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四爷爷被贬

作品:《二嫁俏医郎

    虎子近两日从提刑按察使司听到些风声,说是京城又派了人来,但究竟为何事,一直打听不到消息。


    刚有了些眉目,肖知州被收押入狱,宅子被重兵把守,不准任何人出入。四奶奶被软禁在家,连句话都带不出去。


    肖大婶一家慌了,虎子找遍了能问的人。


    虽然现在不准任何人探视肖知州,但毕竟关押在知府大牢,虎子平日关照着里头的衙差弟兄,趁着天黑人少,也能进去片刻。


    回到家已经子时了,大伙儿都在堂屋上等着,郭氏也没法睡,阿娈抱给袁雅蓉照料一晚。


    听到虎子回来的关门声,肖大婶起身,眼睛有些红肿。


    “怎么样了?见着你四爷爷了吗?”


    虎子大堂屋门也关上,坐下语重心长道:“这次……四爷爷真要栽在许家人手里了。”


    肖大婶一头雾水:“许……许家人?”


    虎子:“那年大姑父从泉州运来一批粮食,说是他和他大哥庄子里几年的囤粮。想着临安粮价比泉州高两成,便来找四爷爷找销路。四爷爷看了那每年的收成明细和纳税凭证都有,没多想帮了这忙。如今查出大姑父那些确实是他自己田庄的粮食,只是他大哥手里的,是几年前送往诏安的军粮。”


    话音一落,肖大婶头一昏,顺势要倒下。


    肖三郎和郭氏连忙扶着,虎子倒了一杯温茶,送到母亲嘴边。


    缓了片刻,肖大婶眼睛越发猩红,她拉着虎子问:“这……这不会要砍头吧?”


    虎子:“案子还在审,这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裴检校说,命能保住,只怕四爷爷的仕途就要毁于一旦了。”


    肖大婶眼泪涌上来:“老天无眼啊!你们四爷爷几十年寒窗,好不容易做了官,从文溪那小地方,再到临安来,熬了多少年啊?秀娥操劳了半辈子,才享几年清福,都又让许家给害了!”


    翌日,袁雅蓉是被阿娈吵醒的。


    先起来给阿娈把尿,果然屁股湿漉漉的,还好昨晚换了褥子后,为了以防万一,袁雅蓉又在阿娈身下铺了一张小被子。


    把阿娈的衣裤穿好,梳洗好了带着她到隔壁来。


    这一家子一夜没眠,多年来受四爷爷四奶奶的帮衬,肖大婶才能把三个儿子养大。不然那个时候一人带着三孩子,没工夫出门接活儿,一家子都要饿死了。


    母子三人在堂屋上坐着,耷拉着眼睛,郭氏在厨房里做早饭。


    袁雅蓉看堂屋上静悄悄的,直接把阿娈抱到厨房。


    “二嫂,我来帮你吧。”


    郭氏先接过阿娈,“孩子昨晚没吵着你吧?”


    袁雅蓉摇了下头:“没,不过昨晚尿床了,还好我没睡着,换了尿布和褥子。”


    ……


    肖大婶急火攻心卧床了,郭氏张罗着家事,虎子日日在外头奔波周旋打听消息。


    肖三郎每天还是去医馆,无事便早早回家了。


    袁雅蓉每天都带着阿娈上街,去南堂巷转转,到肖宅门外看了看又回去。


    肖大婶服了药,在榻上躺了两日好多了,结果一听到四奶奶也被收监的消息,整天以泪洗面。


    听到了这消息,肖大郎夫妇也赶回临安来。


    几天后,案子判下来了。


    肖克岚虽然没被革职,但被贬到湖南安乡做知县,罚了一年的俸禄。


    旁人都不知安乡是什么地方,虎子从姚大人口中问得,那地方属两省交界地,穷困荒僻,人烟稀少。


    听到肖大婶无奈叹气,肖大郎宽慰道:“娘,贩卖军粮这是重罪,好在四爷爷不知情。留了一条性命,虽说被贬去安乡,将来还是有希望回来的。”


    肖大婶擦了擦红肿的眼睛,又问:“那……那你们大姑呢?她……她怎么样?”


    肖大郎摇了摇头:“这就不清楚了,我已经给福建那边的同窗打听,一有消息就告诉您。”


    这终究又是肖家的不眠夜,肖三郎害怕母亲身子扛不住,给她服了定心丸,屋里点了安神香,劝着她老人家睡下。


    阿娈睡了,让袁雅蓉抱了过去。


    翌日午后,巷子各处静悄悄的。


    这半月来大伙儿都没睡个安稳觉,肖三郎中午从医馆回家吃饭,这会儿也在房中休息。


    如今家里三间屋子,肖大婶一间,妯娌两个睡东屋,兄弟三人挤在南屋炕上。


    郭氏和罗淑柔在婆母房中伺候,袁雅蓉带着刚睡醒的阿娈在外头石凳上坐着玩。


    过了半晌,一辆马车驶入巷子,停在了肖家大门外。


    车上下来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身材轻盈纤瘦,细腰如柳。


    袁雅蓉坐着发愣,看着眼前逐渐走近的妇人,有几分眼熟。


    那妇人走到了肖家大门外,正要进门时,注意到正抱着阿娈的袁雅蓉。


    眼神有几分差异,走过来几步,“这,这是袁家二小姐?”


