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作品:《炼金术》 金司承推开酒吧包厢的门,将震得地板都在嗡嗡响的电子乐关在门外。
“来啦!”常鸣玩世不恭的调调响起,招呼着金司承过来沙发坐下。
“喝点什么?威士忌还是啤酒?”常鸣把酒水单推过来,推到一半才想起来对方看不见,“这儿有不错的单一麦芽,来点?”
“冰水就行”,金司承靠进沙发里,姿势并没有完全放松。
他不喜欢这种地方,太吵,气味也杂,尤其不喜欢旁边这个人。
但没办法,常鸣现在是蕊希的未婚夫,名义上的“妹夫”,这点面子得给。他今天打电话来,语气听着不太对劲,非要约出来喝一杯。
“出来玩喝冰水?”常鸣啧了一声,还是叫了服务生,“一杯冰水,再给我加杯威士忌。”
他在昏暗闪烁的灯光下打量着金司承,“怎么着,心情不好?看起来没精打采的。听说前两天跟你家老爷子干仗了?”
“没什么”,金司承简短地回答,“你不也知道了?蕊希替你说了不少好话。”
“嗨,蕊希妹子是仗义”,常鸣灌了一大口酒,放下杯子,有点试探的意味:“不过说真的,金大少,你有没有发现,你妹妹看你,那眼神不太一样啊。”
金司承不明白,“什么不一样?”
“怎么说呢?”常鸣斟酌了一下措辞,“作为旁观者,我就觉得蕊希看着你吧,恨不得贴你身上。不像看哥哥,倒像……”
金司承沉默了几秒,房间外的噪音都成了背景板。
“她从小就这样。胆子小,依赖性强。现在我这样了,她更觉得要照顾我,或者怕我出事吧。”
“半年前她被人绑架,我在赶去交赎金的路上被大车一撞,眼睛就这样了。赎金没交到,虽然她后面自己也逃出来了,但脖子上留了道疤,导致现在有点风吹草动就紧张兮兮的。你说她总是看着我,大概也是那个事情的后遗症,总想确认我还活着。”
常鸣愣了一下,他只知道金司承是车祸失明,并不知道后面的来龙去脉。他低声骂了句,语气复杂了些,“那你现在对她,是挺愧疚?”
“嗯,我会觉得亏欠她。所以她想怎么样,只要不过分,都尽量顺着她。她高兴就好”,金司承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冰凉的水滑过喉咙,似乎压下了一些心口的滞涩感。
常鸣看着他脸上近乎麻木的无奈和纵容,继续问:“那她对你提过最离谱的要求是什么?”
金司承握着杯子的手指收紧了一下,想起了前几天家里吵架的事情。他告诉常鸣:“她说要我永远当她哥哥,不准结婚。我想着小孩子脾气,就先答应着,哄哄她。”
“哄哄她?”常鸣的声音拔高了,带着难以置信的尖锐,“金司承,你他妈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是哄妹妹的话?这是疯子才说得出来的话!”
金司承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弄得眉头紧锁,一脸不悦和困惑,“常鸣,你喝多了。蕊希是我妹妹,我只是暂时答应来安抚她,有什么问题?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常鸣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了一声。
他灌光杯子里剩下的酒,把杯子砸在桌子上,“我是她未婚夫,你说跟我有什么关系?金司承,你真他妈瞎得彻底,连心都瞎了吗?蕊希她喜欢你,不是妹妹对哥哥那种,是女人对男人那种!她根本不喜欢我,她心里只有你这个亲哥哥!操!”
金司承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是真觉得常鸣疯了,才会说出这等荒唐透顶的话。
“常鸣,你给我闭嘴!”他厉声喝道,声音里带着被严重冒犯的怒意,“你再敢污蔑金蕊希一句,别怪我不客气!”
