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灵魂试炼,前世回响!

作品:《百年之约到期,开局觉醒至尊骨

    陈牧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轻颤两下,终究还是阖上了。


    古庙的青砖地硌得他后颈生疼,可他浑不在意——意识正被某种力量扯着往下坠,像掉进了倒悬的漩涡,耳畔是风的尖啸,却又不似人间的风,带着金属摩擦般的锐响。


    等这股力道骤然消失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古老的祭坛上。


    石缝里爬满暗绿的苔藓,祭坛四周悬浮着无数半透明的影子,有的挥剑劈向虚空,有的跪在血泊里捶地,还有个穿粗布短打的少年正被人按在石台上,骨刀刺入脊背时发出的闷响,清晰得像在耳边。


    陈牧喉间发腥,下意识去捂后颈——那里正随着那些画面抽痛,像是有人拿烧红的铁钎在戳他的脊梁骨。


    "这些是你的前世。"


    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牧猛地转身,看见个穿月白广袖裙的女子,青丝用木簪随意绾着,手中正握着那面青铜镜。


    镜身泛着温润的光,照出他此刻的模样:眉眼与现世的自己有七分像,却多了几分冷硬,额间还沾着未干的血渍。


    "苏...清蘅?"他脱口而出,话尾却带上了不确定的颤音。


    眼前女子的轮廓与现世的苏清蘅重叠,可气质截然不同——现世的苏清蘅总像裹着层雾气,笑起来眼尾微弯;而她此刻垂眸望着镜中,眼睫投下的阴影里藏着刀,"你是她的前世?"


    "我是苏挽月。"女子抬手,镜中突然涌出万千金芒,那些悬浮的影子被光一照,瞬间清晰如电影回放,"百年前用这面镜封了蚀骨老人的,是我;在雷雨中抱着被抽走至尊骨的少年哭到晕厥的,也是我。"


    陈牧的呼吸蓦地一滞。


    他看见画面里那个被按在石台上的少年,脊背血肉翻卷,一截泛着金光的骨头正被人用黑布裹走——而抱着少年痛哭的,正是眼前的苏挽月。


    她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滴在少年苍白的脸上,却连他睫毛都没惊到半分。


    "后来呢?"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


    "后来我用半条命布下轮回锁,等下一个至尊骨者。"苏挽月的指尖抚过镜背的云纹,"等了百年,等到的是个会蹲在早餐摊和老板砍价,送外卖时会把奶茶揣在怀里怕洒的小子。"


    她突然笑了,眼尾的泪痣跟着颤:"倒比前世那个只会板着脸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家伙可爱多了。"


    陈牧的心脏突然跳得很响。


    他想起现世的苏清蘅总爱用银针敲他手背,说"外卖员也要注意手温,不然把脉不准";想起她把烤红薯硬塞给他时,耳尖红得像要滴血。


    原来那些看似随意的小动作,都是跨越百年的执念在发烫。


    "叮——"


    青铜镜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


    苏挽月的笑容瞬间凝固,她望着镜中突然扭曲的光粒,声音陡然急促:"快退到祭坛中心!


    蚀骨那老东西在你识海留了钩子,他要借灵魂试炼撕裂你的记忆——"


    话音未落,陈牧脚下的石板突然裂开。


    无数黑雾从地缝里涌出来,在他面前凝聚成另一个"陈牧"。


    那人生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却穿着玄色劲装,左眼下方有道狰狞的疤痕,正握着柄染血的剑,剑尖直指他心口。


    "你可知至尊骨是什么?"玄衣人开口,声音像两块磨盘在碾,"是天道钉进你脊梁的锁魂钉!


    是让你替它挡灾背锅的替死鬼骨头!"


    陈牧后退半步,后腰抵上祭坛边缘的石柱。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至尊骨在发烫,金纹顺着脊椎往四肢窜,连指尖都开始泛起金光。


    玄衣人的话像根刺,扎破了他心里那层名为"侥幸"的膜——他早该想到的,哪有平白无故的逆天体质?


    不过是天道选了个扛事的。


    "那又怎样?"他突然笑了,抹了把嘴角不知何时溢出的血,"前世的我用这骨头锁了蚀骨老人,现世的我用这骨头送外卖、护奶奶、守苏清蘅。


    天道爱锁就锁,反正我护的从来不是它定的破规矩。"


    玄衣人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挥剑的动作慢了半拍,陈牧趁机抓住他手腕——掌心的金纹突然暴涨,像活过来的金蛇,顺着玄衣人的手臂往他识海钻。


    那些悬浮的影子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陈牧看见苏挽月在镜后冲他笑,看见前世的自己在血雾里对他点头,看见奶奶在老巷口踮脚等他送完最后一单的身影。


    "我守护的,是人间烟火。"他低喝一声,至尊骨的金光彻底淹没了玄衣人。


    黑雾发出刺耳的尖啸,被金芒撕成碎片,消散前最后一刻,玄衣人的脸突然变成蚀骨老人的模样,咧着嘴发出嘶哑的笑:"很好...很好...你越坚定,天道的反噬越狠——"


    "砰!"


