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你坐骨王座?我拿它当柴烧!

作品:《百年之约到期,开局觉醒至尊骨

    血色极光在天际翻涌如血潮,白骨阶梯从云层垂落,每一级都泛着冷森森的幽光。


    陈牧立在浪尖,破律钉在掌心震得发麻,钉尖所指之处,空气像被刀割般裂开细密纹路,那是天道律令凝成的禁行符,正发出蜂鸣般的警告。


    每一步都会被法则反噬。苏清蘅的声音裹着海风传来。


    她站在离岸边十步远的礁石上,青铜古镜举至眉梢,镜面映出阶梯上流动的黑纹,你若踏出,便再无退路。


    陈牧回头。


    小洞天方向的海岸线被极光染成暗红,林雪抱着那柄刻满符文的石牌,指节因攥得太紧而泛白;零的机械臂在夜色中闪着冷光,另一只手按在腰间短刃上,分明是想冲过来却强自克制;阿兰的银发被海风吹得散乱,正对着他比出那个只有他们懂的平安手势——三年前在贫民窟救她时,他也是这样比着手势让她躲好。


    我不是一个人上去的。陈牧咧嘴笑,喉结动了动。


    海风卷着咸涩的潮气灌进他的道袍,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热——那是李教授最后塞给他的半块压缩饼干的温度,是零在机械舱爆炸前把他推出舱门时后背的温度,是奶奶临终前攥着他手说小牧要活成太阳的温度。


    第一阶踏下的瞬间,天地陡然暗了三分。


    立律者,止步。


    此阶为神行,凡心不可登。冰冷的意志如钢针刺入识海,至尊骨突然剧痛,像是被万把骨刀同时剜割。


    陈牧踉跄半步,额角的汗混着雨水砸在阶梯上,溅起细小的血珠——他看见百年前的自己了。


    风雪弥漫的祭坛,他穿着雪白的使者袍,手中握着与破律钉同源的骨剑,正将一个浑身是血的叛逆者封入骨柱。天道之下,皆为刍狗。前世的声音混着风雪灌进耳朵,你既违逆,便永镇于此。


    放屁。陈牧咬得后槽牙发响。


    他能清晰感觉到那道禁行符在篡改他的认知——不是他封了叛逆者,是天道用规则抹去了他的记忆!


    他闭眼,运转万法速通,意识如游鱼般扎进律令纹路里。


    那些黑沉沉的咒文在他识海里展开,竟全是我本是神,当弃人间的重复灌输。


    逆命灵脉,开!陈牧低喝。


    他能感觉到灵脉里那些被天道抹杀的残念在沸腾——李教授在实验室最后写的人类不该被圈养的手稿,守约者用机械臂为他挡下致命一击时说的这次换我护你,奶奶煮红薯时灶台映着的暖黄火光。


    这些情念如洪流般冲进识海,将禁行符冲得支离破碎。


    咔——


    阶梯上的黑纹寸寸崩裂,第二阶的白骨在血色极光中显露出本来面目——上面刻满了被抹去的名字,都是百年前反抗天道的修士。


    陈牧抹了把脸上的血,继续往上。


    第五阶时,蚀骨老人的笑声像腐肉掉进热油里,刺得人耳膜生疼:你以为你在破局?


    不过是重走我的老路!


    话音未落,虚空裂开十二道黑缝,十二根锁链从中窜出。


    锁链表面浮着暗红咒文,每一道都精准锁向陈牧的手腕、脚踝和灵台。


    他避无可避,被钉在半空,金纹从至尊骨处蔓延至全身,像燃烧的金线。


    牧哥!零的怒吼穿透海风。


    他刚要冲,却被苏清蘅一把拽住。


    女中医的指尖掐进他机械臂的关节缝里,声音比海风更冷:这是他的劫,别人替不了。


    陈牧的识海在震颤。


    锁链上的咒文赦者当诛像钉子般往他脑子里钻——这些锁链,竟是用他曾赦免的残魂之力凝成的。


    那个在巷子里偷他外卖的小乞丐,那个被天工阁抓去做实验的老妇人,他们的残念被天道扭曲成了凶器。


    原来如此。陈牧突然笑了。


    他不再挣扎,反而主动运转灵魂共鸣·逆侵,将意识顺着锁链探了进去。


    在锁链深处,他又看见了那个小乞丐——当时他追上去,没骂没打,反而塞了两个热乎的肉包:下次饿了跟哥说,偷东西容易挨揍。老妇人被救时,他蹲在她床前说:奶奶,您受的苦,有人记得。


    被原谅的感觉......是暖的。


    锁链突然震颤。


    其中一道锁链上的咒文开始剥落,露出里面蜷缩的残魂虚影——竟是李教授!


    他的眼镜歪在鼻梁上,嘴角还沾着实验室的咖啡渍,和陈牧第一次见他时一模一样。


    其余十一道锁链剧烈扭曲,像被扔进沸水的蛇。


    陈牧借力翻身落地,破律钉重重砸在阶梯上:你说我重复你?


    可你从未试过——救人。


    第七阶。白骨王座近在咫尺。


    蚀骨老人的真身终于显形——那根本不是什么残魂,而是一具由黑晶碎片、怨念黑雾和八座残碑拼接成的律骸之体。


    他盘坐在王座上,黑晶眼窝里翻涌着血色流光,身后八座巨碑的虚影若隐若现,每一座都刻满了天道不可违的咒文。


    坐上来。蚀骨老人的声音里带着蛊惑的甜,你就是新天道,掌控生杀,改写规则,再没人能伤你在乎的人。


    陈牧抬头,目光扫过王座上斑驳的骨纹——那是被历代天道者坐出的凹痕。


    他忽然嗤笑一声,破律钉在掌心转了个花:你懂什么是掌控?


    真正的掌控,是让每个人都能自己走上来。


    他举起破律钉,钉尖直指王座核心:这玩意儿......话音未落,金纹从钉身爆发,像无数条小蛇钻进王座的骨缝里,烧了取暖都嫌硌得慌。


    黑晶王座发出刺耳的尖啸。


    蚀骨老人的律骸之体突然剧烈震颤,八座残碑虚影开始崩解。


    陈牧能感觉到,有什么更古老的意志正在苏醒——那是被天道镇压了百年的,人间的意志。


    你......蚀骨老人的黑晶右眼突然裂开一道缝,里面映出无数画面:小洞天的篝火,贫民窟孩子们的笑脸,苏清蘅举着青铜古镜对他笑的模样。


    他缓缓起身,律骸之体上的黑晶碎片簌簌坠落,你根本不知道......


    话音戛然而止。


    陈牧握着破律钉,望着王座上那个逐渐清晰的身影——不是蚀骨老人,而是另一个更古老的存在。


    血色极光突然暴涨,将整个阶梯染成刺目的红。


    他能听见,有什么东西正在天际裂开,像是天道的枷锁,终于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