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纵横家改变之始
作品:《不一样的大唐,我李恪最逍遥》 就在李恪一只脚即将迈出正厅门槛时,他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他先是侧过半边身子,目光落在惊魂未定的裴承先身上,脸上露出了一个堪称和煦的笑容。
但他说出来的话,却让在场所有人,包括年老成精的裴寂,都感到一股寒气从心底冒出。
“承先表弟。”
李恪笑眯眯,温和道:“这次,看在你我还有点表亲关系的份上,本王就不与你计较了。”
他语气轻松,不像是要警告,倒像是在讨论今天吃了啥?
“不过,记住咯,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李恪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眼神却冰冷如刀,“若不然,下次...就算我那临海皇姑,哭晕在太极殿,跪死在宫门前,本王也会......”
他故意顿了顿,欣赏着裴承先因极度恐惧而剧烈颤抖的身体,然后慢条斯理地,用一种近乎吟诵的诡异语调,轻轻说道:“在你身上,亲手割上一百道不深不浅的口子,涂上最甜的蜂蜜,然后把你绑在蚂蚁窝旁边,让你清清楚楚地看着,那些蚂蚁,是怎么从你的皮肉开始,一点点的把你的内脏都啃噬干净。”
李恪笑得更开心了,似乎想到了那副美妙画面,诛灭之意从他身上弥漫开来,“本王一定不会让你死,还要你慢慢体验,好好写下一篇心得,正好满足一下后世之人的好奇心。”
“呕......”
裴承先再也支撑不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直接干呕起来,脸色惨白如纸,裤裆处甚至隐隐传来一股骚臭味,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倨傲与不满?
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
他不是在威胁,他真的敢!
裴承先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他怎么敢?
这里可是裴府!
这个笑得如同恶魔的表兄,他怎么敢当着阿耶、耶耶的面,这样威胁我?
他不知道,我是太上皇的外孙?
此刻,裴承先所有的傲气都被李恪的三言两语说得烟消云散。
李恪仿佛没有闻到那股异味,也没看到裴承先的狼狈,或者说,他根本就是无视裴承先,两者的差距太大了。
他转过头,看向主位上脸色极其难看的裴寂,仿佛刚才说话的不是他。
“哦,对了,裴公。”
李恪像是才想起正事,拍了拍额头,“忘了告诉您,这重开稷下学宫之事嘛,既然由我全权负责......”
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而自信的弧度,“那关于委员会席位的标准,自然也是由我来定,小子在这里友情提醒一句——”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蛊惑般的意味,“行动,要趁早,越早出手,动静越大,立场越鲜明...这最终的得分,自然也就越高,机会,小子可是给您送到面前了,哈哈哈......”
李恪猖狂的笑声,像极了小人得志的姿态,但是,没有人再敢轻视这位六年后归来的蜀王。
说完,李恪也不做停留,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张柬之等人紧随其后,一个个挺直了小腰板,与有荣焉。
黑仔临走前,还不忘朝着裴承先的方向龇了龇它那口能啃断竹子的利齿,这才扭着圆滚滚的屁股,跟上主人的步伐。
直到李恪一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庭院之外,厅内那令人窒息的压抑气氛才稍稍缓解。
裴寂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一眼瘫软在地、失禁丢丑的孙子,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蠢货!”
他年迈的声音,很低沉,但谁都知道他现在已经是怒火攻心,恨不得当场打死眼前这个混账玩意儿。
“皇室的教养,也轮得到你来置喙?”
“你想指责谁?指责出身前朝帝胄、温婉贤淑的杨妃?还是指责母仪天下的皇后?
“你又有何资格,在屡立奇功、圣眷正隆的蜀王面前摆你那点可怜的倨傲?”
裴寂越说越气,指着裴承先冷冷道:“他十岁左右就已经能带着人马攻破峨眉深处!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至少百年之内,名山大川深处不敢将旧约不当一回事!”
“仅仅六年,他就将整个蜀地,打造成了他的后花园,连同那些骄兵悍将、地方豪强,都被打理得服服帖帖!”
“你能做到?论身世、能力、手段,你哪一点及得上他万一?真当他还是当年在长安,跟着程处默、李崇义那群纨绔胡闹的李小三?”
