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想请先生算算这天下

作品:《大秦:我的卦象能改国运

    作为帝国的都城,这里的繁华毋庸置疑。


    东市之内,车马喧嚣,人声鼎沸。


    宽阔的石板路上,南来北往的客商摩肩接踵,穿着各色服饰的百姓川流不息。


    烤饼的焦香混着牛羊的膻气,在空气里打着旋,钻进每一个路人的鼻孔。


    “上好的蜀锦,瞧一瞧看一看嘞!”


    “西域来的葡萄,甜得很!”


    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充满了活络的生气。


    就在这片嘈杂的中心地带,却有一处奇异的安静角落。


    一柄半旧的竹伞,遮蔽了头顶火辣的日头。


    竹伞下,一张简陋的木桌,桌上摆着笔墨、龟甲与几枚铜钱。


    桌后,一个青年男子正襟危坐。


    他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衣,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起,面容俊朗,气质出尘。


    青年手持一把羽扇,不急不缓地摇着,为这炎炎夏日带来一些若有若无的凉意。


    他与周遭的热闹仿佛隔着两个世界。


    这人便是秦越。


    一个三个月前还在为高考后学费发愁,靠摆摊算命赚外快的现代高中生。


    现在,他成了咸阳东市小有名气的算命先生。


    “秦郎君。”


    一个清脆如黄莺的声音打断了秦越的神游。


    他抬起头,一个身穿鹅黄襦裙,青纱遮面的少女站在桌前,双手紧张地捏着衣角。


    少女约莫十五六岁,掀开面纱,面容姣好,脸颊带着健康的红晕。


    秦越认识她,怜儿,这已经是她第五次来了。


    “又是你啊。”秦越放下羽扇,语气平淡。


    “秦郎君,我……我又来了。”怜儿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从袖中摸出一颗黄澄澄的金豆子,小心地放在桌上。


    “这是给您的润金,您就再给我看看嘛。”


    秦越看着那颗金豆子,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叹气。


    这姑娘铁了心要当他的榜一大姐是吧。


    他一个靠现代知识储备和微表情分析来“算命”的,哪有那么多东西能算。


    前四次,他分别从“你家东南角有喜”、“近日当心火烛”、“令堂身体康健”、“学业将有所成”几个万金油方向忽悠过去了。


    今天实在编无可编。


    “我说了,你的命数很平顺,无需多看。”秦越开口拒绝。


    “可是……”怜儿咬着下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我就是想让郎君给看看。”


    秦越扶额。


    得,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大秦的姑娘,怎么都这么直球。


    他一个只想搞钱在咸阳买房的穿越者,实在没工夫应付这些小女儿家的情愫。


    他的视线落在怜儿的衣着上。


    如今天气转热,午后炎热,早晚却凉意甚浓,昼夜温差极大。


    这姑娘穿得单薄,鼻音也有些重。


    秦越心中有了主意。


    “也罢。”他重新拿起羽扇,“看在你心诚的份上。”


    怜儿的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


    秦越装模作样地掐了掐手指,闭上眼睛沉思了半晌。


    “你此行不必问命。”


    “去药房,买一副麻黄汤。”


    “回去煎服,半月之内,自有分晓。”


    怜儿愣住了。


    麻黄汤?


    那不是治风寒的药吗?


    她不解地望着秦越。


    秦越却不再多言,只是摇着扇子,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天机,言尽于此。”


    怜儿虽然满腹疑虑,但出于对秦越的信任,还是收起了疑惑。


    她对着秦越盈盈一拜,“多谢郎君指点。”


    说完,她便转身匆匆离去,看方向,是往药铺去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秦越收起金豆子,在心里默念。


    “这可不是我咒你啊,小姑娘,这天气瞎穿衣,不感冒都对不起扁鹊。”


