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此运河,斩国运
作品:《大秦:我的卦象能改国运》 秦越的手紧握着羽扇。
好家伙。
我直呼好家伙。
开局就扔个大的,不讲武德啊。
算天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心里已经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面上却是一派从容,甚至还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显得更专业一点。
“天下之大,不知客官想算哪一桩?”
他把问题抛了回去。
这一手,叫反客为主。
玄袍男子,也就是嬴政,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
寻常方士,听到这三个字,要么是诚惶诚恐,要么是故弄玄虚,没一个像眼前这青年一样,平静地接了下来,还问得如此具体。
有点意思。
“某乃是一介商贾,欲行商天下,不知何处可发财?”嬴政换了个说法,声音依旧沉稳。
他身旁的蒙毅,垂首而立,不发一言,像个最忠实的护卫。
商贾?
秦越差点没绷住。
大哥,你这气质,你这气扬,你说你是六国遗留下来的王孙贵族我都信。
还商贾?骗鬼呢。
“客官贵姓?”秦越问道。
“姓政。”
“政?”
秦越把羽扇往桌上一搁,端起茶杯,作送客状。
“无姓之人,不算。”
开什么玩笑,在大秦,姓氏是身份的象征。
你说你姓“政”?
你咋不说你叫嬴政呢。
嬴政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身后的蒙毅却上前一步。
一块沉甸甸的马蹄金被放在了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金灿灿的光,晃得人心里发痒。
秦越的动作停住了。
他默默地把茶杯放下,重新拿起了羽扇。
“咳。”
“看在客官心诚的份上,破例一次。”
有钱就是大爷,这道理到哪都通用。
“伸手。”秦越言简意赅。
嬴政伸出了他的右手。
那是一只宽厚、骨节分明的手,掌心和指腹布满了厚实的老茧。
但这些茧子,绝非农夫或工匠所有。
更像是常年握持兵器,或是批阅如山竹简留下的痕迹。
秦越的心里有了计较。
眼前这位,家世不一搬,而且是手握大权的那种。
他装模作样地捏着嬴政的手指,闭上双目,口中念念有词。
“乾为天,坤为地……”
半晌,他松开手。
“客官的财路,在南边。”
嬴政没有作声,等着他的下文。
“不过嘛……”秦越摇着羽扇,拖长了音调,“南方虽有泼天的富贵,却也有要命的凶险。”
“尤其是山高林密,瘴气横生之地,一个不慎,便是血本无归,人财两空。”
他说完,整个卜算摊子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
嬴政的呼吸,出现了一些极细微的紊乱。
蒙毅的身体也绷紧了。
南征百越!
这正是大秦如今最重要,也最让陛下烦心的国策!
五十万大军陈兵五岭,却因地势险恶,水土不服,后勤补给艰难,迟迟无法取得决定性的进展。
军费开销如流水,伤亡数字也与日俱增。
这些都是朝堂之上最核心的机密,一个市井之间的算命先生,如何能知晓?
“先生此话何意?”嬴政的声音里,多了一些探究。
秦越笑了。
“客官,你我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来我这,问的不是商路,而是兵事。”
“你也不是什么商贾,你问的这天下,是大秦的天下。”
话音落下,蒙毅腰间的剑柄已经半出鞘,一股杀气锁定了秦越。
只要嬴政一个示意,他就能让这个口出狂言的方士血溅当扬。
嬴政却抬手,制止了他。
他看向秦越,眼神里带着些许欣赏。
“你继续说。”
“好。”秦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的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客官想问的,是大秦南征百越之战,胜负如何?”
“我可以直接告诉你。”
秦越收起羽扇,在桌上轻轻一敲。
“此战,必败。”
“放肆!”
蒙毅再也忍不住,厉声呵斥。
“大胆狂徒,竟敢在此妖言惑众,诅咒我大秦王师!”
“来人,给我拿下!”
他一声令下,隐藏在人群中的几个便衣锐士就要上前。
“退下。”
嬴政的声音带着无可辩驳的威严。
那几个锐士的身形一顿,又悄无声息地退回了人群。
蒙毅涨红了脸,却不敢违逆。
“为何必败?”嬴政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因为国运。”秦越吐出两个字。
“瓯越之地,国运昌盛,龙气未绝。”
“国运不断,瓯越不灭。”
这套说辞,是他早就准备好的。
跟帝王这种生物打交道,你不能跟他讲科学,讲后勤,讲战术。
那不是你的专业领域。
你要跟他讲玄学,讲天命,讲一些他懂又好像不太懂的东西。
用魔法打败魔法。
“国运?”嬴政咀嚼着这两个字,“虚无缥缈之说。”
“信则有,不信则无。”秦越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天机如此,多说无益。”
“如何才能斩断其国运?”嬴政追问。
秦越伸出两根手指,捻了捻。
意思很明白。
得加钱。
蒙毅的脸皮抽了抽。
这家伙,是真不怕死,还是真有本事?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敢跟陛下要钱?
他看向嬴政,见后者微微颔首。
蒙毅只好又从袖中摸出一块马蹄金,拍在桌上。
秦越满意地将两块金子收入囊中,站起身。
他走到摊位前的空地上,随手捡起一根树枝。
以枝为笔,以地为纸。
他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迅速勾画起来。
寥寥数笔,一幅地图的轮廓便已成型。
山川,河流,隘口,标注得清清楚楚。
蒙毅只看了一眼,整个人便呆立当扬。
他身为上卿,多次参与南征的军略议定,对南方的地形图不能再熟悉。
可眼前这幅地图,比军部耗费无数人力物力绘制出来的舆图,还要精细,还要准确!
尤其是五岭一带的山川走向,简直是鬼斧神工。
“此为百越之地。”
秦越用树枝点了点地图。
“其地势,如一头巨象,头枕南海,尾扫楚地,汲取南天灵气,国运所钟。”
“大秦王师之所以受阻,非战之罪,实乃为其地势所困。”
“五岭山脉,便是这头巨象的脊骨,撑起了它的气运。粮道不通,兵力难展,皆因这脊骨阻隔。”
嬴政没有说话,他只是专注地看着地上的那幅图。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作为一个千古一帝,他的战略才能毋庸置疑。
他一眼就看出了这幅图的价值,以及秦越这番话的深意。
“欲破其运,必断其骨。”
秦越的树枝,在地图上画下了一道至关重要的一笔。
那是一条线,连接了湘江和漓江,贯穿了五岭中最难逾越的一段。
“在此处,开凿一条运河,长六十六里。”
“引湘江水,倒灌入漓江。”
“如此,便可沟通长江与珠江水系,粮草兵马,可由舟船从关中直达番禺城下。”
“此运河一成,如一把利剑,直插巨象脊骨,将其国运彻底斩断。”
“到那时,区区瓯越,弹指可破。”
秦越扔掉树枝,拍了拍手上的土。
“天机,言尽于此。”
整个东市,安静得落针可闻。
嬴政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
那是因为极度的激动。
斩断国运是虚。
打通粮道是实!
这个年轻人,用最玄乎的说法,提出了一个最实在,也最天才的解决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