个浅浅梨涡。


    “公主生得这般好看,若是同去,那些世家公子定会多看几眼吧?”


    容惊晚淡然道:“裴姑娘说笑了,我这名声在上京城,可算不得好。”


    裴纭不以为意,又拈起一块糕点。


    “臣女自然知晓,但阿兄说过,女子名声固然要紧,活得痛快才最紧要。”


    想必这是裴纭不在意容惊晚未出阁失贞,仍愿意与她交好的缘由吧。


    并且那日在水月坞,裴翊愿出手相助,也是因着这般想法。


    “裴姑娘与裴侍郎兄妹情深。”


    裴纭骄傲地扬起下巴:“那是自然,阿兄待我们极好。阿纭的阿兄,是全天底下最好的阿兄。公主觉得我阿兄如何?”


    “啊?”容惊晚一时语塞。


    她对裴翊的了解,不过是为助景王研读过他的策论,又因不愿伤及无辜而有所往来,再加上后来互相救过几次。


    “裴侍郎才华横溢,智谋过人,是大祁难得的治世能臣。”


    裴纭“哇”地一声,拍手雀跃。


    “若公主能做我嫂嫂就好了,这样阿纭就有天仙般的嫂嫂了。公主可喜欢我阿兄?”


    容惊晚被她直白的问话惊到,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余光扫过四周,这番话可千万别被太子听到。


    “阿纭莫要胡言,这等玩笑开不得。”


    裴纭依旧托着香腮,定睛望着容惊晚。


    “好吧。”尾音拖得绵长,带着几分意犹未尽。


    容惊晚心知此话题不宜继续,也想借机探听裴翊在府中的情形,便不动声色地转开话头。


    “说起来,裴侍郎在府中可有什么趣事?”


    裴纭果然来了兴致,身子不自觉地前倾,“阿兄常给我们做些新奇玩意儿。”


    容惊晚不由得想到裴翊的赤玉膏,是上京城独一份。


    “比如会做发光的琉璃弹珠,阿兄教阿弟在青石板上弹着玩。说来也怪,那珠子能蹦得老高,还会发出清脆的声响,阿弟玩得不亦乐乎。”


    “这般玩法倒是闻所未闻。”容惊晚佯装听闲话的模样。


    “阿兄这两年性子变了许多。”


    裴纭托着香腮,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三年前宫宴,阿兄曾倾心一位姑娘。后来听闻那姑娘离京了,阿兄便整日郁郁寡欢,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足不出户。”


    “直到高中状元后,阿兄性子突然就开朗起来,常逗我们开心。只是祖母为他说了好几门亲事,阿兄总是推三阻四,至今不肯议亲。”


    “如此说来,裴侍郎倒是个难得的痴情人。”容惊晚不自觉拈起一枚糕点。


    正说话间,寿宴正式开席。


    男女分席而坐,女眷移步后宅赏戏,男宾留在前厅畅饮。


    曲水亭台间,少夫人特意请来京城最负盛名的戏班。


    在裴纭的带动下,容惊晚也饶有兴致地连看了好几出戏。


    戏至半酣,忽有侍卫打扮的人来寻裴纭。


    容惊晚心头微动,面上不动声色,依旧专注看戏。


    待裴纭归来,递来一个绣囊。


    “阿兄特意做了两个荷包,嘱我将这个交给公主。”


    她歪着头,眸中闪着好奇,“公主与阿兄可是旧识?”


    容惊晚接过荷包,不动声色地拢入袖中。


    “并不是旧识,许是裴侍郎疼爱阿纭,连带着本宫也沾了光。”


    “那是自然!”裴纭骄傲道。


    她本想再提“让容惊晚做嫂嫂”之事,想起裴翊的叮嘱,只得按捺住话头。


    容惊晚袖中指尖轻轻抚摸着荷包纹路,触到内里瓷瓶的轮廓,想必就是赤玉膏了。


    不自觉地勾唇,忽觉台上戏文越发精彩起来。


    另一边,东宫。


    书案上陈列着太医署全部的膏脂。


    一列暗卫赤着上身立于阶下,古铜色肌肤上涂着各色膏脂。


    这本该荒唐的场景,因太子神色肃穆,显出几分诡谲的庄严。


    清霁攥紧袖中的太医笔录,陈太医分明再三验过,这就是最寻常的润肌膏。


    偏偏太子殿下执意不信。


    这几日来,太子殿下亲自督办,将太医署所有膏脂取来,分别在动物肌肤、植物里层乃至自己肌肤上试过。


    今日更是兴师动众,急召众暗卫前来一试。


    沈昱珩倏然抬手,腰间玉带扣弹出的薄刃划过暗卫臂上膏脂。


    血珠渗入膏体刹那,浮起缕缕金丝纹路。


    “寻常膏脂?可染不出赤玉髓的色泽。”


    他凤眸微眯,嗓音冷得彻骨,“孤就知道,这绝非寻常膏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