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太子做贼?让他偷不到
作品:《夺我封号?重生嫡长女送全家为奴》 沈昱珩熟门熟路地从雕花窗翻身而入。
观澜殿内烛火摇曳,空无一人。
他踱至垂花门前,拦住守夜的丫鬟:“公主呢?”
丫鬟摇头:“公主只命奴婢守夜,并未告知去向。”
沈昱珩抿唇,这是真把他当贼防了,防他跟防狼似的。
凤眸扫过寝殿,陈设典雅别致,唯独少了那副白玉棋盘。
沈昱珩冷声问道:“公主平日对弈都去何处?”
见丫鬟仍是摇头,沈昱珩转身掠向望月阁,立于常宁府最高处。
今夜无月,视野昏暗,她若要对弈,必定需要掌灯。
沈昱珩眸中波光流转,这“贼”当得可真不容易。
索性凭借战场上的布阵经验,他很快锁定了西北方向。
眨眼的功夫,沈昱珩已来到后院水上兰亭。
兰亭静立于湖心,四望开阔,假山嶙峋。
沈昱珩目光掠过假山时,眉头微蹙,这般景致本该令人心旷神怡,此刻在他眼中,成了绝佳的藏身之所。
堂堂大祁储君,夜访常宁府,真像个偷香窃玉的贼。
四周灯笼高挂,在无月的夜色中格外醒目。
红漆白柱的兰亭内,围栏上悬挂着一幅幅墨香犹存的青檀皮宣。
微风拂过,掀起一张张宣纸,隐约露出一抹庭抚绿的窈窕身姿。
容惊晚指尖拈着一枚黑玉棋子,迟迟未落于白玉棋盘。
棋盘边缘精雕竹纹与缠枝杏花,格线以银丝勾勒,棋格内嵌蝶恋花纹,连棋子都是琥珀镂空而成。
这般雅致之物,与粗糙的青檀皮宣同处一亭,倒显出几分雅俗共赏之感。
亭栏边还余有笔墨纸砚,显然这些字画都是即兴所作。
沈昱珩信步走近,挥手示意侍立的棠梨不必行礼,径直在容惊晚对面落座。
容惊晚也只是端坐微微拱手,权当见礼。
“常宁在此对弈,不怕府中禁军察觉?那可是父皇特意派来盯着你的。”
沈昱珩端起茶盏,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容惊晚抬眸,从这位天潢贵胄的太子殿下脸上捕捉到一丝窘迫。
见他这般做贼心虚的模样,倒是难得一见。
“臣女在自己府中对弈,即便被瞧见又如何?”
这话一说,像是显得他见不得人似的。
沈昱珩娴熟地执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盏茶,一时无言。
余光瞥见假山处枫槐的身影,确认有人把风,这才稍稍安心。
“若常宁独自对弈,为何遣信鸽送字条与孤?”
自然是要沈昱珩亲身体会,他不只在玉版轩,便是来常宁府,也总如做贼般躲藏。
自醉仙楼被他偷吻后,容惊晚愈发不安。
以沈昱珩这般肆无忌惮的性子,长此以往,她只怕要处处受制。
今夜特意引他来,便是要扭转局面。
在她与沈昱珩两人的关系里,她必须占据主导地位。
绝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
沈昱珩垂眸,看向一蛊白子,执起一枚。
白子刚落,抬眸睥她:“嗯?”
“臣女未料殿下会来。只是觉得这青檀皮宣略厚,怕信鸽负重延误,不料殿下来得这般快。”
沈昱珩:“……”
他该说什么,说一见字条便迫不及待赶来?
