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

作品:《夺我封号?重生嫡长女送全家为奴

    姜璟推开雅室的梨木门,只见一曼妙女子正垂眸品茗。


    他上前几步,执礼甚恭:“臣参见公主殿下。”


    容惊晚抬手示意免礼,邀他入座。


    姜璟在国子学曾远远见过容惊晚,方才见枫槐便觉眼熟,只是一时未能想起主子是谁。


    容惊晚直接进入正题:“本宫惜才,不忍见姜翰林才华埋没。况且姜尚书之罪,原不该牵连于你。”


    姜璟仔细斟酌她的话。


    崇仁帝要修缮安成公主府,耗资颇多,今日更是召见两次家父户部尚书,这其中的道理,只要稍加思索,不难理出个大概。


    “公主殿下的话,恕臣不能苟同。家族荣辱与共,身为儿子,自当与父亲同进退。”


    容惊晚嘴角弯起,笑意深远:“一个私生子,也值得为那狼心狗肺之人卖命?”


    姜璟没曾想,她会如此直言道出,这本是姜家秘辛,他自小养在主母名下,且生母难产而死,寻常人难以查找当年真相。


    “本宫向来欣赏有野心之人,姜翰林惊才艳艳,本就不该受制于姜尚书的掌控。”


    容惊晚不紧不慢地轻抿着茶,掀开一角的帷帽垂纱,飘过她的指尖。


    那双眸子平静似水,又透着比枫槐的武功更令人心惊的锐利。


    姜璟对这位镇国公主并不陌生。


    国子学射艺比试初遇,皇后寿宴再逢,乃至雪中骑射宴、百官弹劾、安国寺风波……


    桩桩件件都令他印象深刻。


    姜璟面露踌躇:“臣不过一介书生,侥幸得中状元,实无殿下所说的那般能耐。”


    见他再三推辞,容惊晚心知此人不易拉拢。


    姜尚书素来趋炎附势,姜璟作为其子,表面总是一派温良模样。


    若非知晓前世他亲手抄没亲父的狠绝,容惊晚也难想象这般温润书生竟有如此冷戾心性。


    这种人,虽危险,若是用好了,便是利器。


    容惊晚带着笑意道:“姜尚书这些年流连烟花之地,子嗣众多。仗着太皇太后恩宠敛财无数,可分到姜翰林手中的,怕是还不如上月刚出生的小公子。”


    闻言,姜璟眉头一皱,面色有些难堪。


    “此乃臣家事,不劳公主殿下挂心。若殿下无其他吩咐,臣先行告退。”


    说罢拱手一礼。


    “姜翰林且慢。”


    容惊晚执起书卷,朝他笑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今日多谢你替本宫寻回这心爱之物。”


    待姜璟离去,枫槐抚剑低问:“殿下觉得姜翰林会想通吗?”


    容惊晚垂落帷帽,掩去嘴角笑意:“若真想不通,今日便不会来见本宫了。”


    ……


    三日后,太极殿阴云笼罩。


    沈乾元特召御史台、刑部、大理寺及金吾卫入宫。


    这是抄家的标配。


    沈昱珩亲自呈上,查获的户部尚书贪墨账册。


    “父皇,儿臣无能,尚有一笔巨款未及查明。然安成公主府修建在即,恳请父皇即刻下旨查抄姜府。”


    “太子办事得力。”


    沈乾元接过账册,冷笑道,“那笔赃款不必查了,已有人呈至朕前。”


    他草草翻阅账目,数额之巨,顿时勃然大怒,账册被狠狠掷于殿中。


    “朕念在皇祖母情面,将姜晖革除官职,流放岭南,府中女眷没入教坊司,男眷……”


    沈乾元指尖轻点姜璟呈上的密账,道:“唯新科状元姜璟,因检举有功,且《大祁山河志》未竟,准留原职。余者男眷尽数流放岭南。”


    沈昱珩仔细审阅姜璟所呈账册,他耗费颇久,刚刚寻得蛛丝马迹便断了线索,未料是被姜璟直接呈给沈乾元。


    沈乾元目光扫过御座底下的大臣,沉声分派差事。


    御史台负责记录财产清单,刑部携带沈乾元朱批文书,大理寺核对罪状与抄家范围,金吾卫负责全程护卫。


    众臣领命,雷厉风行地往姜府抄家去了。


    沈乾元看着账本,连声叹气,一是痛恨自己看重的户部,背地里敛财众多;二是震惊姜璟为了保全自己,不惜揭发生父。


    他抬眼看向沈昱珩:“太子,依你之见,姜璟这般作为,可还堪用?”


    沈昱珩明白,这是借姜璟大义灭亲所为,来试探他这个儿子的态度。


    沈昱珩象征性安慰道:“父皇,姜璟自幼丧母,虽记名嫡子,实则庶出。姜晖子嗣繁多,他在府中地位可想而知。”


    “不过儿臣以为,父皇与其在此烦忧,不若移驾醉仙楼看看景王,权当散心。”


    这番话暗指景王处境,虽贵为中宫皇子,却自幼无母后疼爱,连沈乾元这个父皇都疏于照拂。


    沈乾元闻言默然,终是挥手道:“李德福,替朕更衣,朕要去醉仙楼。”


    ……


    自醉仙楼归入景王名下后,身为东家的沈星野,愈发肆无忌惮地在此流连。


    与往日不同,如今他一心要将醉仙楼经营得风生水起,誓要让年利突破三千两之数。


    为此,沈星野常拉着容惊晚来查账。


    一来太子时常光顾,最想见的便是容惊晚;二来他可趁机炫耀经营之能,更是为了从容惊晚口袋里多掏些银钱。


    毕竟回京首日,容惊晚在此一掷万两,还点了三位俊俏郎君。


    久而久之,沈星野见容惊晚出手阔绰,竟生出让她在此养几个男宠的念头。


    这日,沈星野翻着新进的账册,见收益又涨,便又起了心思。


    容惊晚嫌帷帽碍事,索性戴着银纹面具,立在一旁看账本。


    “常宁。”沈星野忽然冲她狡猾一笑,“你瞧谁来了?”


    容惊晚以为是太子驾到,下意识福身行礼,抬眼见是回京那日点的三个俊俏郎君。


    这三人认不得面具下的容惊晚,但甚是认得沈星野,那日他生无可恋的模样,让他们仨暗笑许久。


    自然也知,眼前这个带着银纹面具的女子,就是当日赏银叶子的财主。


    诧异的是,这生无可恋的男子成为自己的东家,这对冤家更是相安无事地看账本。


    沈星野眉目飞扬:“他们都是得过常宁赏赐的郎君,日日念着你呢。”


    这是仗着太子忙于户部事务无暇他顾,沈星野便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还不快来伺候你们的财主妹妹?”沈星野扬声催促道。


    话音刚落,一道凌厉目光骤然刺来。


    沈星野抬眼望去,只见他那煞神般的皇兄正冷眼睨来,更骇人的是,身侧还站着面色阴沉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