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摔伤(2)
作品:《一株蛮姜》 “你这么说还真有点儿。”庆之听着阮久青还有心情调笑,便知应当不严重,这才跟着笑了起来。
赵蛮姜被碰了伤处,皱着眉醒了过来。“唔——我怎么睡着了。”
“醒了呀,弄疼你了嘛?”阮久青轻托着她的脚掌问。
“没有,不疼。”然后望了一眼庆之,想哄哄他,带着点撒娇的意味对阮久青说:“多亏了庆之哥哥,废了老大劲,把我从这么远背我回来。他背着我太舒服了,我都不小心睡着了。”
庆之不好意思地挠头,“应该的,本来就该怪我,没接住你……”
“怎么能怪你,还不是因为我……呀,你也受伤了,阮姐姐你帮他包一下吧!”赵蛮姜看到庆之手上有一块擦伤,应该是之前为了接住她过于着急,手擦到了墙壁上。
“擦伤而已,这么会儿功夫都愈合了。”庆之笑,不在意地甩甩手。
阮久青这才发现庆之的手上有些许擦伤,面积不大,看着也不严重。
“伤口不太要紧,我给你擦点药好得快些。”阮久青拉过庆之的手,准备上药,“阿姜也醒了,没什么事。上完药你赶紧回去换身衣服,都湿透了,可别着凉了!”
“好!”庆之应承道,又转头说,“阮姐姐你别包了,本来就是小伤,练剑擦碰都比这严重多了,包着婆婆看着反倒会担心的,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伤呢!”
“好,回去别沾水就成。”
阮久青送走了庆之,回到屋里。看到赵蛮姜用一只脚,一蹦一蹦地往外边挪。
她忙过去扶住赵蛮姜,“你要做什么?怎么不等我。”
“今日不用上学了,阮姐姐你帮我回院里取几本书,课业落下不少,就在你这儿看书吧。”赵蛮姜一边往书案那边挪一边说。
“好,那我扶你过去先,慢点。”
阮久青慢慢地搀着她去书案边坐好,才去东南三院帮她取书。
赵蛮姜拿了书案上的一本医书随意翻看,没看两页,便听到了院外急促的脚步。
正疑惑阮久青平日也不这样走路,往门口望过去。
只见易长决踏着大步跨进屋里,目光快速扫视了一圈,便钉在书案边的赵蛮姜身上。
赵蛮姜下意识地把那只受伤的脚往身后藏了藏。
这些年赵蛮姜也大致能感知到,易长决对她的一些伤病都格外在意。像是只有这时,才能感受到他拔掉身上冰锥一样的尖刺,她便能透过那层层冰封,窥见内里一丝温软的光亮。
是担心。他在担心她。
“怎么受的伤?”易长决立在书案前方,俯视着她。
他身量本就颀长,站在背光处隐晦了面容,带着些许的压迫性。
“摔的……”赵蛮姜有些许的底气不足,“没大碍,就扭到而已……”
“从哪摔的?”易长决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
本想又随口扯个什么谎搪塞一下,但脑海里倏地想起那两句话。
——为师还是觉得,你是个好孩子的。
——蛮姜,以后不要说谎了吧。
“从书院的院墙上……”赵蛮姜原本还有些忸怩,但说着说着反而坦然了,“今日去的晚了,本来想翻个墙,谁能想到脚打了滑,还让庆之挨了孙先生的罚……”
听着还有了那么一丝抱怨的意味。
她抬着一双波光潋滟眼睛望着他,试探着像对付庆之那样卖乖:“我知错啦,以后再不爬墙了,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你不要担心啦!”
担心?
