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非得与孤划清界限?

作品:《夺我封号?重生嫡长女送全家为奴

    众人纷纷伏地行礼。


    沈乾元抬手示意:“都平身吧,朕只是来看看。”


    姚婧如见救星,面上端着皇后威仪,手指已攥住龙袍衣袖。


    “陛下,若将薇儿押入诏狱,实在不妥啊。”


    沈乾元轻拍她手腕,沉声道:“姚氏既已伏法,郡主教养有失,皇后且寻几位教习嬷嬷好生管教,莫要辱没安国公府门楣。”


    姚婧瞬间露出笑容,应道:“臣妾这就安排。”


    沈乾元这是顾虑到安国公镇守边关,劳苦功劳,恐生事端,更是为了保全皇家颜面。


    “此案到此为止,大理寺还有要案待审。”


    沈乾元目光扫过上首怒形于色的太子,跪在地上弱不经风的容惊晚与神色愧疚的卫昭。


    视线最终停在卫昭身上,眼中满是失望与怒其不争的愤懑。


    沈乾元本对卫昭寄予厚望,此料他竟做出如此下流之事,更落人把柄,自毁前程。


    “卫昭除革除左骁卫之职,再罚俸一年。”


    略一思索,又道:“常宁公主失贞之事,京中若有人妄议,按律严惩。”


    虽明令禁止,但众人都心照不宣。


    镇国公主先有赵国为质三年的旧事,今又彻夜未归遭人挟持。


    这道禁令,不过是为保全皇家体面罢了。


    “太子、常宁,随朕到御书房。”


    二人齐声应诺,紧随圣驾而去。


    ……


    御书房内,沈乾元赐座,李德福奉上香茶。


    沈昱珩与容惊晚各自落座。


    沈乾元率先开口:“常宁,昨夜欺辱你之人,可还记得容貌?朕必不轻饶。”


    沈昱珩端坐如松,案前玉盏纹丝未动。


    自得知容惊晚失贞后,他一直在强自按捺,生怕一个失控便将卫昭碎尸万段。


    他还要为容惊晚找出真凶,必须沉住气。


    感受到沈乾元投来的视线,沈昱珩指腹摩挲着青玉扳指,目光始终紧锁容惊晚。


    他这个时候也没法掩饰对容惊晚的心意,更不惧沈乾元察觉。


    沈乾元特意召见两人,正是要断了他对容惊晚的念想。


    昨夜他得知容惊晚被卫昭掳走,直接在御书房议政时拂袖而去。


    这般失仪之举,必定触怒沈乾元。


    当时沈昱珩满心只担忧容惊晚遭遇不测,顾不得那么多。


    容惊晚正欲起身回话,沈乾元抬手示意。


    “常宁受惊了,坐着回话便是。”


    容惊晚在座上略一拱手,恭敬回禀。


    “回陛下,臣女昨夜被迷晕,醒来时身处破庙,那人已无影无踪。臣女走出破庙约两个时辰,遇见官差船只,这才得以回京。至于具体方位,臣女伤心过度,实在记不清了。”


    沈乾元目露怜惜:“难为你了,这般情形,若要寻人,确实如大海捞针。”


    “陛下。”容惊晚恳求道,“臣女恳请莫要劳师动众查寻,劳民伤财不值当。臣女愿长居常宁府,此生……不再嫁人。”


    言罢,她垂眸强忍泪水,声音微颤。


    “常宁,你贵为公主,即便失贞也可婚配,只是……”


    历朝历代,皇室公主恃宠而骄,豢养面首者不在少数。


    然容惊晚终究非皇室血脉,这般处境终究尴尬。


    大祁开国以来,并非没有女子改嫁的先例。


    但凡权势滔天者,纵有非议也无人敢置喙。


    只是京城世家子弟,门第显赫,断不会迎娶一位失贞的公主。


    若有世家愿结这门亲事,怕也只能是些不成器的纨绔,或是出身寒门的书生。


    “陛下。”容惊晚抬首,泪光盈盈,神色仍旧坚定,“臣女心意已决。”


    言罢,容惊晚捂着锦帕掩面,极力克制抽噎声。


    沈昱珩见她这般模样,不忍再让沈乾元追问。


    “父皇。”沈昱珩出列拱手,“常宁受惊过度,此事容后再议不迟,不如先让她回府静养。”