常鸣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脑门,混合着酒精和被当作傻子耍弄的羞辱感。他掏出几张钞票拍在桌上,“你不信?行!金大少,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撞开几把碍事的椅子,大步流星地冲出酒吧。他拦了辆出租车,直奔金家别墅。
金蕊希正在自己那个堆满了各种玩偶和昂贵摆设的卧室里,对着镜子试戴一条新买的钻石项链。
灯光下,钻石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映着她精心描绘的眉眼。
她心情不错,一切都在按她的计划走。
门被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吓了她一跳。
常鸣裹挟着酒气进来,脸色通红,“金蕊希!”
金蕊希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换上了惯有的无辜表情,“常鸣,你怎么了,喝这么多,耍酒疯耍到我这来了?”
常鸣停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我问你,你跟我联姻,是不是为了金司承?是不是为了保住他继续待在你金家当大少爷?你看着我,说!”
金蕊希的心脏一缩,但脸上迅速笼罩上一层被冤枉的委屈,“你发什么神经!是我哥得罪你了?你跑来跟我撒野?”
“少他妈装!”常鸣挥手打断她,“老子是不怎么样,但老子不是傻子。金司承亲口告诉我了,你逼着他答应永远不结婚,永远做你哥哥!金蕊希,你他妈就是个变态!”
金蕊希没想到金司承居然把这事告诉了常鸣这个蠢货。她用“兄妹情深”包裹的堡垒,被常鸣这个莽夫一拳砸出了裂缝。
既然如此,她也懒得再掩饰了。她平静下来,抬起下巴,“我就是喜欢我哥。从小到大,我就只喜欢他一个人。跟你联姻,当然是为了他。不然你以为我看得上你?”
常鸣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坦率惊得后退了一步,酒都醒了大半,“疯子,你们金家都是疯子!”
“疯子?”金蕊希轻笑一声,“常鸣,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你真在乎我吗?你在乎的,只是常家跟我们金家联姻带来的好处,又何必把自己说得那么委屈。我们各取所需,不是挺好?”
“好个屁!”常鸣气得额头青筋暴跳,“老子没有给人当替身的癖好。金蕊希,我告诉你,如果跟我结婚是为了金司承,是为了方便你继续缠着你哥,做你那变态的梦,那这婚约,老子不奉陪了,你爱找谁当挡箭牌找谁去!”
“你敢!”金蕊希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你以为婚约是儿戏,说废就废?两家都公告了,你耍我金家玩呢?”
“是你在耍我!”常鸣毫不示弱地吼回去,“金蕊希,你醒醒吧!你跟你哥根本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我再瞎也看出来,金司承对那个姓孟的摄影师有意思。你现在把他绑在身边有什么用?等他哪天眼睛好了,或者他真想明白了,他能跑得比谁都快。你拦得住吗,你算个什么东西?”
常鸣后面的话,像把重锤砸在金蕊希最恐惧的地方——大哥会离开金家,离开她,就因为那个孟希贤!
那个低贱的、靠拍照糊口的女人,凭什么?凭什么能让大哥在失明后还对她念念不忘?凭什么能让常鸣这种人都看出端倪?
金司承答应不结婚,是因为她金蕊希,也只能因为她金蕊希。这个承诺是她用联姻的牺牲换来的,是她维系两人之间那根岌岌可危的丝线的全部筹码。
而孟希贤的存在,就是这根线断掉的变数!
不行,绝对不行!
金蕊希眼中闪过狠绝,握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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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司承走进书房,一股浓重的雪茄味冲进鼻腔。他没等里面的人开口,自己摸索着到扶手椅坐下了。
金秉诚就坐在宽大的书桌后面,桌上的台灯把他半边脸照得发亮,另外半边陷在阴影里。
他的声音沉甸甸的,像是压着火,“知道我叫你来什么事吗?”
金司承自嘲地笑了声,“我又做错什么了?”
