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24章:交缠

作品:《少阁主今天也没有死

    谢危行能感受到掌下挽戈的脉象几乎要完全摸不到。


    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他额角已经浮起细汗,心跳也乱得离谱,此前从来没有过。


    谢危行掌心的热力一线线压入挽戈的脉口。但是那完全不够——太慢了。


    他指腹在她苍白的脸颊一侧一抹,摸到全是冰凉湿冷的血。他天眼里,挽戈的命火已经不可挽回地熄灭了。


    “萧挽戈,”谢危行嗓子发哑,声音很低,“你不许死,我没同意。”


    没有回应。


    他的角度只能看见挽戈阖着眼,唇色淡得几乎透明,睫毛沉沉的。


    下一刻,谢危行径直抬手,狠狠一口咬破自己食指的指尖,热血涌出。


    那其实有痛楚,但是他眼都不眨,已经完全注意不到。


    他指尖涌出的血,居然不是血红,而是呈现一种异样的金红。


    谢危行一手按住挽戈的下颌,另一边把淌着金血的食指,小心翼翼又不容抗拒地探进挽戈口中。


    ——那其实是一个相当具有侵犯意味的动作。


    他修长的手指伸入她的口中略微搅动,指腹抵着她冰凉的舌根,试图逼迫挽戈去含住他的食指来吞下他的血。


    但是挽戈并没有反应,连吞咽的本能也没有。


    血顺着她的唇角和他的指腹溢出,温热地在她苍白的颈侧滚落,淌出刺目的金痕,热意转瞬即冷。


    这也没有用。


    没人能看清谢危行眼底短暂的晦涩不明。他的确短暂地迟疑了一下。


    但是下一刻,谢危行心一横,没再犹豫,调整了姿势将挽戈更紧地揽在怀里,左右手都分别按住她冰凉的手,十指都死死地相扣。


    “醒来随便骂我,”谢危行声音很低,破罐子破摔了,咬着牙,“——你先醒来再说。”


    谢危行俯下头,额发擦过挽戈苍白的脸颊,然后覆了下去。


    那其实谈不上是一个多温柔的吻,甚至因为缺乏经验显得有点生硬。


    最初是血的甜腥和铁锈气息,不知道是谁的。


    谢危行完全不讲章法,舌尖抵开挽戈咬着的齿关,硬生生探入她喉间最深处。滚烫的热意顺着喉管灌下去,他几乎是直接将本命真气硬渡了过去。


    指间的十指相扣不自觉地收紧了。


    谢危行手腕上缠着的黑绳滑开一寸,铜钱相碰,叮当一声,很轻,但是在血腥的气息和静寂中很刺耳。


    “听我的话。”


    谢危行在两人唇齿交缠的缝隙里含糊吐了一句,声音还是很哑。


    她依旧没有反应,只是很细微的喉间的颤动——那也许只是被迫的吞咽反射。


    谢危行心里啧了一声,舌尖更深,几乎要把她的气全部抢走,逼着她最后一点条件反射般仰起头。


    他天眼骤然开了。


    他右眼里金影铺开,把挽戈的命火看得清清楚楚。已经从熄灭的边缘挽回了,但还是几近将熄。


    谢危行几乎是毫不犹豫,咬破了自己舌尖,金红的血气在交缠的唇齿间涌出。


    他换了个姿势,按住挽戈的后颈,将她完全压向自己。这个动作让他几乎能更深地侵入,不留一丝缝隙。


    滚烫的金血被他不容分说地渡过去。顺着喉管滚落。灼热一寸寸逼退骨缝的寒。


    又过了片刻,谢危行才缓缓退开。


    他呼吸还是急促,指节还是不直接扣着挽戈的手,好像怕松开后她就会再次坠下去一样。


    谢危行右眼金影仍亮着,那其实是不自觉的收放。片刻后他才刻意敛起。


    ——命火已稳。


    他目光依旧落在挽戈依旧安静的脸上,她几近透明的唇上还沾着两人的血,金红和鲜红混合着一起,映得皮肤更加苍白。


    漂亮、脆弱、易折。


    谢危行垂眼,他到现在才恢复到从前懒洋洋的样子,片刻后,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他自己在害怕什么,好像这前半生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这么怕过。


    他想了想,把自己手腕上缠着铜钱的黑绳,解下半圈,缠到挽戈手上,小心翼翼打了个活结。


    然后又翻手按住她寸关两处,指尖一点点把逸散的热力揉回经脉里。


    “你又欠我一次,”谢危行在她耳侧很轻地道,才不管她到底有没有听见,“活着还我。”


    .


