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臣女无心情爱,唯有向容家讨债

作品:《夺我封号?重生嫡长女送全家为奴

    虞澹神色骤变,语气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祖辈之约,岂能轻毁?”


    这般急切,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狐狸。


    容惊晚冷眼旁观,暗自思忖:虞澹这般执意求娶,必有所图。


    或是她身上有什么他想要的东西,亦或是他自身有什么不得不娶的缘由。


    所以容惊晚必须拖住他,为自己查明真相获取更多的时间。


    “我虽非皇室血脉,却也是陛下亲封的镇国公主。这聘礼规制,总要向宫里讨个章程,免得百姓议论陛下薄待功臣。”


    那日国子监射艺比试后,因容惊晚当众提及,分明是功臣,可大祁的子民无人相知。


    太子与太傅便回宫禀明圣上。


    如今街头巷尾,从垂髫稚子到耄耋老者,无人不知镇国公主与景王为祁国争得的五座城池、十年太平。


    连茶楼里的说书先生都新编了好几个话本。


    因此,容惊晚这么一说,虞澹也没有抗拒的理由。


    容畅与虞氏面面相觑,也不好多说什么。


    容惊晚满意地看着他们吃瘪的模样。


    虞澹忽然正色道:“姑父姑母,可否容我与晚晚私下面谈几句。”


    容畅与虞氏交换一下眼色,点头同意。


    两人移步九曲亭。


    容惊晚凝望着湖面残败的枯荷,指尖轻抚过冰冷的栏杆。


    “都说‘留得残荷听雨声’,可是枯枝已被冻僵,连雨声都承不住了。”


    虞澹视着她清冷的侧颜,半晌才缓缓开口。


    “晚晚此言,是不愿意嫁我么?”


    眼前的容惊晚,冷漠得让他觉得陌生。


    “表兄多虑了,我如今担着皇家体面,行事自然要格外谨慎。表兄初从豫章回京,更该注意避嫌才是。”


    虞澹喜不自禁。


    果然,还是那个为了他,能够上刀山下火海的容惊晚。


    他情不自禁伸手想握她的皓腕,被她侧身避开。


    “表兄请自重。”容惊晚后退半步,“你我成婚在即,不可越界,我该进宫了。”


    虞澹的手僵在半空,比九曲亭畔的冻荷还要僵硬三分。


    寒风吹过,他忽然觉得,像是有什么他不能把控的东西,在悄然溜走。


    ……


    容府的青帷马车,缓缓停在皇城正武门前。


    容惊晚扶着枫槐的手刚踏下车辕,便见一袭黑色劲装暗卫肃立在前。


    “属下参见公主殿下。”清霁单膝跪地,“太子殿下命属下在此迎候,请殿下换乘宫车入东宫。”


    鎏金宫车缓缓驶入朱红宫门,容惊晚轻掀绣帘,打量着这座陌生的皇城。


    这是她第二次入宫,九曲宫道如迷宫般蜿蜒。


    忽见前方宫人纷纷伏跪于地,以为是太子仪仗经过。


    容惊晚指尖一顿,绣帘无声落下。


    清霁驾着宫车在重重殿宇间穿行,不过一刻便停在东宫门前。


    容惊晚抬眸望去,雕栏画栋,檐牙高啄,金砖铺地。


    穿过精巧的园林,一泓碧水蓦然映入眼帘。


    池中锦鲤摆尾,竟有袅袅热气升腾。


    容惊晚不禁驻足:“这寒冬时节,怎会有?”


    “回殿下,此乃太子殿下最爱的垂莲池。”


    清霁低声解释:“池底有温泉眼,四季不冻。”


    不愧是东宫。


    可即便是皇室,也终究敌不过枯荷断臂的四季更迭。


    步入内室,云锦帷幔低垂。


    沈昱珩端坐于嵌玉象牙螭纹圈椅之上,面前明黄缂丝铺就的御案间密信横陈,紫毫未涸。


    案头错金压着半卷《贞观政要》,和田玉镇尺下露出一角兵符鎏光。


    见容惊晚进来,他执笔的手微微一顿。


    “臣女参见太子殿下。”


    沈昱珩抬了抬手指示意她起身,眉间微微上扬,目光重新落回案上。


    “这是礼部钦拟的公主聘礼规制,你按此准备,必无疏漏。”


    清霁立即上前,双手恭敬捧起那卷明黄缃帙的礼部制书,低眉奉于容惊晚面前。


    她轻轻将部制书搁置一旁,并未告退。


    “殿下,臣女另有一事相求。”


    沈昱珩执笔的手顿了顿,眉眼一如往常冷淡。


    “孤记得,上次交代你办的事尚未了结。”


    “回殿下,陛下与王爷之间的心结,非一朝一夕可解。”


    容惊晚眼神带着一丝倔强,夷然自若。


    “如今王爷已深居简出,又与太傅重修旧好,已是难得。臣女保证,必当竭尽全力完成殿下所托。”


    “所求何事?”沈昱珩抬眼看她,眉眼尽是试探。


    容惊晚羽睫轻颤,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犹疑。


    “臣女想请殿下查一查,虞澹在豫章县的人际往来。”


    沈昱珩眉间微挑:“为何不亲自问他?”


    “臣女听闻。”


    她声音低了几分,带着几分不忍。


    “虞澹在豫章有一红颜知己,臣女不愿因祖辈婚约,生生拆散一对有情人。”


    说罢抬眸,眉间冷意比这深宫冬雪更甚。


    “是吗?”沈昱珩神色平常,淡淡道,“可孤听闻,你对他用情至深。”


    殿内只剩香炉银炭爆裂的稀疏细响。


    容惊晚心下一凛,这定是景王告知,为何要提及此事?


    须臾,她平静道:“臣女及笄便赴赵为质,何来情深?况且,臣女无心情爱。”


    唯有向容家讨债。


    沈昱珩眉间的厉色化开:“孤会派人去查。”


    ……


    容惊晚刚踏入府门,前院便传来激烈的争执声。


    容畅因需筹措一千两银子打点,正与虞氏争执不休,虞氏声称府中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银钱。


    容惊晚充耳不闻,径直朝库房走去。


    掌管库房的周管家身着缀满宝珠的水田夹袄,一脸善意地给容惊晚倒茶。


    容惊晚冷眼瞧着。


    连个管家都穿戴得如此体面,虞氏怎会筹不出一千两银子?


    容惊晚二话不说,直接翻开账册细查。


    周管家在一旁如坐针毡,紧张得几乎要将夹袄上的宝珠扯落。


    “周管家。”


    容惊晚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周管家低头哈腰:“大小姐,可是发现账目有异?”


    容惊晚指尖点着重复的账目,质问道:“祖母早已逝去,为何寄往儋州的银钱从未间断?”


    容氏一族共有三子二女,除容畅在京为官,其余皆在儋州。


    当年容畅曾欲接祖母来京奉养,奈何老人家住不惯京城,执意返回儋州。


    容畅未尽孝道,便按月寄银钱回乡以示孝心。


    可如今……


    容惊晚眸色渐冷,这笔糊涂账,怕是要好好清算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