    沈乾元思前想后,道:“朕已向太子提过曲江宴,常宁可去瞧瞧今科三甲。若想去便去,全凭你心意。”


    “臣女谢陛下恩典。”


    沈乾元又看向沈昱珩:“昨夜太子为寻你,闹出不小动静。”


    话中暗指太子行事太过冲动,恐落人口实。


    沈昱珩直言不讳:“儿臣念及常宁乃镇国公主,若任人掳掠,岂非让天下人笑话我皇家无能?事急从权,还望父皇见谅。”


    “罢了,此事到此为止。太子,你送常宁出宫吧。”


    沈乾元拿起奏折,示意二人退下。


    正午阳光洒满御书房门簪,映照出两人孤寂的身影。


    “李德福。”待二人走远,沈乾元道,“去看看太子如何送常宁的。”


    且看他是否真的死心。


    ……


    宫道两旁百花绚烂,在阳光映照下绚烂夺目,万紫千红。


    行至湖畔,湖面波光粼粼,湖里游鱼嬉戏。


    沈昱珩故意放慢脚步,容惊晚也随之落后一步。


    他明显感觉到,她在刻意回避。


    “常宁。”


    沈昱珩蓦然转身。


    容惊晚脚步一顿,第一次在他面前后退,两人之间隔开一道无形的距离。


    微风拂过,她发间锦带轻扬,广袖流仙裙随风轻舞,内里是淡粉渐白的浮光锦,外罩鲛绡轻纱。


    自那夜离开常宁府,发觉容惊晚的衣衫过于普通,沈昱珩便命绣娘按容惊晚的身形,赶制鱼牙绸、月华锦、香云纱等华服。


    其中便有这浮光锦。


    如今见她身着此衣,虽美得惊心,却格外刺目。


    似乎每一根丝线,都在诉说着那歹人在她身上翻云覆雨,还是在破庙这等不堪之地,而他连凶手都未寻到。


    沈昱珩不自觉地别过眼,哽咽道:“这衣裳……是那人留给你的?”


    容惊晚纤指轻抚浮光锦纹路,低眉应道:“臣女说过,无论有无私情,都会助殿下稳固储位。如今臣女清白已失,还望殿下莫要再惦念。”


    “都是孤的错,没能护你周全,就非得与孤划清界限?”


    沈昱珩拳骨捏得发白,忽觉自己虽冲动,也在不知不觉间,不止容惊晚刻意疏离,连他也……


    几缕青丝垂落容惊晚额前,若在往日,他必会为她拂去。


    可此刻,他紧握的拳头,似千斤重,又非常无力,怎么也抬不起来。


    “殿下。”容惊晚抬眸,眸中沉如深海,“莫要为无可挽回之事自责,殿下肩负家国重任,儿女私情原就不足挂齿。”


    “答应殿下的事,臣女不会忘。曲江宴臣女不会赴约,也请殿下稳住心性,莫让他人有机可乘。”


    沈昱珩轻咬着下薄唇,欲言又止,暗自恼她,为何事事都自己扛着?


    若是她伤心欲绝,扑到他怀里,他断不会推开。


    可她总是如此平静,转瞬便与他论起朝堂大事。


    “伤害你的人,孤定会揪出来,将其碎尸万段。”


    沈昱珩说这话时,手臂青筋暴起,眉目间的冷戾,似要将众生都泯灭。


    “殿下,臣女已言明,不必执着过往。日后臣女与殿下,唯有政事相商,不涉私情。臣女倦了,殿下不必再送。”


    容惊晚略一欠身,转身走向候在不远处的棠梨与枫槐。


    沈昱珩伫立原地,久久凝视她远去的背影。


    “清霁,去查。将城门附近所有庙宇,特别是官差接回公主之处,仔仔细细地排查,孤不信不能找出蛛丝马迹。”


    容惊晚行至马车旁,目光掠过太医署的方向,想起那位为她复原守宫砂的公子。


    “枫槐。”容惊晚低声吩咐,“去查今日告假休沐的官员,着重查十八至二十二岁的。此事不得告知太子,算是给你将功折罪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