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残魂低语,暗流涌起!
作品:《百年之约到期,开局觉醒至尊骨》 陈牧睫毛剧烈颤动两下,终于从那团混沌的记忆里挣脱出来。
他望着天花板上晕黄的灯光,喉间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连吞咽都带着钝痛。
额角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进衣领,后背的病号服早被浸透,黏在皮肤上凉飕飕的。
陈牧?苏清蘅的手覆上他额头,带着中药香的体温透过掌心传来,还疼吗?
他偏头去看她,视线却先落在她手背上——那道月牙形的淡粉疤痕在暖光下泛着珍珠似的光泽,和记忆里血雨中的那道重叠。
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胸腔突然泛起灼烧感。
他低头掀开病号服,锁骨下方的皮肤下正流转着细密的金色纹路,像活过来的金线,沿着肋骨往心脏方向攀爬。
别乱动。苏清蘅已经摸出青铜镜,镜面流转着幽蓝光晕。
当镜子悬在陈牧心口上方时,嗡鸣陡然拔高,镜中映出的不再是普通的灵气流动,而是金黑两色光带如灵蛇纠缠,在他经脉里盘成诡异的螺旋。
她指尖微微发抖,镜柄上的云纹被捏得发白:金气是至尊骨的力量,黑气......她抬头时眼底浮起薄霜,这不是普通的侵蚀。
我曾在古籍里见过类似记载——当两种相克之力强行共生,往往是某种封印的反噬。
陈牧心口一沉。
三天前林婉儿在图书馆翻出的残卷里,确实提到过沉眠意志需以命引醒的句子。
他望着镜中交缠的光带,忽然想起暴雨夜被雷劈中时,那道贯穿天灵盖的剧痛里,似乎有个沙哑的声音在说终于等到你。
叮——
病房门被推开的声响惊得两人同时转头。
赵天宇倚在门框上,苍白的脸在走廊冷光下泛着青灰。
他原本利落的短发乱成鸡窝,病号服前襟敞着,露出锁骨处暗红的抓痕——那是三天前陈牧用至尊骨震碎他体内残魂时留下的印记。
赵少?苏清蘅快步上前要扶,却被他反手攥住手腕。
他的掌心冷得像块冰,指节几乎要掐进她腕骨里:清蘅姐,我做了个好梦。他咧开嘴笑,眼尾却往下耷拉着,梦见好多人在唱歌,说只要我听话,就能见到......他突然顿住,瞳孔猛地收缩成针尖大小,见到能打开门的钥匙。
陈牧的后颈瞬间炸起鸡皮疙瘩。
他能清晰感应到,赵天宇体内那缕本该消散的残魂并未消失,反而分裂成更细的黑线,顺着他的指尖钻进苏清蘅的脉络——就像章鱼的触须,正沿着她的灵脉往心脏方向延伸!
清蘅!他翻身下床,鞋都没穿就冲过去。
至尊骨在胸口发烫,金纹顺着手臂爬到指尖,精准点在赵天宇腕间的内关穴上。
赵天宇像被烫到似的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撞在墙上发出闷响。
他仰起头,嘴角扯出个诡异的弧度,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声:没用的,他早就把种子撒在二十七个地方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刺耳,像是两个人同时在说话,二十七个活祭品,二十七个共鸣点......
陈牧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天命共鸣在他识海里展开,他看见整座城市的灵气里漂浮着二十七个暗红亮点,每个亮点都连着根若有若无的黑线,最终汇聚向城东那座荒废了三十年的镇灵古庙。
他要布灵魂共振阵。苏清蘅按住发疼的太阳穴,青铜镜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用活人的灵魂当引子,把残魂本体从虚空中拉过来。
陈牧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头的保温桶——那是苏清蘅今早送来的百合莲子粥,现在早凉透了。
他忽然笑了,露出点虎牙:既然他要引,那咱们就给他个大的。
午夜的镇灵古庙飘着湿冷的雾气。
陈牧站在断了半截的香案前,望着头顶漏雨的藻井。
风穿过残破的木窗,卷起地上的香灰,在他脚边旋成小漩涡。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在至尊骨上,震得金纹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你终于开始听懂我的话了。
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无数人同时在耳边低语。
陈牧抬头,看见香案后的壁画上渗出黑雾,逐渐凝聚成半透明的人形。
那东西没有具体五官,只有两颗猩红的光点嵌在眼窝位置,盯着他时,连空气都结了层白霜。
蚀骨老人。陈牧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故意把归元引的玉简拍在香案上,我知道你想要这个。
黑雾突然剧烈翻滚,其中一缕猛地刺向他的眉心。
陈牧早有准备,至尊骨的金纹瞬间暴涨,在识海外围筑起金色屏障。
两股力量相撞的刹那,他眼前炸开刺目的白光,耳膜被震得生疼,仿佛有人拿重锤在敲脑壳。
你以为你是救世主?残魂的低语钻进他的意识,像无数根细针在扎,不,你是钥匙,是打开枷锁的最后一步!
百年前那小子用至尊骨锁了我,现在轮到你用这骨头放我出去!
陈牧咬得后槽牙发疼。
他能感觉到金纹在疯狂吞噬黑雾,可那东西却像有生命似的,每被吃掉一缕,就分裂出更多。
他想起苏清蘅说的反噬,想起赵天宇说的共鸣阵,突然福至心灵——他主动撤去半道屏障。
残魂的尖啸瞬间灌进来。
陈牧眼前闪过无数碎片:血洗的宗门、被抽走骨头的少年、持镜女子在雷雨中哭泣的脸......最后定格在一方青铜镜上,镜背刻着和苏清蘅那面一模一样的云纹,镜面中心浮着行血字:至尊骨者,天道之枷。
够了!他大喝一声,至尊骨迸发万丈金光。
残魂的黑雾被冲得七零八落,猩红光点剧烈闪烁,眼看就要消散。
记住——那东西在彻底消失前,最后一缕意识钻进陈牧识海,我不是来杀你的......我是来唤醒你的。
古庙的风突然停了。
陈牧踉跄着扶住香案,掌心按在潮湿的木头上,指节泛白。
他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能感觉到至尊骨在发烫,更能感觉到识海深处多了个温热的小团——像是某种被封了百年的记忆,正蠢蠢欲动要挣开束缚。
砰——
殿外传来瓦片坠落的声响。
陈牧抬头,看见月亮被乌云完全遮住了。
他的视线逐渐模糊,最后定格在香案上那面不知何时出现的青铜镜——和苏清蘅的那面一模一样,镜中映出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一片漂浮着金色光粒的虚无空间。
意识坠入黑暗前,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突然变得很轻,轻得像是另一个时空里的,某个少年的心跳。