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梦里见真凶,老子不背锅!
作品:《百年之约到期,开局觉醒至尊骨》 陈牧后颈的金纹突然如烧红的铁钎刺入骨髓。
他踉跄一步,掌心的青铜古镜嗡地震颤,镜面浮起青雾,竟有半透明的残影顺着他指尖爬进识海。
牧哥?苏清蘅扶住他的手骤然收紧,你又疼了?
疼。
不是之前那种钝痛,是骨缝里窜起的灼烧感,像有团活火顺着脊椎往上钻,烧得他眼尾发红,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可更诡异的是,他的意识正不受控制地被古镜里的残影牵引,眼前的苏清蘅、山风、晨雾都开始扭曲,像被揉皱的绢帛。
清蘅……他喉间发紧,想抓住她的手腕,指尖却穿透了她的衣袖——
再睁眼时,陈牧已坠入一片灰雾弥漫的幻境。
四周的天与地都裂着狰狞的缝隙,像被巨刃劈开的陶片,漏下幽蓝的光。
远处传来轰鸣声,像是深渊在喘息。
他下意识摸向腰间,才想起刚才打斗时解下的骨剑还在苏清蘅那里。
这不是幻象。
空灵的女声在耳畔响起。
陈牧转头,看见青铜古镜悬浮在身侧,镜面上浮着只半透明的青鸾,尾羽扫过之处,灰雾自动分开条路。
是被天道抹去的真实记忆。
真实?陈牧眯起眼。
他后颈的金纹仍在发烫,却不似刚才那般灼痛,反而像根引绳,牵着他往裂隙深处走。
转过一道裂谷,陈牧的脚步顿住。
深渊前立着道玄甲身影,背生六翼骨纹,腰间悬着柄骨剑——正是蚀骨老人!
但此刻他的面容年轻许多,眼尾没有狰狞的黑纹,只有紧抿的唇线和眼底的疲惫。
他单膝跪地,掌心按在裂隙上,鲜血顺着指缝涌出,在地面凝成暗红的咒文。
轰!
裂隙突然剧烈震颤,一道漆黑的爪影从中穿出,抓裂了玄甲,在他胸口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年轻的蚀骨老人闷哼一声,骨剑铮地出鞘,反手劈碎爪影,鲜血却顺着剑刃滴落,将地面的咒文染得更艳。
够了。
清冷的声音自天而降。
陈牧抬头,看见穿金纹道袍的身影踏云而来——正是之前那名天道使者!
年轻的蚀骨老人抬头,血污糊了半张脸,却仍扯出个笑:再撑三日,这裂隙就能彻底封死。
你的神魂已碎三成。天道使者的指尖凝聚金链,力量失控者,必成祸患。
什么?蚀骨老人踉跄站起,胸口的伤口还在冒血,我用精血镇裂隙百年,你说我失控?
守护者,亦需被守护。天道使者抬手,九根金链如灵蛇窜出,穿透蚀骨老人的双肩、膝盖、心脏,此封,永劫不覆。
不——!
年轻的蚀骨老人跪在地上,骨剑当啷落地。
他望着自己被金链贯穿的身体,突然笑了,笑声里浸着血沫:好个天道……好个守护者……他抬头看向天际,眼神从愤怒转为悲怆,百年后,等这裂隙再开,看你找谁来替你守!
砰!
金链骤然收紧,玄甲身影被拖入裂隙深处,只余一声嘶吼在幻境里回荡:我为你守界百年,你却说我邪?!
陈牧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终于明白蚀骨老人为何成魔——不是贪念,是被最该信任的存在背叛。
可不等他细想,身侧突然传来惊呼:谁?谁在拉我神魂?!
一个灰衣修士从雾里跌出来,踉跄着撞在陈牧身上。
他脸色惨白,瞳孔缩成针尖:我在城外山洞闭关,怎么会……这是梦境?!