“无知!愚蠢!老夫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孙子!”
裴律师张了张嘴,看着儿子那副惨状,终究还是没有出言维护。
正如李恪所言,说话要过脑子。
这一次,李恪没有计较,看的是那点微薄的表亲情分,更是看在裴寂那张老脸上。
下一次呢?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够!
这个儿子,从小太顺风顺水了,连同辈之间的打架斗殴都没经历过,也确实该经历些挫折,长长记性了。
同时,他心底也升起一股浓浓的忌惮——李恪最后的那个威胁,绝非空话!
他是真的敢这么做!
而且,手段如此歹毒酷烈!
即便是在他们父子二人前,依然敢肆无忌惮的教训裴氏的第三代嫡系,说明一点,李恪根本不怕他们河东裴氏翻脸!
并且,这份底气不是来自于陛下,而是他自身!
从益州回来的蜀王,早已脱胎换骨,绝不可再以寻常小辈视之!
裴寂懒得再理会那个被吓破胆的孙子,他深吸几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神色重新变得凝重起来。
他沉吟片刻,对裴律师吩咐道:“立刻去查!关于‘近亲结合,后代有损’的流言,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出现,源头在何处?同时,多派人手,暗中搜集民间乃至世家大族中,近亲通婚所诞下的痴傻、残疾或早夭的案例,要确凿无疑的!”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从今日起,传我家主令:凡我河东裴氏子弟,严禁五服之内通婚!一旦发现,不论缘由,立即逐出家门,族谱除名!绝不姑息!”
这道命令可谓极其严厉,也显示了裴寂的决心。
不得不说,裴寂确实无愧于纵横家之魁首,那种老辣、果决,年轻一辈想要拥有,至少还需要漫长的时间来培养。
然而,命令刚下,裴寂自己却愣了一下,随即,他眼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光,瞬间明悟了李恪那句“以天下为己任”的真正含义!
不仅仅要表态,更要行动!
不仅仅要律己,更要影响天下!
这已经不单纯是争取学宫席位的筹码,其本身,就是一场关乎国本、重塑伦理的风暴!
而李恪,要将纵横家,乃至诸子百家,都绑上他的战车!
他望向厅外李恪离去的方向,目光深邃无比,心中暗道:“好小子...原来如此,你搞出这么大阵仗,掀起这般风浪...莫非,你对那个位置,真的来了兴趣?”
片刻后,他猛地一摆手,改变了主意,“不!不必暗中查探了!”
裴律师一愣,问道:“阿耶,您的意思是?”
裴寂挺直了原本有些佝偻的腰背,一股久违的,属于他年轻时期纵横天下,无所畏惧的气势油然而生。
他沉声道:“不仅不查,还要主动将消息放出去!将我们搜集到的案例公之于众!并且对外宣告——”
他顿了一顿,声音斩钉截铁,传遍整个正厅:
“即日起,凡因近亲结合而诞下的可怜人,若其家族不愿或无力抚养,或因之受尽歧视欺凌者...我纵横家,保了!一应生活所需,乃至启蒙教化,只要他们愿意,我纵横家,一力承担!”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这已不仅仅是表态,而是直接下场,站在了风口浪尖,准备承受可能来自所有崇尚亲上加亲的世家大族的压力和非议!
裴炎沉静的目光转变为愕然,以他对老家主的了解,应该是左右逢源,穿针引线,在暗中推动这件事才对,怎会光明正大的行事?
裴行俭露出了一抹笑意,纵横家的改变将从今日始!
裴寂自然清楚一旦如此做了,他河东裴氏、纵横家,将会面临何等的困境,但张柬之那句“扎根于民”在他脑中回荡。
现在,已经不是为了从李恪这个唯一裁判手中拿到高分而以天下为己任,而是真正的开始进入民间,纵横之术,不再高高在上,而是借天下人之手,共同推演!
这一条路,他不知将来何去何从。
纵横家未来会变成什么样,他也不知晓。
不过,既然九岁小儿都能说出纵横家在当世该如何,他作为纵横家的魁首,绝不能错过这次崛起的契机!
为了纵横家的未来,这个注,他下了!
这个风波,他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