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汇聚而来的皇子们
作品:《不一样的大唐,我李恪最逍遥》 百姓们面面相觑,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但旋即,又化为了对那老汉的理解和同情。
那可是自家的亲孙女,被污了清白,岂是下跪道歉就能揭过的?
小向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李恪吃了闭门羹,神情并无任何变化,只是默默地看着那扇再次紧闭的门。
他早就料到会是如此,若对方轻易开门谈和,反而不合常理,他就要怀疑这户人家是不是如他所想那般淳朴了。
甚至,在他心中还升起几分赞赏。
不愧是他管辖过的万年县出来的百姓,有骨气,不畏强权,只求公道!
这样便是极好,若是畏惧强权,忍气吞声,看到两位亲王就摇尾乞怜,那才是真正打了他的脸!
现在这样,真的很好,虽然事情更难办了,但至少,这户人家值得他尊重。
他就这么静静地,如同青松般挺立在院门外,不仅要告诉这户人家,也要告诉长安,乃至全天下的百姓,皇室认错的决心!
李愔跪在地上,偷眼看李恪不动,心里叫苦不迭,却不敢有丝毫抱怨,只能继续龇牙咧嘴地忍着痛跪着。
他很清楚,纵然膝盖疼痛钻心,纵然被无数目光注视着羞愤欲死,也只能继续跪着,李恪不会和他开玩笑,真敢废话半个字,李恪真的会当场挑断他的手筋脚筋,让他生不如死!
小向见状,也只能苦着脸,垂手站在李恪身后,心里把满天神佛都求了一遍。
时间缓缓流逝,日头渐渐西斜,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常乐坊闻讯赶来的百姓越聚越多,几乎将巷子堵得水泄不通,但奇异的是,现场并不喧哗,百姓只是沉默地看着,看着风尘仆仆略显疲态的小县太爷,看着跪在地上痛苦煎熬的梁王殿下,看着那扇好似不近人情,紧闭的院门。
一种无声的支持在寂静中流淌,万年县的百姓自发地守在外面,陪着他们的小县太爷等那老汉网开一面。
皇宫,立政殿。
这里的气氛与常乐坊的凝重截然不同,却同样紧张得让人喘不过气,如同被拉满了的弓弦,随时可能断裂。
宫女内侍们行色匆匆,进出忙碌,脸上都带着紧张和焦虑。
殿内,长孙皇后躺在凤榻上,脸色苍白,汗湿鬓发,眉头紧蹙,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产婆在一旁不断鼓励着,“娘娘,用力,就快好了,就快好了!”
武媚娘守在榻边,紧紧握着长孙皇后冰冷的手,一向聪慧冷静的她,此刻也有些六神无主。
她确实跟着孙思邈老神仙学过一些医术,但妇人生产本就是鬼门关前走一遭,更何况长孙皇后身子素来羸弱,此次生产又格外不顺,迟迟未能诞下小公主,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危险。
她只能不断判断着情况,心中祈祷老神仙教授的法子有用。
殿外,李二如同困兽般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时不时焦灼地望向殿内。
即便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当父皇,在这种时刻,依然只是一个担忧妻子安危的丈夫,焦急和无力感充斥着他的内心,让他根本无法安坐。
太子李承乾站在一旁,神色镇定道:“父皇,母后吉人自有天相,又有太医署全力照料,定会母女平安,您不必过于忧心。”
他的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若是别人在这种时候说这种不痛不痒的安慰话,李二早就一脚踹过去了。
但看着太子那双平静无波,甚至有些过于冷静的眼睛,他心里的火气莫名地发不出来,只是更加烦躁地甩了甩袖子。
在一旁的袁天罡掐指算了算,拂尘一摆,开口道:“陛下,时辰未至,阴阳未调,然中宫凤星稳固,小公主星辉虽柔却韧,此番必能母女平安。”
李二猛地看向他,“袁天罡!你算出了什么?快说!”
袁天罡高深莫测地一笑,微微摇头,“陛下,天机不可泄露,静候佳音即可。”
李二气得想骂娘,这牛鼻子老道,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打哑谜!
就在这时,阿难公公神色凝重,脚步匆匆地走到李二身边,低声道:“陛下,有事禀报。”
李二正在焦躁的顶点,没好气道:“说!”
阿难将常乐坊发生的事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李二眉头越皱越紧,直接捅到市井之间?这个小兔崽子,回来也不消停,就不能先跟他这个老爹打个招呼?
