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董老爹

作品:《二嫁俏医郎

    家里没肉和菜了,郭氏醒好了面,把面皮擀出来切成一指宽的面条,剩下的交给袁雅蓉,她出门找虎子去,顺便把马车还到车坊。


    袁雅蓉从篮子里翻出一个西红柿,再打上四个鸡蛋,做成面汤底。


    这大半年在这厨房帮忙,学已经会简单煮个面,两碗面煮好了端到堂屋上去。


    肖大婶有阿娈陪着,心情好了许多。


    出门前阿娈还不会自己走路,出去一趟回来,小家伙都能自己扶着墙和凳子走了。


    肖三郎坐在一旁看着,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先吃点核桃酥垫吧垫吧。


    “婶子,三哥!家里没东西了,凑合吃碗面吧。”


    热气腾腾的两晚上端上桌,母子二人拿起筷子狼吞虎咽吃起来。


    虎子两口子回家来,路上便听得许婵被她祖父卖了,心里愤愤不已。


    许老爷子有五个儿子,姑父许修远是最小的。


    大姑和姑父是媒妁之言,到了进洞房才算第一回见,此前只见过对方的画像。即便如此,二人感情一直很好。几位兄长房里都有三五个妾室,唯独许修远不可能纳妾,就算大姑这么多年只生下一女,也没能让长辈把别的女人往他屋里送。


    许家二老是重男轻女的,但表妹许婵自幼备受父母宠爱,性格活泼顽皮。


    大姑和姑父发配琼州,都知道王婉儿的本意是不想许婵年幼受苦,这才求了情让许婵留在了泉州,没曾想最后让许四海给卖了。


    吃过了面,肖大婶伤心情绪又上来了,“早知道送走秀娥,我就该立刻动身到泉州去,这下完了,阿婵这丫头都不知道卖哪儿了。”


    虎子转头问肖三郎:“你们没问许四海吗?”


    肖三郎皱着眉头,一脸无奈:“问了,可他说了几个地方,我和娘找过去,根本没有阿婵。他就是想要银子,结果我们手里的钱都给他了,他还是不肯告诉我们阿婵的下落。”


    郭氏不解:“那是他亲孙女啊!还是个七岁的小娃娃,留家里能吃他多少粮食?就这么给卖了,他……他能安心?”


    肖大婶抽泣了几下,缓了缓情绪:“亲孙女?有这么对亲孙女的吗?”


    “上他家里,阿婵六伯母把我拉到一边,好好的一个家,都是被许修远和他大哥害的。许大爷倒是早听到些风声,带着妻儿跑了。许修远两口子也不在,大伙儿都看阿婵不顺眼。寒冬腊月的,还穿这夏日短截的衣裳,二三十口人的碗筷,给她一个七岁的小娃娃洗,饭还不给吃饱。”


    擤了两把鼻涕,肖大婶接着哭诉:“就她那黑了心肝的二伯母,把阿婵送到一家点心铺子跑腿,挣的铜钱每日回去还要上交,少一个子儿都不行,一天就给她一个馒头。阿婵早上天没亮还要起来劈柴挑水,等洗了一家子早饭碗才出去跑腿。累了一天回家,连口饭都没剩,只有一堆碗等着她洗。老天爷啊,这都是一家什么人呐!”


    虎子和郭氏的眼睛都红了,真不恨不得一蹬脚飞到泉州许家去揍人。


    郭氏也是有女儿的,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换作阿娈被人虐待至此,心都得碎了。


    都知道许婵是大姑两口子捧在手心里养大的,自出生起,不但爹娘整日陪着,还有一堆丫鬟婆子左右伺候,从没吃过一点苦。


    要是大姑他们知道孩子被她爷爷卖了,该有多心疼?


    袁雅蓉在旁边静静听着,不由地想到自己的祖母。


    ……


    肖大婶伤心欲绝,服了静心丸当晚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思索再三,修书一封寄往京城。


    肖三郎这一路奔波,回来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三天早上去的医馆。


    袁雅蓉吃完了药,比他先一步出门,刚出巷子被他赶上来。


    “这么早去丝织坊啊?”


    昨日就听郭氏说她去丝织坊做女工了,肖三郎心里十分不解。


    袁雅蓉只是淡淡一笑:“消磨日子,也能挣点银子花,有何不可?”


    肖三郎愣了一瞬,附和道:“也是,你心有郁结,找点事情做,有些事总会淡忘的。不过听二嫂说,你从早到天黑都待在丝织坊里,就中午回家吃饭喝药,还是别太过劳累,自己身子要紧。”


    袁雅蓉嗯声答应,双腿走得特别快,路过医馆门口,匆匆道别离开。


    时间还早,肖三郎站在街边望了眼她离开的背影,这次离开回来,总觉着阿蓉有些生分了。


    上午肖三郎忙完,站在柜台边扒拉算盘。


    离开临安这几个月挣得少了,虽然这几个月没有向母亲缴八两银子,但这次南下,还有四爷爷离开凑了点,口袋里的积蓄又轻了。


    袁雅蓉晌午回家路上,路过回春堂,想着复颜膏快用完了,正好去拿一盒。


    正好肖三郎给她把了脉,调整了下次的药方。


    “气色恢复得不错,面疮也都消尽了,复颜膏还得继续用,能淡化疮印的。”


    袁雅蓉看着他在纸上书写,低声喃喃道:“那什么时候能不吃药了?”


