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碑文藏杀机,谁在写结局? 陈牧
作品:《百年之约到期,开局觉醒至尊骨》 陈牧握着破律钉的手微微发颤。
指尖能触到钉身传来的温热,那是他刚才用本源精血温养过的,此刻正随着心跳与他的骨血同频震颤。
苏清蘅的手指还扣在他手腕上,掌心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袖口渗进来。
三天前便利店的关东煮热气仿佛还在眼前——她捧着纸碗说想看云南的雪时,睫毛上沾着雨珠,像沾了晨露的蝶翼。
可此刻她眼尾的红痕未褪,指尖却凉得惊人,像攥着块冰往他血脉里钻。
别怕。他侧头在她发顶蹭了蹭,破律钉尖端终于抵住石壁。
刻痕在金光里泛着蜜色暖光,像在等他落第一笔。
第一笔下去时,石壁发出类似玉磬的轻响。至尊骨非祭器,乃自由之体这十二个字刚浮出石面,整座小洞天突然剧烈震颤。
陈牧踉跄半步,下意识将苏清蘅护在怀里,却见她仰头望着穹顶——原本闭合的天窗不知何时裂开条缝,月光被震碎成银粉簌簌落下来。
看地底!镜灵青鸾的惊呼从青铜古镜里炸响。
陈牧顺着她声音望过去,地面青石板下竟透出幽红光晕,像是有座山在地下拔节生长。
下一秒,一道通天石碑的虚影破地而出,碑身足有百丈高,表面密密麻麻爬满血色符文,像无数条被剥了皮的血管在蠕动。
苏清蘅的指甲掐进他背里:那是......
终局碑!青鸾的声音带着哭腔,古镜在她掌心剧烈发烫,天道为每个变数都写好了结局!
我在镜中见过古籍残卷——所有试图改命的人,最后都会被刻进这碑里!
陈牧的瞳孔骤然收缩。
碑影表面的血纹突然开始流动重组,像被无形的手翻书般唰地翻过一页。
新浮现的字迹刺得他眼睛生疼:【第七百二十一次轮回·逆命者陈牧·结局:魂灭于心魔劫】。
他喉咙发紧,往下扫过两行,呼吸险些停滞。
苏清蘅的名字被血线框在下方,命格写得触目惊心:【守约者·终局:殉契,魂散】。
放屁!陈牧反手攥紧破律钉,朝着碑影狠狠砸去。
钉尖触及血纹的刹那,像是砸进了活物的皮肉,黏腻的血雾滋啦一声爆开,却连道白痕都没留下。
碑影纹丝不动,反而又浮出一行字:【反抗者,皆录入终局】。
苏清蘅突然抬头吻住他嘴角。
她的唇冷得像冰,却带着股铁锈味——是刚才他擦她眼泪时蹭上的血。牧哥,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闷在他颈窝里,我不怕死。
我怕的是你为了我......
不准说这种话。陈牧喉结滚动,伸手捂住她的嘴。
他望着碑影上那两行字,耳中嗡嗡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灵魂深处裂开。
百年前她用命封印蚀骨老人,上一世她在雷劫里替他挡下最后一道紫电,再上一世......他突然想起在奶奶病床前捡到的老照片,照片里穿旗袍的姑娘眉眼和苏清蘅有七分像,背面写着等你回家。
天道凭什么定我们的生死?他低笑一声,指腹摩挲着破律钉的纹路。
这钉子是三天前在密室暗格里找到的,当时上面还沾着百年前封印师的血,此刻却像活了般在他掌心轻轻跳动。
一道半透明的身影突然在碑影前浮现。
那是个穿玄色道袍的老者,眉眼间带着陈牧熟悉的清癯——正是百年前参与封印蚀骨老人的古代封印师残影。
他的指尖点在碑底一道被血污覆盖的刻痕上,声音像碎玉相击:天道惧变,故设\''终局\''以镇万灵。
唯有在碑文未定之时,以\''无名之血\''重写碑基,方可撕开一线生机。
无名之血?陈牧皱眉。
残影的目光扫过他后颈——那里有道淡金色的封印纹路,是他觉醒至尊骨时自带的,唯不受命格束缚者,可成\''无名\''。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开始消散,最后看陈牧的眼神里带着点欣慰,你身上有初代的影子......