金秉诚的目光像锥子一样扎过来,“今天网上那些东西,你看了吗?没看也没关系,我告诉你,上次姓孟那个记者,好本事啊,一边跟你不清不楚,一边又勾搭着那个什么狗屁自媒体老板杨谦。有照片为证,网上都说她是捞女,拜金捞到我金家头上来了。”
“上次你搂着去季家家宴晃悠的女人,也是她吧。金司承,我警告过你的,你再和这样的女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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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丢的不是你自己的脸,而是整个金家的脸,金晖集团的脸!”
听到孟希贤的名字,金司承终于动了动,他对着金秉诚的方向,问:“所以呢,您想怎么样?”
金秉诚被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彻底点燃了,“你给我立刻跟那个女人断了,以后一丁点关系都不准再有。听见没有?”
金司承扯了扯嘴角,“爸,如果我不顺您意,您下一句话,是不是又让我‘滚’?”
“对,就是滚!”金秉诚指着门口,手指气得发抖,“金家不养吃里扒外、不识好歹的废物。你要是再这样执迷不悟,我金秉诚没你这个儿子!”
金司承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是止不住的疲倦,“又来了。不顺你心,就叫滚。从小到大,你这套用得不腻吗?是不是当年,你也是这样对我妈的?”
“金司承,你给我住口!”金秉诚像被烧红的烙铁烫到一样,脸色瞬间铁青,“谁准你提那个贱人,谁准你提她的名字!”
整个书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的雪茄味变得令人窒息,台灯的光在金秉诚扭曲的脸上跳动着。
金司承已经彻底的破罐子破摔,“我妈当年,是不是因为你,她才在这个家里活不下去?所以她宁愿抛下我们两个,也要逃离你这个霸道自私、专横到骨子里的男人。”
金秉诚抓起桌上沉重的铜制镇纸,狠狠地砸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你这个逆子,孽障!”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人推开,金蕊希脸色苍白地冲了进来,显然是一直守在门外听着动静。
她几步冲到金司承身边,抓住他的胳膊,带着哭腔道:“哥,哥你别说了,快给爸道歉!”
她又慌忙转向金秉诚,哀求道:“爸,哥哥他糊涂了,他乱说的,您别跟他计较!”
金司承挣开了金蕊希的手。他空洞地望着前方,脸上是厌倦到极点的冷漠。
他扯出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给他道歉?”
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攒足最后的力气,然后一字一顿,清晰地说道:“金秉诚,我宁愿一辈子当个瞎子,也不想再做你的儿子了。”
说完,他再不迟疑,摸索着绕过扶手椅,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金秉诚像是被他的话钉在了原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喘气声,却没能再骂出一个字。
金蕊希彻底慌了神。
她原本找人上网发帖给孟希贤泼脏水,只是为了让金秉诚出面阻止她和金司承再往来,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
她看了看气得快要背过气去的父亲,又看了眼决绝走向门口的哥哥,眼泪流了下来。
她顾不上父亲,转身就追了出去。
“哥,哥你等等!”金蕊希追上已经走到一楼门厅的金司承,再次抓住他的手臂,力气大得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哥!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金家怎么办?爸他是在气头上啊,你走了就真的回不来了!”
金司承停住脚步,但没回头。他能感觉到妹妹的手在抖,还能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和压抑的哽咽。
他沉默了几秒钟,“蕊希,放手。”
“我不放!”金蕊希哭喊着,“那个女人不值得,网上说的都是真的!她就是个骗子,她根本配不上你,你别为了她离开家!爸爸他只是不想你再被那种人缠上,毁了前途,他都是为你好啊!”
金司承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臂,金蕊希被带得一个趔趄。
他转过身,对着妹妹布满泪痕的脸,说:“他从小到大,没有把我当成一个人,而是满足他利益的工具。这叫为我好?蕊希,既然金家对你很重要,那你就专心去做金家继承人吧,好好管理它。”
“哥!”金蕊希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还想扑上来。
金司承已经拉开了门。春天夜晚微凉的空气涌了进来,带着外面城市的喧嚣气息,冲散了屋内令人窒息的沉闷。
他没有回头,一步踏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