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天要删我记录,我先给大地续费!
作品:《百年之约到期,开局觉醒至尊骨》 三日后的子夜,昆仑山脚的临时营帐里,雪粒打在帆布上沙沙作响。
陈牧裹着军大衣蜷在篝火旁,青鳞蛇灵缩成巴掌大的小蛇,正用冰凉的蛇头拱他耳垂——这是她表达困倦的方式。
苏清蘅跪坐在另一侧,青铜古镜悬在掌心,镜面映着漫天星斗,忽然她指尖猛地一颤,古镜差点摔在地上。
阿牧!她声音发紧,北斗第七星......动了。
陈牧刚要摸出保温桶给她倒姜茶的手顿住。
他能看见苏清蘅眼尾泛红,睫毛上凝着细雪,显然已观测星轨整夜。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夜空里原本恒定的摇光星正微微偏移,像被无形的手拨弄的棋子。
嗡——
胸口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剧痛。
陈牧踉跄着扶住石桌,喉间腥甜翻涌,至尊骨处的蓝金纹路如活物般爬向脖颈。
他眼前闪过碎片:白衣胜雪的身影立在血色深渊前,骨刀刺入胸口时溅起的金血不是血,是流动的地脉光;蚀骨老人的尖笑里,那道身影将半块青铜残片按进自己脊骨,唇瓣开合说的不是封印,而是我替你们藏着。
这是......我的记忆?陈牧攥紧胸口的脉心令,裂纹处渗出的蓝光烫得他掌心发红。
前世的画面像潮水般涌来,他终于明白为何每次触摸地脉都会心悸——那不是恐惧,是骨中沉睡的地灵在共鸣。
陈小友。
风雪中突然传来清越的道音。
陈牧抬头,见雪地里立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道袍落满雪却不化,正是三日前在归墟渊口交给他《逆道录》残卷的无尘子。
他怀中抱着半卷竹简,此时正腾起幽蓝火焰,在寒夜里烧出一串金纹。
《逆道录》终章。无尘子踏雪走近,每一步都在雪面烙下淡金色的道纹,当日你封地灵于骨,今日当启地门于天。
此非叛道,乃还权于地。竹简燃尽的刹那,一道金光没入陈牧眉心,他突然看清了地脉图上那些被天道抹去的暗纹——那是大地自己写就的生存法则。
陈牧沉默着扯下道袍一角。
粗布擦过虎口时渗出血珠,他蘸着血在雪地上写下地契二字。
苏清蘅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命格与地脉共生,一旦地脉崩......
我奶奶说过,欠了债就要还。陈牧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腹蹭过她腕间百年前留下的命契疤痕,百年前我欠大地一声\''对不起\'',现在该还了。他将带血的布角按进雪地,暗红很快被白雪吸尽,却在地下激出一圈青金色的涟漪。
地脉在回应。
七声闷雷般的轰鸣从地底传来,陈牧能清晰感知到:秦岭的寒潭开始冒灵雾,太行的老松抽出新芽,就连南海被污染的珊瑚礁都在抖落死皮——七大地脉像被按了重启键的机器,灵流如江河倒灌昆仑,在营帐外形成肉眼可见的光带。
我......也曾想听大地说话。
沙哑的声音从脉心令中溢出。
陈牧瞳孔骤缩——是黑水真人的残念!
那道半透明的身影比三日前更淡,像被风吹散的烟:当年我用术法强行抽取地脉灵气,现在才明白......它们不是资源,是活物。他抬手按在脉心令上,裂纹处突然迸出刺目金光,再看时,那枚裂成两半的玉牌已重铸为巴掌大的青铜令,正面刻着地枢二字,背面是完整的九州地脉图。
陈牧指尖抚过地枢令,突然听见极轻的、带着泥土腥气的低语:谢谢你,记得我们。
他眼眶发热。
前世的记忆与今生的感知在骨中交融,终于拼凑出完整的真相:天道怕地灵觉醒后不再顺从,所以给每任至尊骨者都下了枷锁——所谓天命共鸣,不过是让他们成为天道的监工。
但这一次,他偏要做个反监工。
青鳞。陈牧轻声唤。
缩成蛇团的小蛇刷地窜上他肩头,蛇瞳里泛着兴奋的幽绿。
苏清蘅将青铜古镜塞进他手里:我观测到昆仑绝顶是地脉总枢,去那里。她指尖点在他心口,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在你身边。
雪夜登山的路比想象中快。
陈牧踩着齐膝深的雪,每一步都有地脉灵流托着他的脚,像是大地在推他上去。
当他站在昆仑绝顶时,黎明刚撕开天际线,脚下云海翻涌如万马,而他能看见云层下的地脉光网——那些被天道压制得几近熄灭的金线,此刻正顺着他的脚跟往上爬。
万法速通,开!
陈牧大喝一声。
至尊骨彻底觉醒,蓝金纹路如熔岩般覆盖全身,连瞳孔都染成了地脉的青金色。
前世的《地络归元阵》、今生的《逆道录》、青鳞蛇灵口传的地脉密语......所有关于地脉的知识在脑海里疯狂推演,最终凝出一卷闪着金光的功法——《地源共鸣诀》。
他盘坐在冰面上,地枢令压在掌心。
当口诀念到第七句时,整座昆仑山突然震动!
千里外的地脉灵流顺着他的脊椎灌进体内,又通过至尊骨分流到七处大脉。
枯竭的灵脉开始喷涌,寸草不生的山壁冒出青苔,就连陈牧发梢都凝着细小的灵露——那是大地在为他充电。
青鳞蛇灵在他头顶腾空而起。
蛇身暴涨至百丈,鳞甲泛着青玉般的光,蛇尾扫过之处,冰封的溪流破冰流淌。
她的嘶吼混着地脉轰鸣,像是在向天地宣告:这片大地,有主了。
凡逆天律者,当堕永劫。
冰冷的声音炸响在头顶。
陈牧抬头,九道刻着天道有序的金纹石碑虚影正缓缓压下,每道碑都有千丈高,投下的阴影将昆仑山巅遮得暗如黑夜。
地枢令在掌心发烫,他能感觉到天道意志正试图碾碎他与地脉的联系——就像百年前碾碎那些试图觉醒的地灵。
你说我是叛逆?陈牧站起身,至尊骨在脊背上裂开又重生,痛得他额角青筋暴起,可现在——他重重跺脚,整座昆仑山竟随着他的心跳微微脉动,——大地,站我这边。
九重天碑的虚影猛地一顿。
陈牧喉间溢出鲜血,却笑得更肆意。
他咬破舌尖,血珠溅在地枢令上,金光顿时暴涨,将九道碑影逼退数尺。
这时他听见苏清蘅的声音从山脚传来,带着点哽咽:阿牧,看夜空!
他抬头。
原本该是黎明的天际,有颗不该存在的星辰正骤然大亮。
那星子泛着与他至尊骨相同的蓝金色,像一只缓缓睁开的眼睛,正温柔地注视着大地上的一切。
山风卷着新抽的松针掠过陈牧发梢。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将地枢令收入怀中。
地脉在他骨中轻吟,像在说别怕,而那枚新生的星辰,正将清辉洒在他肩头——那是大地给他的,最坚实的后盾。
(山巅的金光尚未完全消散,远处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陈牧眯起眼望向西南方向,那里的云层里,似乎有团暗红的雾气正缓缓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