易长决面色微动,原本要说的话似乎被堵了下来,一时沉默地看向她。
眼前的人一身少年装束,头发高束成一把马尾,但丝毫不掩少女的清丽本质,反而增添了一丝英气。一双眼睛尤为扎眼,里头似乎盛了一汪夏日的湖水,闪着粼粼的光。
她一笑,那汪湖水便动了起来,流光溢彩似的淌满了整间屋子,亮堂得有些刺眼。
这个小孩生了张惯会唬人的嘴,和一双会唬人的眼睛。
易长决闭了闭眼,眼里恢复那片无波的死寂,他绕到书案的另一侧,淡声说:“先回去。”
说着,似乎是要去扶她。
“阮姐姐……”赵蛮姜有些抗拒,眼神够着门口想去找阮久青。
“你在这里很碍她的事,还要分神照看你。”
易长决没有给她多犹豫的机会,直接背过身捞起她背在身上,而赵蛮姜也不得不下意识扶住他的肩膀,他直起身,便往东南三院走去。
易长决的步子很稳,完全看不出背了一个人,赵蛮姜也死了下来走回去的心。
许是心知这个时候正是她是被“担心着”的特赦时期,胆子也大了些。
“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
答得干巴巴的,也不知是不是真没有。
“你平时好像很不爱跟我说话?”赵蛮姜把声音里强塞进一些委屈。
易长决脚步顿了一下,似乎认真思考片刻,缓缓开口道:“我没那么多话说,对谁都一样,没有不爱跟你说话。”
明明还不到正午,外面的天色这会儿却迅速暗下来。一阵阵强劲的的风吹过,树木簌簌摇动,一边的大树甚至被吹断了几姐枝丫。“轰——”的一声巨响,一道响雷劈下,赵蛮姜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心一抖,下意识地收紧了搂着易长决的脖颈。
一场初夏的暴雨正在酝酿。
易长决察觉到背后人的小动作,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口道:“赵蛮姜,你胆子不大,但又爱装腔作势装模作样,逮着张皮就要披上。小小年纪,心眼比荷塘的莲藕还多,满脑子的歪心思。”
——你话不多,编排起我的时候话倒是很多。赵蛮姜在心里腹谤,对这些评价非常不满。
赵蛮姜调整了一下姿势,松开了他的脖颈,堪堪撑住肩膀,梗着脖子不想贴他太近。
“我小命都差点丢你手里了。我还……”赵蛮姜下意识想翻旧账,却突然想又住了嘴。
她想说我还救你了,但怕是又多一条挟恩图报的罪名。
赵蛮姜先前撑着的那股劲消散了,喃喃地开口:“所以你讨厌我?”
但是为什么又留下我。
后面这半句她没有问出来。她不敢问。
易长决一时没有回答。
东南三院离南侧院的医坊并不远,因为要下雨,易长决的步子加大,这么一会儿已经到了。易长决一手扶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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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推开了西厢屋的门,把她搁塌上,并帮着垫高了脚。
在照看她的这一方面,他似乎已经十分顺手。
忙完这一切,赵蛮姜以为他起身要走了,只见他突然又开口——
“你这小孩算计太多,确实不讨人喜欢。”
“但你偏偏生了张唬人的脸。”他转头看着她的眼睛:“所以不算讨厌你。”
然后,他便转身出去了。
屋外滂沱的雨也在此刻砸下来,屋顶上叮呤咣啷的,好不热闹。
赵蛮姜这一摔,就被困在东南三院里小半月才被放行。
好在叶澜自得知赵蛮姜受伤之后,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西厢屋里。倒也不能帮上太多忙,但那张嘴一刻也不得闲,养伤的这些时日,赵蛮姜也不算是太闷。
这么不咸不淡的日子总过得很快,就这么又翻过了一整年。
有一个消息在秋叶棠悄悄传开了——庆之要走了。
这一年庆之十六岁。
庆之不知怎么跟赵蛮姜开口告知这个消息,这一拖,便拖到了离开的前一日。哪怕是日日一同上下学,赵蛮姜几乎是得知这个消息最晚的人之一。
临近六月,暑气逐渐浓,这一日的天也格外热。书院下了学,赵蛮姜照例坐在马车里同庆之东拉西扯消磨着时间,庆之的话格外少,只是应和着她。
赵蛮姜先前就发觉了,这几日他都有些恹恹的,追问也只说没睡好。赵蛮姜只当是天太热,也没多想。
傍晚时分,吃过晚饭,赵蛮姜照例躺在银杏树下的躺椅上纳凉,用猜拳来哄骗叶澜给她打扇子。
俩人约定猜拳谁输了要给赢的人打扇二十下,叶澜那小傻子哪是小狐狸赵蛮姜的对手,这会儿叶澜正拿着一把蒲扇摇得十分卖力。
“蛮姜——”赵蛮姜听到似乎是庆之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赵蛮姜也没起身,指着一边的石凳回应道,“庆之吗,你进来吧,来来坐这里吹吹风。”
等了好一阵,庆之才进了院子,见他一直不说话,赵蛮姜抬头问道:“怎么了庆之?有什么事吗?”
“庆之庆之,你坐这里,我也给你扇扇!”叶澜说着转过身朝他也扇了几下。
“阿澜,今日天没这么热,况且这会儿太阳落了,天凉下来了,这么扇怕不是要着凉的。”庆之皱着眉。
赵蛮姜站起身,她才发现,庆之这几年长高了好多,差不多都赶上叶澜了,她甚至都不得不仰着头跟他说话了。
“哎呀,庆之,你怎么跟你师父越来越像了,这么一板一眼的。”赵蛮姜叉着腰,噘着嘴说。“你要没什么事,我们就继续玩了。”
“蛮姜,我有话说——”庆之说着又顿住了,抿着嘴,深深地看着赵蛮姜。
赵蛮姜疑惑地看着庆之,等了半晌,也不见他再说话。
今日回来车上他就怪怪的。
赵蛮姜皱着眉,便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是不方便说吗?是你师父罚你了?”
庆之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着赵蛮姜,眼神越发深沉。
“哎,阿澜你先进去,等会再出来玩。”赵蛮姜以为是庆之在叶澜面前不好意思说,支使着叶澜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