    他摇了摇头,继续自己的咸鱼躺平大业。


    三个月了。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个月了。


    刚来的时候,他是懵的。


    幸好穿越时绑定的“职业辅助系统”送了个新手大礼包,里面有户籍、路引和一笔启动资金,让他不至于成为黑户饿死街头。


    然后系统就因为什么“高浓度认可情绪”不足,充能去了,直到现在都没动静。


    秦越也无所谓,靠着一手忽悠人的本事,他在东市站稳了脚跟。


    多亏了怜儿这些小迷妹自发组成的宣传站,他的生意越来越好,距离在咸阳买房的目标也越来越近。


    就在秦越盘算着自己的小金库时,不远处的一座酒楼二层,有两个人正将市井中的这一幕尽收于底。


    临窗的位置,一个身形魁梧,面容刚毅的中年男人负手而立。


    他穿着一身玄色锦袍,衣料考究,气度不凡,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种渊渟岳峙的威严。


    他身旁,站着一个同样身着官服,但气质更显儒雅的男子。


    “蒙毅,此人就是你说的那个咸阳奇人?”


    开口的,是那名玄袍男子。


    他的声音低沉,语气十分权威。


    此人,正是大秦的缔造者,始皇帝,嬴政。


    “回陛下,正是此人。”蒙毅恭敬地回答。


    “此人三个月前出现在咸阳,以卜筮为生。手段颇为神异,尤得城中女子追捧,每日求卦者络绎不绝。”


    “臣昨日曾遣家中一名家将前来,排了一整天的队,都没能近到他身前。今日再来,才排到了前面些。”


    嬴政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女子追捧?”


    “不过是些哗众取宠的江湖术士罢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


    统一六国,车同轨,书同文,他信奉的是法度与实力,对于这些虚无缥缈的鬼神之说,向来嗤之以鼻。


    若不是近来南征百越之事让他有些烦心,他也不会对蒙毅口中的这个“奇人”产生一些兴趣。


    “陛下,此人或许……真有些本事。”蒙毅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哦?”嬴政侧过头。


    “方才那女子,臣看她已经连续五日来此。前几次,这秦越都言其家中琐事,一一应验。今日却让她去买麻黄汤,倒也奇怪。”蒙毅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嬴政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下方竹伞下的那个青年。


    青年安然静坐,与周遭的喧闹格格不入,那份从容,倒不像是个普通的江湖骗子。


    “走。”


    嬴政吐出一个字。


    “去会会他。”


    蒙毅一怔,随即跟上。


    两人下了酒楼,穿过熙攘的人群,径直走向秦越的卜算摊子。


    正在闭目养神的秦越,感到两道身影挡住了前方的光线。


    他睁开眼。


    面前站着两个男人。


    为首的一人,身量极高,穿着玄色衣袍,面容看不真切,但那股子气势,却让整个闹市的喧嚣都仿佛被压下去了几分。


    秦越心里咯噔一下。


    来者不善。


    这是同行来砸扬子了,还是地痞要收保护费?


    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盘算着是破财消灾还是直接掀桌子跑路。


    “先生便是秦越?”


    玄袍男子开口了,声音平稳,却带着一股天然的压迫感。


    秦越一听这称呼,心放下了大半。


    是顾客。


    而且听这口气,还是个大客户。


    他清了清嗓子,拿出了专业范儿。


    “正是在下。”


    他缓缓摇动羽扇,念出了自己的广告词。


    “掌中日月怀中抱,腹内乾坤算尽知。”


    “不知这位客人,想算什么?”


    嬴政看着他,没有立刻回答。


    他打量着这个年轻人,年纪不大,口气却不小。


    “听闻先生能断人生死,可知人富贵?”


    “略知一二。”秦越回答得滴水不漏。


    这是业务范围,得肯定。


    “那好。”


    嬴政往前走了一步,整个人的气扬笼罩了小小的卜算摊。


    周遭的行人都下意识地避开了这个角落。


    他盯着秦越,一字一句地问道。


    “某不想算个人。”


    “想请先生算一算。”


    “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