    萧府。


    这其实是桃儿进萧府的第三天。


    她第一日来萧府时,就听说了夜里命堂里闹的事情:萧府十几年在外的小姐带着一个青年半夜闯入,夺走了命灯,还和萧母请来的一个道长大打出手。


    桃儿当然不认识那个小姐,整个萧府也没几个下人认识。不过桃儿倒是听说了小姐带着的那个青年,后来她也偷听萧母和其他萧家人提起过。


    ——那是当今天子钦点的少年国师、镇异司最高指挥使,谢危行。


    他们为什么要和萧母请来的道长大打出手,又抢走的那个东西是做什么,桃儿当然不知道,虽然好奇,但也不敢多问。


    但她来萧府的第二天,就被嬷嬷派给了萧二郎的院子。


    “二爷脾气大,哎呀……自从那件事后,他都不出门了,也不愿意见人……没人敢招惹他,你机灵点……”


    那什么事?桃儿不知道,也不关心。


    她应了去萧二郎的院子的事,心里还是雀跃的。


    她当然是带着主意来的。


    二爷酒色样样都沉迷,这大家都知道。这府里早先有几个丫鬟,得了二爷欢心,居然都被抬成了通房,府里的其他丫鬟人人都羡慕坏了。


    但那几个通房,近来却都被遣回了后院,说是惹了二爷不快。


    桃儿咬了咬唇,心想,男人要的不过是顺从。那几个通房丫鬟真是不机灵,换成她,忍一忍,讨好一下二爷,马上就能爬上去。


    她端着那药碗,进了萧二郎的厢房时,才发现这里阴森得可怕。


    萧二郎不点灯,四角帐垂着,浓重的香味似乎在掩盖什么,压得人喘不过气。


    “二爷,药来了。”


    她轻声细气地捏着嗓子。


    帐里,片刻后,才有人不耐烦道:“放下就滚开。”


    桃儿应了一声,走近一些,就要放下药碗,但不知怎么的,那帐子居然自己被什么东西掀开了,昏暗的光将床上那张脸照了一半。


    看见那张脸的瞬间,桃儿脑子里嗡了一下,差点把碗摔了。


    她从来没见过那么恐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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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分明不是普通的伤,整张脸皮肉新旧不一,还反着药膏的油光,眼角那道蜈蚣一样的疤,一路拖到颧骨。新旧伤被药膏糊住,下面却还有黄黄的浆水往外渗,顺着流到唇角,把唇角都泡得惨白。


    那脸上有些地方已经腐烂,帐内闷热,呼吸一动,浓重的香气混杂着压不住的腐烂味道就翻涌上来。


    桃儿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她这会儿才明白,先前那些通房丫鬟,为什么突然不机灵了——对着这张脸,谁都会吐的。


    但是她指尖死死掐住了自己的虎口,狠狠咬住了自己的舌尖,向上爬的渴望压过了对这张脸的恐惧,居然硬生生把那股恶心压了下去。


    桃儿笑意撑住了,柔顺得好像浑然天成。


    “二爷这几日劳神,药里添了酸枣,润喉……”她嗓音温软柔媚,“二爷不介意,奴愿来喂二爷。”


    帐里沉默了半瞬:“滚近点。”


    “是。”


    桃儿双膝轻轻向前,稳稳托住药碗,用汤匙送到萧二郎唇边。


    她眼尾低垂:“二爷先润润,奴再替您按按,外头冷,奴最会暖被角——”


    第三日的时候,桃儿如愿以偿,正式被留在了萧二郎的院子里。


    她当然打定了主意,要抱住这棵大树,即使这棵大树的脸实在让人恶心。


    只是这萧二郎的院子里,这几日连风都是阴冷的。


    有的时候桃儿好像能听见门莫名其妙自己关闭又打开,镜子里有时也像有奇奇怪怪的目光在从里往外看。


    她全当这是向上爬的代价。


    第四日夜里的时候,桃儿煎了安神汤,就要给萧二郎送去。她送进去的时候,帐里还是如往日一样沉默。


    她小心翼翼,尽职尽责:“二爷,奴今夜……伺候您安睡……?”


    萧二郎突然冷冷笑了起来:“你不怕?”


    桃儿咬唇:“奴,奴不怕的。”


    “那你上来。”萧二郎说。


    她手心出了点汗,压制住心里最后那点反感,还是爬上了床榻。


    黑暗里男人的气息,夹杂着浓郁的香气,和腐烂的味道,以及酒、药,还有一点躁怒。


    桃儿刚刚靠过去,忽然,屋子里唯一的蜡烛,不知道怎么地熄灭了。


    也没有风。


    她不由一麻。


    屋子里只剩下火盆的红光,映着帐布,影影绰绰。


    她忍不住往帐外边看了一眼,只那一眼,她瞳孔大缩——那影子居然动了。


    不是人的影子,是一缕缕不知道什么东西的黑影。那影子像舌头又像手,贴着床脚,就要向上爬!


    桃儿脊背发凉,本能就要尖叫起来,喉咙却被一只手死死掐住了。


    萧二郎低吼:“滚!”


    他猛地坐起来,手下一抄,居然从不知道哪里摸出来一柄短刀,寒光重重往影子劈下去!


    帐布都被砍开。


    桃儿只来得及啊了一声,觉得脖子最后一凉,然后视角就飞起来了。


    她震惊地看向萧二郎,萧二郎手里还抱着一个女人。不对,不对不对……


    那女人没有头,脖子被砍断了,脖子以上空空荡荡。


    ——那分明是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