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第 121 章

作品:《霍去病1935

    林卓心一横,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她伸手去拿旁边浓度极高的医用酒精瓶,心里暗骂:疼死你个小鬼子!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瓶身时——


    “住手!”一声严厉的呵斥猛地在门口响起。


    陈医生不知何时已从里间处置室走了出来,脸色铁青。他大步上前,一把按住了林卓的手腕,力道很大。


    他镜片后的目光狠狠剜了林卓一眼,随即转向正因瘙痒而烦躁不堪的小林一郎。


    “酒精能止痒,没错!但也只是一时痛快!”陈医生的声音不高,但语气是不容置疑的专业权威感,“它刺激性强,会灼伤创面,不仅对伤口愈合无益,反而会加重感染!


    小林曹长,你是要一时的止痒,还是要这颗脑袋彻底烂掉?”


    小林一郎被陈医生突如其来的气势和严厉的话语震了一下,刚要爆发的怒火被强行压了回去。他狐疑地瞪着陈医生。


    陈医生平静地迎视着他的目光:“日军的军医官现在正在特护楼护理伊藤大师。那边的药品比我们这里齐全得多,消毒消炎的软膏、特效的止痒药水都有!军医官的医术,自然也比我们这些普通医生高明得多。”


    他刻意加重了‘军医官’和‘高明’几个字,“你是帝国军人,是曹长,应该有资格去那边接受更好的治疗吧?何必在这里忍受这种……药效一般的治疗?”


    小林一郎脸上的肌肉抽搐着,陈医生的话像一根针一样扎进了他作为‘帝国军人’的自尊里。


    他看看林卓,又看看陈医生那张严肃又笃定的脸,再想想特护楼里那些专门为高层准备的药品,强烈的瘙痒和对‘更好治疗’的期盼最终占了上风。


    他低骂了一句日语,猛地站起身,连招呼都没打,脚步急速地朝特护楼的方向快步走去。


    直到小林一郎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陈医生才猛地转头,目光钉在林卓身上。


    那眼神极严厉:“医疗工作,容不得掺杂半点私人感情!”


    陈医生压低了声音,但每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砸在林卓心上,“保守治疗是基本原则!尤其是在面对他们的时候!一个处置不当,疼痛刺激下,他瞬间翻脸,你有几条命能担待?”


    他深吸一口气:“这里不需要你帮忙了。回你的妇产科去。人手我会再想办法调配。”


    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冲动、眼神里还带着一丝倔强和不忿的“新同志”,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无奈和担忧。


    这个菜鸟地下党,空有一腔热血和隐蔽的身份,却缺乏在狼窝里生存的技能。


    他最后补充了一句:“林卓,记住,安全第一!任何时候,安全第一!”


    林卓被训得抬不起头,脸颊在口罩下发烫。她刚才确实是冲动了,只想着让那鬼子疼一下解恨,且是他自己要求的,自己也提醒了,她完全没考虑鬼子最擅长翻脸,那后果……陈医生的担忧和回护之意,她能感受到。


    她惭愧地点着头,低声应道:“知道了,陈医生。谢谢您。”


    看着陈医生转身回到处置室,林卓赶紧快步离开了。


    她没有直接回妇产科,而是脚步一转,直奔医院最后排洗衣房。


    推开洗衣房厚厚的木门,一股浓烈的湿热蒸汽扑面而来,里面还混杂着肥皂和漂白粉的味道。


    几个并排的大池子里,泡着不同的病号服、护士服,水汽弥漫中,当值的嬷嬷正将一床床染血的床单扔进一个单独的池子,用长木棒搅动着。


    “嬷嬷。”林卓打了声招呼,声音不自觉地带着一丝疲惫。


    “哎,林护士来啦。”嬷嬷抬起头,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


    林卓点点头,没多解释,径直走进里间。


    这里更闷热,几个巨大的消毒池正咕嘟咕嘟冒着泡。


    她迅速脱下那身仿佛沾满了污秽气息的护士服,毫不犹豫地、甚至带着点泄愤似的力道,将它狠狠扔进滚沸的消毒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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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身衣服被浑浊的消毒水吞没、翻滚,她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下来。


    她进了侧间浴室,打开水龙头,用清凉的水一遍遍地冲洗着脸颊、脖颈、手臂,直到皮肤被搓得微微发红,仿佛要将刚才沾染到的所有污秽和憋屈都冲刷干净。


    然后,她换上旁边架子上干净的备用护士服,系好扣子,重新整理好头发。


    一身干爽洁净,让她感觉终于能顺畅地呼吸了。


    走出里间,嬷嬷还在忙碌。


    她一边熨烫着刚洗好的白大褂,一边絮叨着闲话,声音:“林护士,你是不知道,外面都传疯啦!说是城隍老爷显灵啦!昨儿夜里,好多人亲眼瞧见城隍庙那边金光闪闪,跟落了个小太阳似的!哎哟,这阵子沧州城可真是邪了门了!”


    嬷嬷把熨斗重重按在白大褂上,蒸汽“嗤”地腾起一片白雾。“先是老天爷发威,那雷劈得,军火库都上了天!紧跟着又闹熊!听码头回来的人说,好大一只黑白花熊,跟山神爷下凡似的,发了狂,拍死了好几个鬼子和二狗子!你说吓人不吓人?


    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又摊上这些个邪乎事儿,人心能安生吗?”


    她麻利地翻动着大褂,继续道:“这不,今儿一早,城隍庙的门槛都要被踩塌喽!从穿绸裹缎的老爷太太,到咱这样穿粗布的平头百姓,乌泱泱的全挤过去了!烧香的、磕头的、捐香油钱的……挤得水泄不通!都指望着城隍老爷显灵,镇一镇这邪气,保佑一方平安呢。听说庙里的香灰,都被抢着包走当护身符了!哎,这世道呀……”


    林卓是个好听从,虽然心不在焉的,但是,她会时不时地搭一句:“是吗?真的?是吧……”


    她搭着话走到窗边。窗户敞开着,外面是医院堆放杂物的角落和一堵高墙。


    她解开了发髻,让湿漉漉的头发披散下来,借着窗外吹进来的微风,慢慢晾着。


    一时间,竟显得有些难得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