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前世写剧本,今生我当导演!

作品:《百年之约到期,开局觉醒至尊骨

    晨雾未散时,苏清蘅已在医庐后院的青石板上坐了三个时辰。


    古镜的银边压在锁骨下方,镜面折射的晨光里,一道猩红符链正顺着她的血脉游走,每回绕心脏半圈,便收紧一分。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中轰鸣,像是被人攥住喉管的雀鸟,一下比一下急促。


    昨夜陈牧替她掖被角时,指腹的温度还残留在她手背,可此刻体内翻涌的灼痛,却让她想起百年前被封印时的窒息——原来有些枷锁,连时光都磨不薄半分。


    清蘅。


    低唤声从身后传来。


    苏清蘅指尖微颤,古镜险些滑落。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陈牧身上总带着股淡淡的外卖箱塑料味混着奶奶煮的艾草香,此刻这味道裹着晨露的湿润,正从三步外漫过来。


    别硬来。陈牧的手虚虚覆在她后颈,没有真的触碰,却像有根暖丝顺着皮肤钻进去,将她紊乱的灵力慢慢理顺,那不是封印,是''共生契约''。


    你越挣扎,它吸得越狠。


    苏清蘅这才发现自己掌心全是冷汗,刚才凝聚的灵力在指尖凝成细碎的光屑,像被风吹散的星子。


    她垂眸看向镜中晃动的符链,忽然笑了:我总以为......等记忆回来就能解。她的声音轻得像飘在雾里的蒲公英,原来连痛的感觉,都是契约的一部分。


    陈牧蹲下来与她平视。


    他眼底还带着熬夜的血丝,可蓝金纹在皮肤下流转时,连晨雾都被染上一层暖光。万法速通刚才推演出《守约者·解离术》。他屈指在自己眉心点了点,要试试吗?


    我当你的引。


    苏清蘅望着他眼里跳动的光,忽然想起昨夜他替她掖被角时,睫毛在眼下投的小影子。


    她点头,发梢扫过他手背:你轻点。


    陈牧的指节抵上她后颈大椎穴时,至尊骨在脊椎深处发出嗡鸣。


    蓝金纹如活物般顺着手臂攀爬,在他指尖凝成细小的光点。


    解离术的口诀自动在他脑海里展开,每一个穴位的位置、灵力注入的角度、甚至苏清蘅此刻脉搏的频率,都被万法速通拆解成最精准的路线。


    第一针刺入风府穴时,古镜当啷一声砸在石板上。


    苏清蘅倒抽冷气,额角瞬间沁出冷汗——那符链竟顺着针尖的方向反扑,在她血管里烧出一条火线。


    陈牧的拇指按在她虎口,地源之力从脚底窜上来,将那灼烧感裹成一团,轻轻推出体外。忍忍。他声音发哑,第二针。


    檐下传来木椅吱呀声。


    苏老太婆扶着廊柱站在阴影里,手中的镇魂铃被攥得发白。


    她望着两个交叠的背影,喉结动了动。


    十年前她替天道封印清蘅时,也是这样的晨光,那时清蘅才七岁,缩在她怀里问奶奶,为什么我不能哭;三天前陈牧第一次踏入院门,她摸着他后颈的蓝金纹,听见天道在耳边说这是钥匙。


    可此刻看着孙女因疼痛皱起的眉,她忽然分不清,自己守的到底是天道,还是当年那个抱着布偶等她熬药的小团子。


    第三针。陈牧的指尖在身柱穴悬了片刻,终究还是按了下去。


    符链突然剧烈震颤,在苏清蘅体内拉出半透明的残影。


    古镜表面裂开蛛网纹,镜面深处翻涌出血色雾气,一个由光构成的身影从中踏出——守律者的残影!


    他的法袍猎猎作响,眉心的金色符文比昨日更亮,声音像重锤敲在青铜上:陈牧!


    你本为天道执律之器,若敢毁契,永堕无名之劫!


    苏清蘅猛地攥住陈牧手腕。


    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在飙升,蓝金纹顺着她的血管往上爬,在两人交握处连成一片光网。别怕。陈牧转头对她笑,那笑容里带着她从未见过的锋利,像百年前某个雨夜,他站在雷池里对她说我带你走时的模样,这一世,我偏要毁它个干干净净。


    至尊骨在陈牧体内轰然炸裂。


    蓝金光芒从他脊椎迸发,瞬间笼罩整座医庐。


    苏老太婆的镇魂铃当地坠地,阿兰捧着的药盘哐啷摔在院外,连后院那株百年老槐都抖落了满树晨露。


    陈牧的双臂浮现出暗纹,那是逆律掌印——万法速通在生死关头推演到极致的产物,每一道纹路都刻着对天道的反叛。


    去!


    掌印拍向古镜的刹那,守律者残影发出刺破耳膜的尖叫。


    符链在血光中寸寸崩断,苏清蘅眼前闪过无数碎片:雪夜的古庙、染血的剑、还有某个少年在她心口刻下契约时说的等我。


    最后一片碎片消散时,她忽然能清楚地闻到晨雾里的艾草香,能听见陈牧急促的心跳,能感觉到风掀起她额前碎发的温度——这些最寻常的人间烟火,她竟百年没尝过。


    清蘅?陈牧的声音带着颤。


    苏清蘅抬头看他。


    晨光穿过她眼底的血丝,映出一片清明。


    她抬手触碰他汗湿的脸颊,指腹擦过他眼下的泪痣:这一次......她吸了吸鼻子,笑出泪来,我不是容器,我是苏清蘅。


    院外传来抽噎声。


    阿兰蹲在药盘旁,眼泪砸在散落的枸杞上:小姐......小姐笑了。她想起上个月苏清蘅替老周头扎针时,老周头说苏医生,您这笑比药还灵,那时小姐只是礼貌地弯了弯嘴角。


    可现在,她的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子,连晨雾都要被她的笑染暖。


    陈牧把她抱进怀里。


    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终于不再急促,像春天的溪水,不急不缓地淌过他胸口。


    远处昆仑方向传来闷雷,他望着云层里若隐若现的光门,轻声道:你说我是破局者?


    不。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我是重写剧本的人。


    地底深处,地源之骨表面的天道符文咔地裂开。


    金粉簌簌落下,融入大地时,夜空深处的七星连珠悄然移位。


    那些藏在光门后的地灵之眼缓缓闭合,仿佛在说:该谢幕了,该掀新章了。


    晨光渐亮时,医庐后院的药炉开始飘出香气。


    苏清蘅靠在廊下的藤椅上,陈牧蹲在她脚边替她揉被符链灼痛的脚踝。


    阿兰捧着新煎的药汁站在台阶下,偷偷抹了把脸——她闻得出,这回的药里除了当归,还混着股甜甜的,像蜂蜜又像初雪的味道。


    苏老太婆弯腰捡起地上的镇魂铃。


    她望着两个挨在一起的背影,忽然把铃铛塞进了袖袋最深处。


    风掀起她的衣角,露出里面压着的、泛黄的婴儿襁褓——那是清蘅周岁时她亲手缝的,针脚歪歪扭扭,却绣着朵开得正好的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