    袁雅蓉听得后背发凉,一下子站起身来,左顾右盼,生怕被旁人听了去。


    这会儿袁雅蓉才反应过来,此人是王婉儿的表姨,苏州知府花岱延之妻杜氏,与肖大婶和孙氏关系甚是密切,这估计是听到肖大人的消息赶来的,八成花知府也因此事赶到临安来了。


    这两天肖大婶家里人进进出出,袁雅蓉帮不上什么忙,顶多照顾下阿娈,帮着郭氏准备膳食。


    -


    这天三更了,阿娈一直不肯睡,放在床榻上,小嘴一直吚吚呜呜,抱起来走动着,才稍微缓和些。


    没拉也没尿,袁雅蓉怕她饿了,特意留了白面小馒头放厨房里,起锅烧水热了热,撕成小块喂给她也不肯吃。


    她就抱着阿娈一直在院子里转悠,“你这丫头,今晚怎么回事?早知道下午不让你睡这么久了。”


    下午阿娈睡了三个时辰,袁雅蓉不忍心叫醒她,便一直没打扰,是郭氏过来才把阿娈弄醒的。


    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她打开院子大门,发现石凳上坐了一个人。


    “三哥?”


    石凳上肖三郎正发愣,转过头来问道:“阿娈还没睡啊?”


    袁雅蓉也坐了下来:“嗯,许是下午睡太久了,一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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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闹。”


    她朝着肖家院子里头看了看,里面还有微弱的灯光,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些说话声。


    “肖大人和四奶奶已经回家了?”


    肖三郎嗯了一声,袁雅蓉又问道:“何时启程?”


    “两天后。”


    沉默了片刻,袁雅蓉宽慰道:“以后还会见面的,别担心。”


    肖三郎吸了吸鼻子:“我更担心的是大姑,听花大伯说大姑和姑父被发配琼州,可怜阿婵年幼才七岁,原本也是一同往琼州。是婉儿妹妹向陛下求情,才让阿婵免于发配。”


    许婵,四奶奶唯一的外孙女,袁雅蓉记得那个小姑娘,古灵精怪活泼好动。


    是两年前,王婉儿大婚前几日,袁雅蓉上陈南王府做客,见到了正在园子里跟郡主们捉迷藏,假山上上蹿下跳,好生活泼。


    “阿婵小小年纪,留在泉州,至少能得祖父祖母庇佑。”


    肖三郎摇了摇头:“许大郎带着妻儿早跑了,官府只抓了大姑和姑父。家里养出这两个儿子,许老爷子被罢官,罚没了所有家产,一大家子几十口人,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活呢。”


    ……


    两天后,早上天没亮,南堂巷肖宅大门外站满了送行的人。


    虎子和肖三郎帮着把东西搬上马车,眼瞧着快到下雪的日子了,肖大婶和郭氏把家里的棉被棉衣能装的都给装上。


    肖大婶一家子凑了五十两银子,拿给了四奶奶。肖大人才罚了一年的俸禄,差点卖地,到了那边用钱的地方多的是。


    四奶奶客气了两下还是收了,拿出一个小木匣子给罗淑柔:“大郎媳妇,这宅子的房契和临安的田契都在里头,交给你我放心。屋里的下人都遣散了,只留了老于头一人,他无依无靠的怪可怜,也能正好留着看门,你记得给他发月钱。”


    接着把肖家三位郎君和两个媳妇都叫过来交代一遍,尤其是肖三郎,再三嘱咐着:“你大哥一向不让人操心的,虎子如今也有媳妇管着,你呀!就少惹你娘生气!”


    最后跟肖大婶抱着痛哭一场,是时候该走了,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


    一辆马车和一辆拉货的木板车,缓缓驶动离开。


    肖大婶哭着追了两步,“秀娥!到了记得写信来报平安啊!”


    马车上的四奶奶探出头来,挥了挥手,忽的想起什么,大喊道:“月梅,帮我看看阿婵去!”


    肖大婶捂脸哭喊:“放心吧!我会去的。”


    -


    转眼到了年底,肖大婶原本想年前去泉州的,但这临近年关,冬日里路又不好走。经过几个儿子商量,等到开春后再下泉州。


    肖大郎和虎子都脱不开身,肖三郎把医馆的事务都交代安排妥当了,年后陪着母亲一起到泉州去。


    大抵是因为肖大人被贬的原因,肖家这个年也不像以往那么热闹,肖大婶每每想起孙氏,就要眼泪汪汪哭一场。


    袁雅蓉在前面收到王婉儿的来信问候,倒是有几分想家想爹娘了。


    回想幼时与爹娘一起在小院的时光,一家三口何其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