若在往日他定直言不讳,可今夜,她故意躲到兰亭,害得他好找。
沈昱珩故意道:“孤恰有要事相告。”
“殿下请讲。”容惊晚截住他的白子,攻势凌厉。
“此前定王害你……”
沈昱珩抿唇压下未出口的“失贞”二字。
“孤今次让他在南诏木材上栽了跟头。他原想将赃银暂存江州知府,如今只得尽数吐出。”
“殿下好谋略。”容惊晚言语间流露出赞赏。
沈昱珩凝视她杏眸,字字如铁:“常宁,终有一日,所有伤你之人,孤定将他们拖入地狱。”
容惊晚垂首品茗,玉盏掩去唇角弧度。
或许在沈昱珩心中,这份情意除却心悦,还有不甘吧。
毕竟他一直都在和定王、明王斗。
“殿下对臣女的心意,臣女都明白。”
容惊晚素手执壶,为他斟满清茶,“还要谢过殿下,暗中派人护佑姜翰林安危。”
沈昱珩执起玉盏,忽念那日醉仙楼温香软玉在怀,她亲手奉茶的旖旎。
而今兰亭四野开阔,再难那般亲近,只得皱眉一饮而尽。
容惊晚低眉,眼底漾着笑意。
“常宁处处为孤筹谋,况且你本就不属意姜璟,孤自然要胸襟似海。”
他忽又想起香雪阁中,裴纭挽着她手臂的亲昵,令他闪过一丝不悦。
“听闻常宁今日去了香雪阁?”
沈昱珩故作随意,“日后要买胭脂水粉,不妨告知孤一声,每月着人送来便是。”
如今枫槐完全听命于容惊晚,沈昱珩为枫槐安排什么任务,她都一清二楚。
但她偏不明言,只道:“女儿家采买,图的是个乐趣。若殿下直接送来,反倒无趣。”
“况且臣女正想结交几位闺中密友,免得殿下总说我只围着世家公子转。”
沈昱珩心头一紧,她该不会真要结交裴纭?
若容惊晚与裴家走得近,岂非更要常见裴翊?
大度,要大度,孤要大度,沈昱珩在心中默念数遍。
又强作镇定道:“常宁可是已结交了闺中密友?”
容惊晚峨眉淡扫,将额间垂落的青丝别于耳后,浅笑盈盈。
“今日结识一位洒脱女子,相谈甚欢,正想着……”
“不可,孤觉得此人……”沈昱珩脱口而出。
随即意识到露馅,这不明摆着盯着容惊晚嘛。
又急忙改口道,“常宁与那些耽于玩乐的贵女不同。若长久往来,只怕耽误为孤筹谋大业。”
“殿下这是在限制臣女的自由?”
容惊晚神色淡然,看着表面镇定,内心早已翻江倒海的沈昱珩。
他面上不显,但只要心绪波动,手指就会无意识地摁住象征储君身份的青玉扳指。
那扳指已被他摁得发烫,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
容惊晚微微倾身,纤手覆上他骨节分明的手背。
沈昱珩反手扣住她的皓腕,极力压制着内心冲动,抬眸对上她含笑的杏眸,像是在提醒他要大度。
他确实希望容惊晚能结交些闺中密友,香雪阁以画会友的主意也是他出的,但绝不能是与裴翊有关之人。
“嗯?”容惊晚眸中漾着狡黠的笑意。
此刻姿势与在醉仙楼无异,不同的是,这里视野开阔。
若是枫槐没守住,被禁军撞见,定会禀报崇仁帝。
崇仁帝在位,是绝不允许沈昱珩迎娶“失贞”的容惊晚,反而会害了她。
沈昱珩眸色几经变幻,终是咬牙道:“孤允你结交闺中密友,但不得与其兄弟有所往来。”
容惊晚笑意更深:“臣女保证,绝不与裴侍郎有任何瓜葛。”
沈昱珩只觉心头一窒,她什么都清楚,还将他牢牢拿捏于股掌之间。
摆明了要与裴纭交好?!
而裴纭,正是裴翊胞妹。
他强自按捺住几欲发作的怒意,想反悔却为时已晚。
容惊晚趁机抽回手,落子如飞,将他棋路封得死死的。
沈昱珩忽然明了,今夜这一局,她就是逼他认输。
很好,看孤怎么扳回下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