他还没开口,一旁的李承乾忽然淡淡道:“父皇,母后这边离不开您,六弟之事,关乎皇家声誉与律法公正,儿臣身为太子,理应前去处置,请父皇允准!”
李二看了看神色平静的太子,又看了看产房,沉吟片刻后,颔首道:“也好,你去处理,务必妥善。”
“儿臣遵旨。”
李承乾躬身行礼。转身离去,步伐不疾不徐,不见丝毫匆忙。
袁天罡看着李承乾远去的背影,又瞥了一眼立政殿,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
几乎是同一时间。
宗人府深处,平日绝无人敢靠近的禁地,那扇沉重的玄铁大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一个身影从中迈步走出。
他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下肌肉线条如斧劈刀削般分明,蕴含着一种爆炸性的力量。
周身弥漫着一股若有实质的凶悍气息,仿佛一头刚刚结束蛰伏的洪荒猛兽,眼神开阖间,冷电四射,令人不敢直视。
等候在外的老仆福伯满脸欣喜和敬畏,连忙捧着一件锦袍上前,恭敬地为来人披上。
“王爷,您出关得正是时候!蜀王殿下今日刚好回到长安,只是...”
福伯脸上欣喜稍褪,露出一丝犹豫。
楚王李宽神情冷漠,如同万古不化的寒冰,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言简意赅道:“福伯,说。”
福伯叹了口气,不敢隐瞒,将李愔做下的混账事、李恪当街揍人、逼跪谢罪被拒之门外、以及可能引发的风波和背后隐约的阴谋气息,快速说了一遍。
李宽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寒意越来越重。
穿好衣袍,系紧腰带,他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大步流星,径直向外走去。
方向,正是常乐坊。
魏王府,书房内。
下人已经将书房收拾干净,李泰正在提笔写字,试图平复之前收到的消息。
好啊!
老五真好!
养了那么多的江湖异士,想干什么?
小安轻手轻脚地进来,低声禀报刚刚收到的常乐坊消息。
李泰手腕猛地一抖,一滴饱满的墨汁“啪”地一声,正好滴在刚刚写好的一个静字上,迅速晕开一大团污迹。
“该死!”
李泰低声骂了一句,不知是在骂李愔,还是在骂自己失手。
他眉头紧锁,看着那团墨迹,脸色变幻不定。
半晌,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将毛笔掷于笔山上。
“备车!去常乐坊!”
如今已经闹到街知巷闻了,他无论如何也要亲自去看看,要是有人敢乱伸手,他李泰也会君子六艺!
燕王府。
李祐正趴在软榻上哼哼唧唧,屁股火辣辣的疼。
打他,李恪是半点没有留手,皮糙肉厚的,不好好收拾一段,这个蠢货不长记性!
小林满脸惊恐,连滚带跑地冲了进来,“王爷!不好了!要出大事了!”
“别嚎了!还能有什么大事?老六那边通知到了吧?让他赶紧跑回宫,三皇兄要是抓到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李祐没好气地骂道。
“已...已经逮住了!”
“什么?嘶...!”
李祐扭头看向小林,动作扯到屁股上的伤势,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王爷,真的,梁王殿下事发了!蜀王殿下先是一顿好打,然后逼着梁王殿下跪在人家门口谢罪,蜀王殿下也是在那站着不动!”
李祐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榻上弹了起来,瞬间牵扯到屁股上的伤,疼得他“嗷”一嗓子,脸都扭曲了。
但他此刻完全顾不上屁股了,满脸的惊恐万状。
“完了完了完了!三皇兄回头不会打死我吧?老六啊老六,你要害死你五皇兄了!”
他一边语无伦次地嚎叫着,一边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甚至鞋子都穿反了,风风火火,一瘸一拐地就往外冲。
“备马!快备马!去常乐坊!去晚了三皇兄要是把老六打死了,下一个就轮到我了!我的妈呀!”
燕王府一阵鸡飞狗跳。
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血色,也笼罩了常乐坊那寂静却暗流涌动的小巷。
李恪依旧静静地站着,如礁石般稳固。
李愔依旧狼狈地跪着,内心恐惧与疼痛交织。
小向依旧焦灼地守着,感觉时间过得比一辈子都长。
门后的周老丈,望着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丽人,神色复杂,却依旧没有丝毫开门的意思。
而四面八方,得到消息的各路人物,正怀着不同的心思,朝着这个小小的院落汇聚而来。
恐怕李恪都没想到,时隔六年,他们兄弟将会以这种方式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