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你要我称王?我偏要掀了这盘棋!

作品:《百年之约到期,开局觉醒至尊骨

    黑晶王座上的律骸之体突然发出低笑,黑晶眼窝里的血色流光翻涌成河,竟在陈牧眼前展开一卷血色长轴。


    百年前的画面如走马灯般炸开——立律者手持天碑镇压乱世,叛逆者披发持剑撞碎法则,天道在云端垂落金线,将两人的命运死死系成死结。


    看见没?蚀骨老人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碾磨,黑晶左手虚虚一握,长轴里的立律者突然心口插剑,叛逆者则被天雷击碎丹田,它要的从来不是秩序,是戏。


    一个永远有正反角的戏台,好让凡人跪着仰望\''天道公正\''。他前倾身子,黑晶碎片从肩头簌簌坠落,露出下面纠缠的怨念黑雾,你以为自己是破局人?


    错了。


    你和我,都是它养的狗。


    一个看门,一个咬人——他的黑晶右眼咔地裂开条缝,里面映出陈牧抱着受伤的苏清蘅狂奔的模样,现在轮到你选了,做新的枷锁,还是继续当疯狗?


    陈牧的手指在破律钉上微微发颤。


    至尊骨在脊椎处发烫,像有团火顺着骨髓往心脏钻。


    他望着王座上那具由残碑和怨念拼起来的律骸,忽然想起第一次送外卖时,李教授实验室里那台总爱报错的老电脑——原来连天道都偷懒,只会复制粘贴。


    你错了。他开口时声音发哑,喉结动了动,狗才需要选。


    一道若有若无的叹息突然在虚空中炸开。


    守律者的身影从血色极光里显形,半透明的躯体像被风吹散的星尘,连眉眼都有些模糊。


    他抬起手,指尖掠过王座底部一道极细的纹路——那纹路泛着幽蓝,竟与苏清蘅手腕内侧的命契符文如出一辙。


    新律即旧律。守律者的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卷走,你若坐上去......他的指尖在命契纹路上顿住,她会永远困在虚境。


    天道从不用刀杀人,它用锁链,用你最在乎的人。


    陈牧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苏清蘅每次用古镜照他时,眼底那抹极淡的疲惫;想起她总说我等的人快到了,却在他追问时转移话题。


    原来那命契不是红线,是引信——引着他一步步走向王座,也引着她走向永夜。


    好一招以情锁人。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刺骨的冷,多谢提醒。


    守律者的身影开始消散,最后看了他一眼:去掀翻戏台。话音未落,便如晨雾般融进极光里。


    蚀骨老人的黑晶左眼突然爆出刺目红光:你以为知道这些就能赢?他双手结印,八座残碑虚影骤然合拢,在陈牧头顶形成倒扣的青铜巨碗,碗壁上爬满顺者生,逆者灭的金漆大字。


    王座猛地震颤,亿万道数据锁链从地面窜出——那锁链不是金属,是凝固的天道律令,每一根都泛着冷白的光,缠上陈牧的脚踝、手腕、脖颈。


    陈牧闷哼一声,单膝砸在石阶上。


    破律钉在掌心发烫,几乎要挣脱出去。


    锁链越勒越紧,他能听见肋骨发出的呻吟,眼前开始发黑。


    这不是普通的压制,是天道在告诉他:你生来就是这戏里的角儿,敢不唱?


    就撕了你的嗓子。


    陈牧!


    一声带着血味的轻唤突然撞进识海。


    陈牧猛地抬头,看见虚空中浮着半面青铜古镜——镜面裂了道缝,血珠顺着纹路攀爬,像朵正在绽放的红梅。


    苏清蘅的声音从镜中传来,带着几分气若游丝的甜:我割腕了哦,你说过要赔我十碗酒酿圆子......现在,该你争气了。


    命契之力如滚烫的岩浆顺着锁链倒灌进来。


    陈牧的指尖泛起金芒,至尊骨发出轰鸣,像有头困兽终于挣开了最后一道绳结。


    三息,只有三息。


    他闭上眼,万法速通天赋全开——天律囚笼的结构在识海里铺成星图,立律者与叛逆者的对立循环如齿轮般转动。


    原来这囚笼的根基不是力量,是必须有敌人的执念。


    你从没想过。陈牧睁开眼,瞳孔里跳动着金色火焰,我不当立律者,也不当叛逆者。他咬碎舌尖,血沫混着话语喷在破律钉上:逆命灵脉,散!


    识海深处那道漆黑的灵脉轰然崩解。


    陈牧的嘴角溢出黑血,可他的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亮。


    他将所有情念——奶奶临终前塞给他的热乎鸡蛋,苏清蘅煮糊的中药,小洞天孩子们拽着他衣角喊师父的声音——全部灌进破律钉。


    钉身的金纹突然活了,像群金蝶扑向王座底部的命契纹路。


    你疯了!蚀骨老人的律骸之体开始崩解,黑雾里露出几截白森森的骨茬,那是秩序的根基!


    不。陈牧撑着破律钉站起身,锁链在他脚下寸寸断裂,我毁的是谎言。他转身望向人间方向,那里有他熟悉的霓虹,有苏清蘅所在的国医馆,有小洞天飘着饭香的厨房,真正的秩序,是有人能自由选择跪还是站。


    破律钉突然发出清越的剑鸣。


    陈牧手一松,它化作一道金光射向大地。


    城南武馆里,林雪正对着烧焦的石牌发呆,突然见灰烬里腾起白烟,一行新字缓缓浮现:律由心生,不在天碑。


    蚀骨老人踉跄后退,黑晶双眼彻底崩裂,露出里面两团即将熄灭的鬼火:你......你要斩断轮回?!


    回答他的是王座崩裂的轰鸣。


    黑晶碎片如暴雨倾盆,八座残碑虚影碎成齑粉。


    陈牧望着那堆废墟,忽然听见天际传来咔嚓一声——像是某种存在了千年的枷锁,终于断成两截。


    血色极光开始褪成淡粉。


    陈牧抹了把嘴角的血,刚要抬脚,便见虚空中再次浮现出守律者的身影。


    这次他更淡了,淡得像张快被揉碎的纸。


    该说再见了。守律者的声音里带着释然的笑,他抬手往陈牧心口一点,去看看你的人间。


    话音未落,整个天道伪庙开始震颤。


    陈牧听见下方传来闷响,像是基石在断裂。


    他握紧拳,转身走向阶梯,背后传来蚀骨老人最后的嘶吼,混着王座坍塌的轰鸣,渐渐消散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