话音消散的瞬间,陈牧突然福至心灵。
他摸出腰间的匕首,反手割开掌心。
鲜血滴在破律钉上,却像滴进了墨池,滋地一声被碑影吸得干干净净,连个涟漪都没激起来。
没用的!青鸾急得在古镜里转圈,你仍是\''锁\''之命格,血仍属契约体系!
陈牧望着掌心的伤口。
鲜血还在往外涌,滴在青石板上绽开小红花。
他突然想起守护灵睁眼时那抹石青色的温柔,想起初代至尊骨者留下的传说——他们不是被天道选中的傀儡,而是自己选择了这条血路。
那就剥了这命格。他闭紧眼睛,运转灵魂共鸣。
体内那道金纹封印突然剧烈灼烧,像是有把火从骨髓里烧起来。
他咬着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额角的冷汗大颗大颗砸在苏清蘅肩头。
陈牧!苏清蘅急得去推他,却被他用另一只手紧紧扣住手腕。
她能感觉到他的脉搏跳得极快,像擂鼓,你疯了?
这是本源封印......
疼吗?陈牧突然睁开眼。
他的瞳孔里有金光流转,后颈的金纹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
他摊开手,掌心里的血珠这次没有往下掉,而是悬浮在半空,泛着珍珠般的微光。
这是......青鸾的声音突然变轻。
无名之血。陈牧低笑,指尖一弹。
血珠啪地撞在碑影上,竟激起层层涟漪。
原本清晰的字迹开始模糊,像被水打湿的墨宝。
密室守护灵的石像突然动了。
它石青色的眼睛里泛起涟漪,抬手轻轻点在陈牧眉心。
刹那间,海量记忆涌入——雪山之巅,白发男子将至尊骨剜出时的笑容;沙漠深处,红衣女子用血在沙地上写命格由心时的决绝;还有那座已经化作废墟的无名小筑,墙根下埋着半块刻着等你的玉佩。
陈牧浑身剧震。
他终于明白,初代至尊骨者从未想过当救世主。
他们只是想证明,这天地间总有些东西,是天道算不到的——比如他在暴雨夜为苏清蘅撑伞时,她耳尖泛红的模样;比如奶奶临终前塞给他的银锁,里面裹着他婴儿时的胎发;比如此刻,他握着苏清蘅的手,能清楚听见她的心跳和自己的重叠成一个节奏。
原来真正的自由,他低头吻了吻苏清蘅发颤的眼尾,不是打破规则,是让规则不再能主宰我们的生死。
他提起到破律钉,在石壁上重重刻下第二行字:【从此刻起,命格由心,不由天】。
地动山摇般的轰鸣响起。
终局碑的虚影剧烈震颤,表面的血纹像被扯断的琴弦般纷纷断裂。
一道裂痕从碑顶蔓延而下,所过之处,魂灭殉契这些字像被橡皮擦过般消失不见,露出下面空白的石面。
苏清蘅抬头看他。
他的额发被冷汗黏在额角,眼底却亮得惊人,像有两颗小太阳。
她突然笑了,伸手替他擦掉脸上的血:现在觉得,云南的雪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不,陈牧握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等这事了,我带你去看。
穹顶的裂缝里,有星光漏进来。
那些原本汇聚而来的金色灵气突然开始躁动,像被什么惊到的蜂群。
陈牧抬头望去,却见天际深处有片阴云正在聚集——那云团中心泛着冷白色,像只闭合的眼睛。
要来了。苏清蘅轻声说。
陈牧握紧破律钉。
石壁上的新律还在发烫,终局碑的裂痕仍在蔓延。
他望着那片阴云,突然笑了。
这次,他要写的结局,天道说了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