    陈牧猛地睁开眼。


    古庙的梁上落着只乌鸦,正扑棱着翅膀飞走,留下几片黑羽飘在他眼前。


    他撑起身子,发现苏清蘅正跪在他身侧,指尖抵着他的人中,额头全是冷汗。


    她的青铜镜搁在两人中间,镜面蒙着层薄霜,《守约录》残页被她攥在另一只手里,边角都被指甲抠出了毛边。


    "醒了?"她的声音在发抖,却还强撑着扯出个笑,"我还以为...以为要再等百年。"


    陈牧伸手去摸她的脸。


    指尖刚碰到她发烫的脸颊,就见半空中泛起涟漪,一个透明的人形缓缓凝聚——那是秘境仲裁者,声音像风刮过空谷:"苏清蘅,你违反了试炼规则。"


    苏清蘅猛地把《守约录》塞进陈牧手里,转身挡在他面前。


    她的发梢还沾着刚才跪久了蹭的灰,脊背却挺得笔直:"我只是...只是怕他撑不住。"


    "灵魂试炼是至尊骨者的宿命之路。"仲裁者抬手,苏清蘅手中的青铜镜突然发出哀鸣,"你若再干涉,不仅他会被天道标记,连你...也会被抹去轮回印记。"


    陈牧低头看向手里的残页。


    泛黄的纸上用血写着"至尊骨者,可通古今,亦可逆命而行",墨迹还带着温度,像是刚写上去的。


    他抬头时,正看见苏清蘅侧过脸看他,眼底泛着水光,却笑得像朵开在悬崖边的花:"别怕,我选的路,就算是天道...也拦不住。"


    仲裁者的透明指尖在虚空中划过,一道蓝光没入陈牧眉心。


    他突然剧烈咳嗽,喉间涌出腥甜,却在咳意中听见了更清晰的声音——不是现世的车鸣,不是古庙的风声,是无数个角落里,若有若无的黑雾蠕动声。


    "你已触及禁忌。"仲裁者的身影开始消散,"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承受天道反噬。"


    陈牧擦了擦嘴角的血,抬头看向苏清蘅。


    她蹲下来,帮他理了理被揉皱的外卖服领口,指尖在他锁骨处轻轻一按——那是她平时把脉的位置,这次却带着点别的温度:"疼吗?"


    "不疼。"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金纹突然亮起,在两人手间凝成枚金色符文,"倒是...有点痒。"


    苏清蘅愣了愣,突然笑出声。


    她的眼泪滴在他手背上,烫得他心口发颤:"傻小子,痒是好事...说明你的灵魂,开始觉醒了。"


    陈牧站起身,活动了下有些发僵的肩膀。


    他能感觉到识海里多了双"眼睛",正透过这双眼睛,看见古庙外三公里处的废弃工厂里,有团黑雾在翻涌;看见城南的地下停车场,某个穿西装的男人后颈浮起青黑纹路;甚至看见更远的地方,有座被结界笼罩的山峰,山顶的石屋里,一口黑棺正在缓缓震动。


    "清蘅。"他转身,对着还在擦眼泪的苏清蘅伸出手,"该回家了。


    奶奶还等着我带她爱吃的糖糕呢。"


    苏清蘅把手放进他掌心里。


    两人刚迈出古庙门槛,陈牧就顿住脚步。


    他侧耳听了听,嘴角勾起抹带刺的笑——那些黑雾的蠕动声里,藏着蚀骨老人残魂特有的嘶哑:"老东西,你以为拉这么多垫背的,就能翻了天?"


    他掌心的金色符文突然暴涨,在半空画出道金芒。


    苏清蘅望着那光,突然想起《守约录》里的另一句话:"当至尊骨者的光,照穿所有黑暗时,便是天道该换副心肠的时候了。"


    晚风掀起陈牧的外卖服衣角。


    他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低声道:"既然你要玩,我就陪你玩到底。"


    而在他看不见的角落,三股若有若无的黑雾,正顺着不同的方向,朝着城市的各个区域蔓延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