    肖三郎笔停了停,“要想不吃药,那得进荤腥啊!你现在吃的都是益气补血的药,停了还怎么调理?”


    袁雅蓉长叹了口气,微微蹙眉:“是我不想吃肉吗?平日看二哥二嫂吃肘子啃猪蹄好香的样子,我是天生没那口福。”


    肖三郎:“其实从你现在的脉象来看,已经比去年来的时候好多了,之前体质差,脾胃不适。何时你也可以尝一下吃肉,就一点点,实在不行再吐了也行。”


    袁雅蓉摇了摇头,“不行,我看见那东西心里就怕。小时候我祖母也不信我不能吃肉,硬生生喂给我,那几天都上吐下泻的,别说吃肉了,白米粥都喝不进去。”


    肖三郎不愿难为她,只好作罢。


    里头药柜处茂仁忽然想起什么,走了过来:“师傅,上个月河东村李大娘来医馆找你。”


    “她有说何事吗?”


    茂仁:“没有什么事,我说你出远门了,她没再说话,就走了。”


    肖三郎心里有些乱,这李大娘是董老爹的邻居,之前也来医馆找他看病,也不知这次来是为何事?


    药方写完了,二人一起回家吃饭。


    再过两天,医馆开始忙碌起来,之前慕名而来的病患,到了医馆才知道郎中先生出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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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了。


    肖三郎这一回来,消息都传开了,病患又都找上门来。


    袁雅蓉回回路过,都得进去帮着忙完才回去,有时候知道医馆忙,特意早些离开丝织坊。


    这天下午,天气闷热,一整天天空都阴沉沉的。大伙儿都说要下雨,可这雨一直没落下来。


    袁雅蓉中午出来忘了带伞,也害怕下暴雨,早点到了医馆。


    此时的铺子上还有三位等候的病患,肖三郎在给病患诊脉,茂仁在抓药。


    袁雅蓉进去便开始干活儿,帮着茂仁包药绑绳子。


    到了傍晚,病患终于都走完了。


    正打算回家吃饭,听到外头行人惊呼:“下雨了!”


    打七月初开始,半个月过去了,天气热得慌,一直没下雨。城外的庄稼人都叫苦,说再不下雨地里的庄稼都快枯死了。


    见他们二人都没带伞,茂仁进去拿伞。


    “我这儿只有一把,你们先凑合赶紧回去吧。”


    二人愣了一下,肖三郎把伞给袁雅蓉:“还是你打吧,没多远的路,我跑着回去,很快的。”


    话音未落,一位年近五旬的妇人顶着瓢泼大雨跑来。


    “肖大夫,你可算是回来了!”


    这是河东村李大娘,躲进屋檐下,身上的薄衫还一直不停滴水。


    肖三郎:“怎么了李大娘?近日身子有何不适?”


    李大娘摇头:“不是我!是董老头子,他……他疯了,你快去看看吧。”


    他们说着话,袁雅蓉手里的伞已经撑开。


    肖三郎:“要不你先回去?”


    袁雅蓉:“先别说了,我跟你一道去。”


    茂仁向隔壁再借了一把伞给肖三郎,袁雅蓉同李大娘共撑一把伞,一起匆匆往城外跑。


    河东村里城很近,出门不到两刻钟的功夫,便到了董老爹家里。


    这是挨着河边的几间青瓦房,还没进屋,就听到里头闹哄哄的。


    房间里衣衫裤子散落一地,被褥也扔在了地上。


    一白发苍苍的男子在屋内不停翻箱倒柜,双目含着血丝,鬓发凌乱不堪。


    “莺莺啊!在哪儿呢?别调皮了,快出来呀!这孩子藏哪儿去了?”


    旁边还有个三十多岁的壮汉,这是李大娘的儿子,跟在董老爹身后不听劝着:“董叔快歇会儿吧!”


    董老爹执着地寻找女儿,就连床底下也要钻进去仔细找找,弄得一身灰尘蛛网。


    肖三郎站在门口看了片刻,问李大娘:“这样子多久了?”


    大娘苦着脸:“有两个月了,起初只是逢人就念叨莺莺,大伙儿没在意。结果有一天夜里,他提着灯挨家挨户敲门找莺莺,村民们家里都没找到,还跑去河边找,四五个汉子连哄带骗的才把他劝回来。”


    肖三郎进门去,拉住董老爹,耐心说道:“董叔,莺莺上街给你买花生糖了,你先坐着等会儿。”


    董老爹愣了下,站住脚,嘴里念着:“莺莺……花生糖……”


    转头见看到房门处站着的袁雅蓉,脑袋一下子定住,傻愣了片刻,大喊道:“莺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