陈牧立刻抓住他的手腕。
对方的神魂虚浮得像团将散的烟,指尖触上去竟有刺痛感——是被强行扯入他人梦境的征兆。
冷静。陈牧深吸一口气,后颈的金纹突然发烫,《凝神归心诀》残篇自动在识海浮现。
万法速通天赋启动,残篇中的断句如拼图般补全,他甚至能看见功法运行的脉络:灵气引三息,神识凝一点……
你、你要做什么?灰衣修士抖得像筛糠。
陈牧反手扣住他的命门穴,引着自己体内的灵气往对方识海钻:帮你打锚点。再乱跑,你神魂要散在这里了。
灵气入体的瞬间,灰衣修士瞳孔骤缩。
他看见陈牧的识海里浮着条金纹锁链,正将两人的神魂轻轻捆住。
那锁链表面流转着奇异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契约。
成了。陈牧抹了把额角的汗。
他能感觉到,两人的神魂不再被幻境乱流撕扯,像两艘被缆绳系住的船,在浪里稳住了。
好手段。
阴恻恻的声音突然炸响。
陈牧抬头,看见黑雾从裂隙里涌出来,凝结成蚀骨老人的模样。
他眼眶泛黑,指尖滴着腐臭的黑水:小友看得可还清楚?天道如何负我,它便会如何负你——至尊骨,本就是封印容器!
你生来就是祭品!黑雾突然暴涨,裹住陈牧的脖颈,等裂隙再开,他们会用你的骨封渊,用你的血祭天,最后像丢垃圾一样——
住口!陈牧运转清蘅心法。
苏清蘅曾在他灵脉里留过一缕余韵,此刻如清泉般涌出,冲散黑雾。
他盯着蚀骨老人的眼睛,你说你被冤枉,可你杀了多少无辜?青山市的孩童,云海寺的老尼,他们的冤魂找谁喊?
黑雾剧烈震颤。
蚀骨老人的脸扭曲成两半,一半是当年的悲怆,一半是现在的癫狂:他们算什么?天道负我时,又有谁替我喊冤?!
陈牧突然笑了。
他后颈的金纹亮起,幻境里的裂隙竟跟着震动:所以你就拉所有人陪葬?你和天道,不过是一丘之貉。
你——!
黑雾发出尖啸,化作千万根黑针刺向陈牧识海。
陈牧不躲不闪,任由黑针刺入,金纹却顺着针孔蔓延,将黑针一一熔断。
他望着蚀骨老人逐渐消散的身影,一字一顿:我陈牧,只信自己选的路。
轰——!
幻境突然崩塌。
裂隙如碎镜般裂开,灰雾被狂风卷走。
灰衣修士啊地尖叫,神魂猛地一轻,再睁眼时已回到自己的山洞,冷汗浸透了后背。
他连滚带爬冲出洞,边跑边喊:撞邪了!撞邪了!
陈牧咳地吐出口血。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仍坐在山岩上,苏清蘅正用帕子擦他嘴角的血。
青铜古镜躺在他掌心,镜面蒙着层薄灰。
你看到了什么?苏清蘅的声音轻得像怕惊碎什么。
她的指尖抚过他后颈的金纹,那里还残留着幻境里的余温。
陈牧望着天际。
那道金色光芒又出现了,比之前更亮,像双眼睛正俯瞰人间。
他握紧古镜,喉咙发涩:清蘅……我不是救世主。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我只是……不想再当棋子。
苏清蘅没说话。
她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指尖在他耳尖轻轻一掐:饿不饿?等下山了,我煮酒酿圆子给你吃。
陈牧望着她的眼睛。
晨光里,她的睫毛上还沾着夜露,像藏着颗星星。
他突然笑了,把古镜塞进她手里:好。但圆子里要放桂花,你上次放少了。
天际的金光又闪了闪,像是回应,又像是警告。
苏清蘅握着古镜的手微微收紧。
她望着陈牧发亮的眼睛,忽然想起镜灵曾说的话:至尊骨非锁,是钥。但开锁的人,必须先学会——
清蘅?陈牧歪头看她。
没什么。苏清蘅弯起眼,走吧,再晚些,山脚下的早市要收摊了。
两人并肩往山下走。
晨雾里,陈牧后颈的金纹若隐若现,与远处那道金光,隔着云与天,遥遥相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